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手刚刚碰到银子,那姑娘一把拿回放在桌上的银子。不满道:“姑娘就姑娘,你干嘛加个小字。这不是看不起我嘛,我要你向我赔罪。不然的话,这锭银子我就不给了。”那店小二脸上一时间露出为难的神色,霎时便又恢复了刚才笑呵呵的模样。
这人也当真圆滑,马上躬身说道:“我错啦姑娘,还请你大人大量,这就放过小人吧,不要和小人计较了。”那姑娘听了哈哈大笑,脸上出现一股志得意满的神色。笑道:“本来我不想和你计较的,只是看你刚才有点犹豫,你肯定是在心里骂我,你当姑娘我不知道啊。”
泥人也有几分土性,何况眼前的店小二。只听这姑娘一味的胡搅蛮缠,脸上也是闪过一丝怒色,不过顾念这人是来店中吃饭的客人,当下不好发作。只是狠狠的瞪了这姑娘一眼,转身就向内堂走去。
游坦之见这姑娘脸上出现的神色如同小孩子心愿得到满足一般,开心的咯咯直笑。只是在这笑容之下,却是以娱人为乐。若不是今日亲眼所见,游坦之实在不敢把两者联系在一起。游坦之一时间感觉人心难测,长长的叹了口气。
刚才游坦之发声出笑的时候,这姑娘便瞪了他一眼。现在见他又是叹了口气,这姑娘心下更是恼怒。眨巴着眼睛看了看游坦之,只觉得此人颇为文雅,倒也可以好好戏弄一番。想到此处,脸上突然出现一丝狡诈的神色。游坦之虽然和她隔桌而坐,猜想她又在想着什么损人的招数,当下也是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
此时那店小二正要进入后门,这姑娘突然叫道:“小二哥,你等一等,我和你开个玩笑而已,干嘛这么生气。来把这锭银子拿去,我也不说你们店里的菜难吃了。”那店小二听了,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过来。
只听姑娘笑道:“你站在那里干什么啊,还怕我吃了你啊。要不要啊,不要我真的不给了。”说罢作势要把银子放回口袋中,只见那店小二回头向着她走来,边走边说道:“小人如何敢和姑娘生气,小人进去是害怕惹得姑娘生气啊。”
这下那姑娘倒也没有食言,伸手就把银子给了他。只听这姑娘笑道:“既然你这样说,那你再帮我做一件事怎么样?”那店小二收了这么大一锭银子,当下眉开眼笑,道:“姑娘有何吩咐,小人一定照办。”
只听这姑娘笑道:“也没什么大事,我看对面这位仁兄英俊潇洒,想请他喝上一杯,你帮我端给他吧。”说罢右手指了一下游坦之,左手手指在酒水中搅了搅。游坦之当她叫道这店小二的时候便知道她必然不怀好意,现在听得这姑娘居然指名道姓请自己喝酒,当下难免微微发愣。
只听那姑娘笑道:“这位公子,小妹名叫阿紫,不知公子如何称呼,我这碗酒,不知公子可否赏光?”游坦之听这人话语中虽然文绉绉的,神色却带着一丝嬉戏,当下也是笑道:“原来是阿紫姑娘,多谢姑娘告知芳名。在下少林游坦之,今日有幸得遇姑娘,大是幸事。”
这时那店小二端着这碗酒来到游坦之桌前,放在游坦之桌上。游坦之伸出左手盖在酒碗上,却并不端起来吟。只听阿紫道:“口里说着大是幸事,那这杯酒你怎么不喝。人家好心好意请你喝杯酒,你反而一点也不给面子啊。”
说罢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看他。游坦之却是不为所动,笑道:“在下是少林弟子,不可饮酒啊。”阿紫噘着嘴道:“你撒谎骗人,你桌上还摆着酒壶了。你自己的酒可以喝,本姑娘敬你的酒怎么就不能喝了。”
游坦之闻言呵呵一笑,道:“好吧,姑娘的面子怎敢不给。算是在下失言,在下先干为敬。”说罢举起那店小二递过来的酒碗,仰头咕咕的喝了下去。喝完之后还把碗底对着阿紫摇了摇,示意自己喝完了。只听游坦之笑道:“多谢姑娘赐酒,这酒果然甘甜可口。”
游坦之啪的一声放下酒碗,自如的伸筷夹菜吃饭。阿紫瞠目结舌,怔怔的看着游坦之。只见他举手投足之间,并无一点不适之感。游坦之心下吃了一惊,暗道:“这真是怪了,姑奶奶今日见鬼了吗?”
原来这阿紫乃是星宿海星宿老怪的弟子,武功虽然平平,下毒的功夫却甚是了得。这次从西域过来,凭着这门本事,已经伤了数条人命。刚才她伸手在酒碗里轻轻一搅,已经把手上的剧毒放在酒里。她的本意也不是为了要置游坦之于死地,只是想捉弄游坦之一把。要是能够弄得他跪地求饶,阿紫更是求之不得。
现在阿紫未能得偿所愿,阿紫仿佛见到怪物一样的一直看着游坦之。游坦之见到阿紫这幅吃瘪的模样,心里也是暗暗高兴。他并不知道酒里有剧毒,只知道这碗酒喝不得。九阳神功虽然能够抗毒,但也少不了一番功夫。把手放在碗上扣着,便是借助九阳神功,蒸发这碗酒水。
九阳神功练到极处,熔金化铜皆可实现,何况区区一碗酒水。其后游坦之一系列的喝酒动作,全是做给阿紫看的。阿紫看了游坦之一会儿,虽然还是不明白其中出了什么岔子,但也知道一定是游坦之在搞怪。当下嗔怒道:“你这人好坏,你根本没喝我的酒。”
游坦之闻言笑了,摊开手说道:“姑娘怎么这么说,你亲眼所见,在下可是一饮而尽啊。”阿紫笑着来到游坦之桌子前面坐定,又为游坦之斟了一碗酒,道:“反正我不管,刚才那碗酒你就是没喝。现在我又为你掺了一碗,本姑娘看着你喝下去。”
游坦之刚才一直注视着阿紫动作,没有发现任何奇异之处。他本来就是生性豪爽之人,当下也不再扭扭捏捏,端起来就要一饮而尽。仰头之际看到阿紫脸上又出现了刚才有的开心模样,当即也是上了心。提了一口真气封在丹田之内,将喝下去的酒水阻在了咽喉之处。这酒一下肚,果然咽喉处传来阵阵刺痛。
游坦之早有提防,当下假意捂着肚子道:“这酒有毒,你干什么要害我。”阿紫闻言嫣然一笑,脸上模样如同孩提一般的可爱。只听她道:“叫你得罪本姑娘,这下知道厉害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来多管闲事,打扰别人雅兴。”
游坦之假意叫道:“不敢了不敢了,痛死我了,在下再也不敢了。”阿紫听了脸上更增喜色,当下打了一个响指,道:“好吧,看你这么诚意的话,本姑娘就不来和你计较了。你只要跪在地上说三句我错了姑娘,我就饶了你吧。”
游坦之假意问道:“姑娘说什么,在下没有听得清楚。”阿紫更加得意了,当下靠近游坦之道:“只要你跪在地上说我错了姑娘,姑娘我就……”游坦之正等着她靠近,当下一个站起,伸手按住阿紫后颈,一口对上阿紫嘴唇,将封在咽喉之处的酒水全数吐往了阿紫嘴里。这股酒水携带着一股浓烈的真气,阿紫全然无法抵挡,尽数吞入了腹中。
当时大宋天下,朱熹理学盛行。人们对于礼节一事甚为看重,男女几乎不能一同走在街上,更何况如此行事。众人看着游坦之和阿紫两人当众接吻,一半人惊得呆了,另一半好事之人见状,当下啊的一声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