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多说自是无益。”李兰的目光像冰棱一样在囚者的脸上刮着,慢慢吐出几个字:“我向来信奉好人死于话多,故而未免再生变故,防患于未然,你现在就死吧。”
此时若是不杀,更待何时。铁面生手起刀落,未有丝毫留有情面,伴随着溅在营帐上的淋漓鲜血,一颗大好头颅应声滚落在地,缓缓止在李兰的脚边。
李兰的唇角暗暗紧抿了一下,似乎很满意地欣赏着陆丘死不瞑目的模样,仍是笑的月白风清,淡淡地道:“去请第三司诸位统军将佐,前来主将大营议事……就说是陆都司明谕见召。”
云阳府亲卫抱拳行礼后,迅速闪身向演武场奔去,未消片刻便不得踪影。
李兰蹲下身子,清冷地目光落在那柄剑上,静静地看了片刻后,突然做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只见他缓缓拾起那柄曾属于陆丘的佩剑,细细打量了一番后,转而抬头看着侍立在旁的亲卫,轻声问道:“适才陆丘到底是如何挥舞剑招的,你可还记得吧?”
那名亲卫神情稍肃,似乎在回想些什么,半晌后,方恭声道:“回先生,诛杀罪将时虽过于激烈,但其剑势走脉也是可以临摹一二的。”
“那好。”李兰的视线将他全身锁定,把长剑缓缓递到了亲卫的手里,指着自己的胸膛,徐徐道:“尽你最大努力,拟出陆丘的剑势,在这里开个口子。不过别太深,我怕疼。”
他这句话平平淡淡,毫不在乎,可落在那名亲卫的耳中,却是令他全身一震,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颤声道:“还请先生……收回成命。”
鲁老就在离他几丈远的地方,自然也注意到了这里情况,大踏步走开,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以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李兰,以不可置信的口吻道:“小子,你没病吧?没事往自己身上砍一剑?你是不是看老夫闲得慌,想来练练手啊?”
“鲁老想到哪里去了?”李兰微微怔仲后,自知误会,不禁莞尔笑道:“有始便有终,戏总归是要演全的嘛。既然是以犯上作乱的名义诛杀陆丘,自然要有点伤才行,届时御前奏对时,也有点信服力啊,毕竟他可不是什么平民百姓,而是堂堂文远侯的儿子,不思万全之策怎么能行?”
“那也不是这么个糟践法啊……”
“有鲁老在,晚辈何愁伤后之事啊?”
“嗯……这倒也是,想老夫……去你大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