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颠簸到达好古镇,已经晚间九点多。好古距离瑞城约有三百多公里,距离铜里不过两百公里,恰巧是三角形的一个顶点。只有三层镇政府大楼矗立在路边,高高飘起的国旗告诉你这是镇政府所在地。好古极小,俯瞰下来就是个丁字结构,一条省道穿过小镇,距离省道一里路的距离便是镇政府。沿路分布各式商店小卖铺,这时已经是黑灯瞎火。
灯火明亮之处也是镇上唯一旅馆,众人下了车。曾怡敲了敲门,里面有人应了一声:“谁?”
“住店的!”
里面人听了是个温婉女声,便打开房门。一个中年男子探出头来,看见外面阵仗,知道是生意上门,笑了起来:“请进,快请进。我们这里地方小,睡得都早。”
李忆之走上改用瑞城口音问道:“能弄点吃的吗?只顾着赶路,晚饭还没吃。对了,我们一共五个人,要四个房间有没有?”
老板听了有些作难:“房间没问题,但是晚上做饭可有点麻烦。”
但后面踏踏声响,有人接道:“好啊,吃饭另算。”老板娘也穿好衣服,走了出来,老板娘瘦小精干,捅了捅老板道:“还不赶快帮忙搬行李!”老板听了命令,上前要帮着提行李,任明辉摇摇手,示意自己来。
李忆之道:“那是当然,深更半夜的麻烦老板娘了,听说这里米线不错,简单弄点就好。”说着回头对司机道:“你也回不去了,我给你要了间房,你将就一晚上,明早再回。这个钱我们来付。”
那司机顿时兴高采烈:“好勒,谢谢这位大哥了!”
众人进了屋,瞧见这旅馆十分简陋,一楼做餐馆,放了大约十张方桌,后门通向厨房,二楼三楼做客房。老板引着上楼放置行李,老板娘到厨房准备米线。老板娘动作十分麻利,刚把行李放好,就听着楼下喊道:“可以下来吃饭了!”
众人匆匆洗了把脸,便下楼吃饭,老板燃了根烟坐在一旁陪着。邵静也是饿坏了,觉得这米线味道真不错,连续吃了两大碗。李忆之食量更是惊人,一连四碗,仍意犹未尽,只是晚间不易多食。老板娘见众人吃完,上前收拾。老板没有离开的意思,李忆之道:“老板,一共多少钱?连同今晚房费一起给了,明早早饭也一起结了。”
老板连连笑道:“好说,好说,一共六百块钱。”李忆之点了点头,那边曾怡付了账。李忆之问道:“你知道这里的礼士村吗?”
老板闻言道:“你们要去礼士村?那里好远,路不好走。从这条省道往西走上大概十里路,到馒头山,就是山顶有些像馒头。再往前就是爬山,如果明早去可能下午才到。跑哪里去做什么?”
“你很熟吗?听说那边小学缺老师,我们想去看看。还有想打听个人,黎福根听说过吗?”
“你们是要分配过来的老师?不对。俺们见过不少像你们这样的,留不住的。不过现在放假了没什么人,学校里可能还有老师在。礼士村当然熟悉了,那里出过几个大学生,镇上没人不知道。你说的黎福根到没听说过,那里几乎都姓黎,不大好记。”
“他以前当兵的,就在瑞城。”
“婆娘,你过来下。他问黎福根,是个当兵的,就在礼士村,你知道吗?”
“黎福根?知道啊,他不是死了好多年了吗?听说执行任务的时候,跟人家打仗,结果中弹死了。俺还出过礼呢,你忘了,俺们都喊他根丫。”
“奥,说的是他。我知道,长的很秀气,女里女气,家里从小把当闺女养。他死的时候,他妈哭的可伤心了。”
“他家里现在过得怎么样?”
“不算好。他大哥开石头,被炸药崩坏了腿,都四十了到现在还没结婚。二哥外出打工,收入只够自己花的。前段时间,他战友刚过来看过,丢给他家二千块钱。他那几个战友很不错,连饭都没吃,说是还有几家要跑。”
“市里面不管吗?”
“当然管,怎么不管。每年政府都给几千块钱,但大哥那个样子,盖不了新房,娶媳妇也难。”
“这边不是有很多买媳妇的,让他家去买一个不就成了?”
“嘿嘿,您连这个也知道,是他家正准备要买,不过还差钱。你问这么多,是不是也是他战友?”
李忆之点了点头,黎福根也是在缉毒时牺牲的战友,虽不是他营里的同志,但毕竟一起战斗过,多少知道些黎福根的情况。他此次前来倒是有意了解一番烈士家属生活情况,如果有困难,自然要帮忙。
邵静拽了拽李忆之的衣襟,悄声问道:“买媳妇不是犯法吗?没有感情怎么能在一起生活。”
李忆之还没回答,老板听后倒是大笑起来:“俺们这边都是到国外买,反正有人愿意过来,又不是强逼她过来。什么感情不感情的,睡几觉就有了。哪像你们城里人那么会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