“那确实是一场灾难。”鲍尔顺着凯瑟琳的话说了下去，“而我也的确不希望这种灾难再次上演。”

凯瑟琳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是的，探长先生认为有什么是我能够帮助上的吗？”

“嗯，”鲍尔的目光飘到了纱罗的身上，“我似乎没有见到过这位小姐，也是楚先生的员工？”

“可以这么说，不过她是云霄的表妹，纱罗#8226；莱迪丝。”凯瑟琳将纱罗向自己的方向拉了拉，黑暗精灵可没有眼前这个男子那么狡猾的心思，任由对方纠缠下去也许会带来麻烦。

“纱罗？很少见的名字……”鲍尔将这个名字在嘴里反复了几次，“楚先生还有这样一个表妹，确实是让我有一点惊讶的事情。那么，纱罗小姐……您对这次船上发生的事情有什么了解吗？”

鲍尔故意使用“了解”这个词，按照他的经验，如果使用普通的是否问句，相关的人很可能立刻心生警惕，但是如果将话题直接引到事情本身，对方往往会露出知情人特有的破绽出来。而且在没有提到具体的犯罪行为的情况下，即使是最刁钻的律师，也休想投诉他有诱供的行为。

纱罗对于鲍尔的问题显然有一点紧张，她看了一眼凯瑟琳，女子轻轻点头，眼睛里面含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是的，那艘船突然开始激烈的晃动，我简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晃动越来越激烈，但是敞开的窗子却感觉不到有大风，只有海浪在拼命地涌。我站不稳，哥哥为了帮我撞坏了一张玻璃桌，他的肩膀到现在都没有好。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突然间，一切都停止了，我们的航行和之前一样。”纱罗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当时的状况，可是她说起的和其他乘客没有任何区别。

“你当时在自己的房间里面？”鲍尔确定了一句。

“是的，那天我们都没有出去，也许吧，如果是在甲板上大概会更恐怖的。”纱罗说出的一切都是楚云霄曾经叮嘱了几次的话语，他们三个早就已经窜好了口供，楚云霄相信就算是福尔摩斯从书里面跳出来也对他没有任何的办法。

鲍尔紧紧盯着纱罗，他看不出任何的破绽，而且凯瑟琳，纱罗和楚云霄不同，她们在提到那件事情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惊惶和一个普通旅客并没有太多的差别。

埃迪也走了过来，在鲍尔的耳边轻声说道：“询问结束了，不过你的这个目标确实很老练，我找不出任何的破绽出来。”

“在尸体的现场有没有什么发现。”人是会说谎的，但证据绝对不会，鲍尔想起了这句他的老友总是挂在嘴边上面的话。

“很遗憾，尸体所在的船舱有渗水的现象，被海水浸泡过后，很难一下子判断出死亡的时间，而且，糟糕的海水会毁掉所有的证据。不论是追查血迹还是提取指纹都变得异常困难。”

“渗水？”鲍尔的目光透过候船大厅的落地窗望向面前的大海，豪华的“休贝尔”号就停在正对他视线的位置，那宛如宫殿一般的装潢让男子轻轻吹声口哨，“这艘船怎么样看起来都不像是会渗水的样子。就算是当年的泰坦尼克，也是先撞上冰山才会沉没的。”

“在现场发现了一条裂痕，但是无法判断究竟是什么造成的。”对于这个问题，埃迪也同样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立刻就转移了话题，“不过尸体上面倒是有一个伤口，应该是用某种利器从下身直接插入，并且从口腔里面穿出来。简直就如同是人肉串烧。这两者倒是让人产生联想。”

“又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死法。”鲍尔用指尖轻轻压着额角，埃迪的话让他想起了布朗克斯的悬案。一个长达两米的利器在平常的地方想要处理掉不那么容易，但是在大海的中间，鬼才知道它现在在地球的哪个角落。

“我们恐怕不能继续留人了，这艘船上的乘客有不少可是相当有影响力的人物。如果引来了他们的反感，对你我都不是一件好事。”埃迪看看满大厅乘客焦虑的神情，“我们最好等到证据的检验结果出来之后再行动。”

“你说了算。”在别人的地盘上，鲍尔没有什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