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破如如今耳聪目明,哪怕注意力全在徐诩身上,依旧能接收到外界的‘杂音’,最多没有实感而已。
他此时却是哑然失笑,也不知在笑谁:“我给过你机会的,为虎作伥,不可为,你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比较好。”
徐诩一时失神,没了动静,畅快地笑意也僵在脸上。
他输了?他怎么可能会输呢?
为虎作伥是打哪儿来的?他怎么就没想过呢?
在最强的项目上失败,徐诩的心情可想而知。
沙江和太叔伯正跟换座位,半道上听得赵破如的话,一时间面面相觑,还是沙江率先开口道:“还换位子吗?”
“不用了,的确!我只想过在规则上入手,却从未在对方的习惯性格上找机会,是我想当然了。”太叔伯跌坐回座位,不知为何内心有些许的失落。
明明他也有机会赢的,只不过被人抢先了。
想到这,太叔伯的情绪才有所好转。
庄察则不然,想起先前徐诩不可一世的模样,与赵破如那满不在乎的态度,他就觉得火大,眼里直喷火星子:“一个杀人犯一个装13犯,还真是物以类聚哈!”
作壁上观的王姐从一开始就没吭过声,本以为他们会闹得不欢而散,她也能早点休息,却没想到真的赢了,顿时兴高采烈地呼喊道:“快!快!快!你们的读心术呢!赶紧用上啊!”
在场众人闻听此言,一个个精神焕发,气势陡升,对呀!怎么把正事忘了?
于是个个施展出自己的看家本事。
太叔伯的‘微表现’,可通过生物肢体动作、面部表情以及言语,来获取相应的信息,可以说是普通人察言观色的强化版。
因‘阶级至上’的发动条件,庄察再一次滔滔不绝地质问起来,欲要站在道德的高点上,打压对方,使得对方心怀愧疚,从而探知内心的情报。
没成想,他们又吃了口闭门羹。
依旧无效。
徐诩僵硬的笑容,随着面颊上牵动的五十三块肌肉渐渐扩散,到最后他终是纵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居然能赢我!哈哈!厉害了大兄弟!我给你点赞!不过可惜啊!我的能力只能遵照规则来,连我都无法控制,呵呵!目前来说,你们想真正意义上地赢我,还早一万年呢!”
“人要有良知,你如果……噶?”说话声戛然而止,随后庄察如同踩到死耗子一样,惊得他说话都开始打颤:“你你泥你居然不守信用!”
此时捧腹大笑的徐诩,乐得都一个劲地拍桌子,直跺脚,满脸坏笑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了?很搞笑诶!哈哈——哎呦喂,我的肚子。”
场上形势峰回路转,但这走向,明显是朝糟糕的方向而去。
王姐失望之极,唉!就不该抱有期望,简直浪费表情。
太叔伯同样无奈,他的微表现,无法从徐诩身上得到信息,使得他现在连心理学的学生都不如。
沙江同样是一脸可惜,突然觉得赵破如刚才还不如走了呢。
毕竟刚才只打个别人的脸,现在确是打所有人的脸。
现在,恐怕也只有赵破如会不在乎,反正赢不赢他都能得到想要的信息,若是贡献点能拿到手那就更好了:“不是我不给力,奈何猪队友送的太多。”
“你说什么!!!”不出意外的,庄察对号入座了。
可这时候,他却没空理会庄察他们,因为徐诩正沉浸在挫败对手的喜悦之中呢!
‘为虎作伥,这个词我怎么给忘了呢?幸亏机智如我运筹帷幄,留有后手,嗨呀!是不是好气啊?你只能无可奈何地干瞪眼,还得摆出胜利者的姿态,可怜可叹喏~’
赵破如咧咧嘴,早猜到是这一手,哪怕徐诩对天发誓,大不了像现在这样事后反悔、耍无赖即可,反正老天爷也不会拿雷劈他!
只要能越过自己的心坎,那便是无所畏惧。
但这跟他都没关系:“贺斌在哪儿?”
‘他是不是认识贺馆长?要不然怎么一直问?馆长应该没接触过外人才对,初入协会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并未交过外面的朋友,难道是现实里的!?不会这么巧吧?是单纯的认识,还是有交情的朋友呢?也不知道馆长为何要与这种人交朋友,我从生理上就接受不了他,看见就讨厌,嘿!想这些干嘛,现在有点是时间,反正有执法队在,只要我不松口,也没人能强迫我,可以去吃饭了吧!?突然想吃大闸蟹了,等下把联络器要回来,找个好去处……’
随着思维的发散,徐诩的显意识已经飞到饭桌上。
赵破如眯眼,这人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回忆贺斌的位置,遂重复问道:“贺斌在哪儿?或者是他所在的大概位置,比如你们组织的藏身处?”
‘藏身处自然是在老仓库咯,可你以为问我,我就会回答?帮我当什么人了?诶,我也是倒霉,出门偷瓶酒都能被抓住,也不知馆长他们有没有把圣女转移走,只期望他们别把我给忘了,否则的话,哼哼~’
老仓库、偷酒、圣女、馆长这都虾米玩意?
被勾起好奇心的赵破如一个劲地追问道:“圣女是什么?是类似黑暗圣经那样的吗?你们的组织总不会就是个邪教吧?那也太没13格了!”
此时此刻,徐诩竟连笑都不会了,脸上只有一个表情:喵喵喵?
一个三缄其口一个喋喋不休,众人自然也察觉到其中的怪异之处。
“他怎么知道圣女的事?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被抓了!?谁特么这么快就泄露出去了?’
刹那间,徐诩便意识到了不对劲。
‘会这么倒霉被抓的,只有我啊!这不可能!难道是他的超能力?成功了?不应该啊,我的异能虽然仅限于个人,只配有子弹级的评价,可作为偏科的代价,除非是战略级的精神力强行破壳,否则没可能侵犯到我啊!?若是他真有这本事,一旦让协会知道组织的目的、知道圣女与异……’
沙江见赵破如越来越严肃郑重的神情,心中揣揣:“你该不会是成功了吧?发现了什么?”
赵破如既没有回应沙江,也没有着急向徐诩发问,因为他感觉自己似乎可能应该大概也许说不定是知道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超能力者由国家制造这一点毋庸置疑,将他们拘束在异界协会,不许他们到现实闹事这一点也无可厚非,但久居于协会,总归是需要满足一下大家多余的好奇心,比方说:协会的墙外是个什么样子的?
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异界啊!
对于这个问题,协会高层乃至各国领导均是讳莫如深,被问得多了,也只有一句话:“你的情报权限够吗?”
但也正是这一态度,使得众人对墙外,有了新的认识:
危险。
人会本能地对未知的恐惧发出警告并回避,再加上涉及生命安全的可能性,大家也就打个哈哈,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可总有那么些人喜欢寻求刺激,不论吃喝玩乐还是坑蒙拐骗偷,诸多精彩人生都已经无法阻止他们去作死。
你不说是吧?没关系,我自己有脚,走出去看一看,来个徒步旅游总行了吧?
在协会成立初期,高墙上空的警戒还不算严密,地下组织‘新世界’中,代号为‘尊主’的首领,侥幸见识过墙外的世界。
那是个怎样的景象?赵破如无法从徐诩过多脑补的答案中,得到真相。
可如今,却也清楚地认识到‘墙毁人亡’的含义。
墙这一字自不用解释,而这个‘人’,却并不代表着协会里的超能力者,反而是指向现实。
仔细想想吧!
为什么往返于现实和异界的大门会放在墙内!?
提一个思考的方向,华夏历史上有过天子守国门的说法。
尊主没有再多说,但加入新世界的成员们,都明白了一件事,这里头有阴谋啊!大大的阴谋!
之后的时间里,尊主以救世为终极目标,扩大组织人手、企图关闭墙内往返现实的通道,以及接触协会上层人物,搜罗有关墙外世界的情况。
大伙一见,嚯哦~匡扶正义!拯救苍生啊!带我一个呗!
反正也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勾当。
这不,就在不久前,据可靠情报称,新亚种生物研究所多出一个绝密的研究项目,项目的名称叫一个字:罪。
该项目还来自于现实,尚且与异种能源相关,尊主担心其中与墙外有所联系,于是亲自下令,命一位馆长带领其下众门徒盗取该项目。
却未成想,研究所戒备森严,刚一接触便伤亡惨重,居然是真枪实弹动真格的,这一出现伤亡,贺馆长也没办法了,直接动起手来,场面也就不可避免地火爆起来。
风火流星、硝烟弥漫、缺胳膊断腿、长街上满是番茄汁,可不就是火爆麽——
事后尊主也曾责怪过贺馆长与众门徒,他们是救世又不是灭世。
可一看到劫掠回来的项目,尊主什么不满都没了,立马尊奉该项目为‘圣女’,因为他们距离墙外的真相又更进一步了。
哦,忘记说了,该项目的主体是个人,还是个女人。
徐诩曾在战时,有幸见过圣女的尊荣。
此女真乃是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眉梢眼角间带着说不尽的万众风情。
可让赵破如如此郑重其事,不敢多言的原因,自然不是圣女有多漂亮。
而是这圣女,他竟然认识:
这不是公孙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