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铮轻拍了下张威的肩膀,便走上前抱拳一礼道:“黎将军,垂云桥被炸毁这件事的确是下官所没意料到的;本待与烟花台的禁军将士围剿贼人,却被断了路,实在是下官的无能。”
黎慎听轩辕铮如此说,心中也知错不全在他,便长叹一气说道:“算了,那接下来封锁街道的事便交于你们巡察府与城卫的人了,匆忙间便调动如此庞大的禁军队进城已然不该,待这边的事处理完本将便要撤兵了。”
说罢黎慎便转身离开,轩辕铮对着他的背影躬身一礼,才站起来对张威低声说道:“刘昌明这混账搞什么鬼,今夜他设防的区域怎么一点动静没有?就算没有刺客经过那里,听见这边这么大的动静怎么还是一动不动,巡察府防区的左翼边缘被刺客暗袭伤亡多人。”
张威听完轩辕铮这话不由得紧锁双眉心中暗想:刘昌明这人虽是贪权图势,但里子应是没什么心眼;这情况下仍是毫无动静虽说也没什么明面上的过错,但这事要是一经推敲那可有些不对了。
“莫不是他受了什么指示?这若是法司的人细查定是要落个畏战之名,他城卫所统领的位置可就不保了。”张威低声对轩辕铮说道,这若不是有巨大的甜头勾着刘昌明,他哪来的胆子敢如此得罪巡察府?
轩辕铮捻须沉吟了片刻,才叹道:“我真不愿向那个方向想,同为一朝之臣,我不想日后难以相见。”
张威听他这么说,只得不再提及此事,轩辕铮却说道:“对了,刚见了你的副官肖凌玊被抬进了指挥所,你若是此时无事便去探视一下吧,这里有我在便可。”
张威一愣:前日沈子平刚兵解殒命,徐泰然伤心欲绝,难道这才隔了一日不到自己便也要体验一次?
所幸轩辕铮提了一句:“不是致命伤,送来的时候已经止过血的。”这才将心放下,快步向巡察府指挥所跑去。
待得张威到了指挥所,竟是被室内的情况惊住了:原本极为宽敞的屋内此时躺满了身染血渍的伤者,大致扫了一眼已然有今夜出动人数的一半了,而且这还仅仅是伤者...
张威一路皱眉瞧着各个巡卫的伤势,又在室内绕了好多圈,这才在一个略偏些的拐角见到了肖凌玊:一名铁面鬼盘腿坐在他身侧,而他正在一副担架上靠墙而坐;此时他身着一身黑衣局的制式贴身黑衣,平时惯用的剑此时收于鞘内正放在他身侧,右肩上缠了多层纱布,自肩窝处透了一丝红印。
张威眯眼一瞧:这肖凌玊伤成这样,竟是用能动换的左手扶着烟锅徐徐抽着。
他走过去轻咳一声,引得地上的二人都回过头来瞧他,肖凌玊一看是张威,便轻声笑道:“张兄,那边的任务完成的怎样?”
张威摇摇头:“不太顺利,与张万堂走散了,此时轩辕大人已亲自上前指挥,他说你受了伤我便赶来看看你。”说罢他半蹲于地观察着肖凌玊的伤势。
肖凌玊对守在身旁的铁面鬼点点头,那铁面鬼便站起身子消失在回廊中,张威这才问道:“凭你的身手,竟也落了个这般的重伤?”
肖凌玊笑了笑表示无大碍,他探头四处望了望,见无人向这边看来,便拽过张威的衣襟将他拉至身边。低声说道:“我怀疑城卫与绘影暗中有所联系...墨玉坊那边尽是绘影刺客,我便是在那里中了埋伏,但街道之上却丝毫见不到城卫的踪影。”
张威沉吟片刻说道:“果然与轩辕大人所料想的一般,若此事属实,那帝都之内的态势已然陷入水深火热之境。”
城卫,虽人员大多为帝都平民,但也算个执法机构...此时连原本的执法者也变作了恶鬼的走狗的话,那些为了“正义”而泼洒的鲜血和殒命的亡魂,不就如同一个溅了血的笑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