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知雁无奈地看着我,什么也没说。不知是她想不到跟我说什么了,还是我的不开窍真的把她气到了。
但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冬去夏来,这样的生活并非我可以主宰。胡子在一个特定的环境里进入了我的生活,又在一个特定的环境里离开,而导致他离开的因素,是人为的。
这个人居然还是我最好的闺蜜!(至少是表面上)
我一直都是个很胆小的人,与钟知雁接触的这短短半天,我的世界观已经快要被重启了,想要叫我一下子接受,谈何容易?
过了一会儿,还是我开口了:“钟知雁,说真的我非常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安然无恙地和你谈话了,但是我却付出了无比沉重的代价,这代价远不是你同我说几句话就可以抵消的,我答应你,我会努力去接受这一切,可以给我一些时间吗?”
钟知雁沉默许久,无声地点点头。
我转身离开了,头顶的太阳很晒,阳光刺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那没出息的液体,又流下来了。
这是我……第几次哭了?我可能自己都没有概念了。习惯性地流泪,是懦弱,也是坚强到极致的伪装。
盼望着有一个强有力的怀抱,在我最失意的时候,做我最坚强的避风港。有那么几秒钟,我能感觉到温暖的阳光透过云层倾洒在我身上,那是带着自立与成熟的味道,在支撑我的身体。然而这些终归不属于我的东西,不过是一时华丽的点缀,在短暂的绚烂绽放后,会全部化为灰色的蝴蝶,被自卑的泥土掩盖。
这是我的幸运,还是我的不幸?
钟知雁的答案是要我适应一切,阿凉的答案是要我放弃一切,可我,却想创造只属于我的一切。
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自己的弱小,一直以来,我几乎都是依靠着自己的朋友才可以走到这一步的。如果没有肖忆的支持,或者郝萌的陪伴,我可能早就在某个场合倒下了,绝不会走到今天。
但现在肖忆走了,郝萌也因为种种原因很久没有出现过了,我也懒得去找他,因为我真的没有余力再去做旁的事了。
顺其自然吧。
回到教室,自然免不了一阵嘘声。陈悫和阿凉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哼,我都怀疑是不是去做爱做的事了。穆杰正在把我的事情叽叽喳喳地大肆宣扬,我留意听了一下,无非就是说我这个人有多么变态,暗恋胡子送他礼物,见事情败露就绑了陈悫发泄云云。别说,虽然他说得天花乱坠,但还真有不少人信了。
“哎哟,真是恶心。”
“雅博这人……自己恶心也就算了,还去恶心别人。”
“真不知道怎么还会有人支持他,换了我,早就去给阿凉道歉了!”
“是啊,居然敢骚扰阿凉的女朋友,他落魄成这样,也是活该!”
“阿凉呢?是看雅博太恶心连教室都不想进了吗?”
“指不定呢,阿凉别提有多恶心雅博了。我跟你们说啊,雅博他……好像还喜欢阿凉……”
……
这帮人脑子是不是有病?
我怒气冲冲地走上前去想跟他们理论,愉愉却拦住了我。
“不要,”愉愉轻声说,“不要意气用事。”
“我没有意气用事,我很冷静。”我知道她是为我好,所以我的语气稍稍平静了些,“他们在抹黑我,叫我怎么容忍!我承认我很懦弱,但还没有懦弱到任人踩的地步!”
愉愉摇摇头:“再怎么着急也不能在这个时候,你看看周围的人!”
周围的……人?
我抬起头,装作在看风景。见我这样,旁边几个安静在写作业的人忽然愣了一下,然后又很快埋下头去。
……真是什么地方都有他的眼线。
我大步流星地走上讲台,蓝茂看见我,嘲讽地说:“雅博,事情都发展到这地步了,居然还有人站在你这边,真不知道是我的眼睛有问题还是她们的脑子坏了啊?”
我本来不是很想和他搭话,但他既然这样说了,我也不想嘴软:“如果你们一个一个都在这种场合跳出来指责我,那么当初我被阿凉欺负的时候,你们是都瞎了吗!”
我狠狠地摔门而出。
这不是我第一次受到他们的排挤,但却是我被排挤得最恼火的一次!
凭什么!
一次又一次的真心付出,就换来了这种里外不是人的结果?
我恨!
我恨别人,但我更恨自己!
我恨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贱!
我为什么就是不愿意下狠手?
为什么?
为什么??
找不到语言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