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俊挠了挠头,又有点不明白了。
“你哪来的自信?”
“唉,这道理简单得很。”崔钧摇晃着脑袋,好像一个教书先生似的用手在空气中比划:“大汉现在到处都在乱,那都需要兵,皇上绝对不会放过于夫罗手上的大军。他就是扔出去一大块肥肉喂饱这条狗,也不会让这条狗跑掉的,毕竟,他还指望着于夫罗替他咬人呢。”
“看来于夫罗是彻底回不来了。”
白俊笑着说。
“回不来,当然回不来。”崔钧笑嘻嘻的眯着眼睛,眼神中不经意的流露着得意,就像是一个做了一点好事的少年,美滋滋的等着别人的夸奖。
“哦呼,崔太守这么有把握?”白俊挑着眉毛,故作疑问道。
“让然,我崔州平是谁?料事如神!前数三百年,后数三百年,没人比得上我!”
崔钧乘着酒兴,直接吹起了牛,手舞足蹈的对白俊夸耀着,所谓抬得越高摔得越惨,崔钧一步步地把自己推到了一个危险的高度,只要有一个人稍微推他一下,他就会摔得凄凄惨惨,而白俊显然没打算放过这个机会。
“唉,我说老崔你啊,”白俊略有无奈的摇了摇头,“咱俩共事也有几个月了吧,你有什么本事我还不清楚?料事如神?别闹了,没发生的事你能言对一半就不错了。”
说到这,他嘴角扬起了一丝微妙的弧度,一股狡猾的感觉渐渐地从他骨子里透了出来。
“不过你这收集情报的能力确实是无人能敌的。”
“嗯?!”崔钧打了一个寒战,酒劲一下子便退却了,双眼反复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他觉得,自己真的有点低估眼前的少年了,短短几个月,他的成长是惊人的,至少现在他想在白俊面前隐瞒什么都是很困难的事了。
两个人倔强的对视了一会,最终还是以崔钧服输告终。
“好吧,我招了,其实昨天朝中传来消息,于夫罗被封为持至尸逐侯单于,但是军队被迫驻扎在了河东安邑,成了洛阳西北的屏障。”
“看来是没有我担心的事了。”白俊笑着坐下,四个月以来,他头一次坐得如此安稳。
但这安稳,也仅仅是他的错觉而已。
“还有另一件事跟你说,”崔钧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卷公文来。
“新的并州刺史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