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都来了,还是得拍几张打卡照,袁双拿出手机对着古桥随意拍了两张,余光见杨平西走到一旁接电话,她听他喊了声“大雷”,就知道是旅店有事找了。
等杨平西挂断电话,袁双走过去问:“旅店有事?”
“嗯,出了点小状况。”
“那你回去忙吧。”
“你自己……”
“我多大人了,再说,之前去大瀑布我不也是一个人走下来了吗?”袁双很干脆,朝杨平西摆摆手,说:“你赶紧回去吧,别耽误挣钱。”
杨平西失笑,也不和袁双假客套,交代了几句:“古桥有六个景点,每个景点都有观光车,这次不用错峰,按路线走就行。”
袁双点头。
“走栈道的时候别离水太近,容易掉下去。”
“嗯。”
“去‘水上森林’就按景区规划的路线走,别往山里面跑。”
“嗯。”
“如果要坐船,一定记得穿救生衣。”
袁双听杨平西事无巨细地叮嘱她,好像她是第一次出门的小孩,忍不住开口说:“杨平西,你早上才说我有能力,现在就质疑我了吗?”
杨平西愣了下,随即笑了,说:“我是怕你人生地不熟,会出事。”
“我这么大个人儿了,能出什么事?”袁双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嫌弃道:“我要开始玩了,你赶紧走吧。”
杨平西笑一声,说:“小心点。”
袁双朝他挥挥手,敷衍地道别,见他转过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啧”了声,问:“又怎么了?”
杨平西从兜里掏出手机,低头点了两下,走回去说:“加个好友,有事好联系。”
袁双这才意识到,自己和杨平西都半熟了,却连对方的微信都没有。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扫了码加他。
杨平西的微信名就是“耕云”,头像是店里那只阿拉斯加犬的照片,袁双扫了眼,点击添加。
加上好友,杨平西就走了,袁双等他走远后,才找出他的微信,翻看起他的朋友圈来。
杨平西发朋友圈不怎么勤快,半年仅有几条动态,每一条都和他养的那条狗有关。
3月22日,他发了张阿拉斯加犬的照片,问:狗丢了,有没有人看到?
4月18日,他又发了张狗的照片,问:狗又丢了,有没有人看到?
5月28日,他还是发了一张狗的照片,问:有没有人看到我的狗?
6月15日,他仍然发了一张狗的照片,说:狗丢了,看到的人麻烦联系我。
袁双看笑了,敢情杨平西的朋友圈就是发寻狗启示的地方,这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开的是叫“耕云”的宠物店。明明是个旅店老板,朋友圈里却没有一条宣传旅店的动态,简直不务正业。
“这人。”袁双摇了摇头。
她此前一直觉得杨平西不够精明市侩,不是做生意的料,可这两天她看旅店的住客还是挺多的,难道是风水好?
想到这儿,袁双不由又想到了早上他邀她入伙的事。
之前她觉得和杨平西搭伙肯定亏死,现在看来好像不会,但即使没了这个顾虑,她还有别的顾虑。
袁双虽说不是什么top院校的高材生,但学校并不差,毕业后她凭自己的能力当上了大堂副理,自认能力也不差。虽说现在辞了职,但凭她的履历,只要她想,回北京再在好点的酒店找份工作还是很容易的。
以前在酒店受了气,或是工作累的时候,袁双也想过要开家民宿,自己当老板,但不过是想想罢了,她知道这不现实。如果她现在答应杨平西,就意味着要放弃这些年在北京费尽心力打下的根基,前功尽弃。
袁双仔细考虑了下,还是理智地认为留在藜东南不是靠谱的选择,杨平西赏识她,算他有眼光,但她只能对他说声抱歉了。
边上的旅游团集结完毕,在导游的一声令下,一齐出发了。袁双也不再站在原地,快步走在了他们前面,打算好好逛一逛景点。
藜江两岸都能走,一边是宽阔的公路,一边是狭窄的栈道。上午太阳斜照,公路上没什么遮挡物,直接曝晒在阳光之下。
袁双怕晒,就从古桥走到了对岸,借着树荫沿着栈道往前走。栈道没有扶栏,难怪杨平西让她别靠江边走,不过藜江的水淌得缓慢,江水也不是很深,倒不那么危险,她甚至看到有游客蹲在江边的礁石上玩水。
藜江江水绿中带蓝,与大瀑布景区湍急的江流相对,别有一番意趣。袁双打开游客模式,一路上走走停停,时不时拍几张照发家族群里,向父母汇报下自己的情况。
走了半个多小时后,袁双找了个石头坐下休息,她从包里拿出早上出门前杨平西给她的水,才喝了两口,就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姑娘笑着朝她走来。
“小姐姐,你能不能帮我拍几张照片?”高个儿姑娘问。
袁双想着也就一会儿的功夫,便盖上瓶盖,接过了她手中的相机。
高个儿姑娘摆姿势很专业,都不带重样的,袁双帮她拍了十几张照片,看得出来她很满意,道了谢后又殷切地问她能不能结伴一起走。
袁双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这姑娘不是真心想找人作伴,而是想找人给她拍照。
所幸袁双今天不赶时间,寻思着一个人走也是无趣,不如就和她搭个伴儿。
“我叫梦茹,小姐姐,你呢?”高个儿姑娘搭话。
“袁双。”
“那我叫你小双?”
袁双挑眉,说:“我可比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