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在黄巾祸乱平定之后,依然如故,辞去官职,“隐居”洛阳,连其家长袁隗责骂也无用。袁绍据说还与经常潜入洛阳的党人何顒联络,隐隐间与党人编织出一个反宦官的政治联盟,许攸、张邈之类的党人开始团结在袁绍的羽翼之下。
所谓党人如何顒、许攸、张邈之类都是有非常强烈、清晰的政治目的。郑玄、赵岐这类搞学术的老头虽然也参与一定程度政治活动,甚至如赵岐本来就是当官的,但他们是因为本身的名气受宦官集团的忌惮,且又与党人在学术和文化上存在频繁交流而被牵连的,实际上算不得党人的一份子。
袁术一直按长辈的要求安安静静地在做官,但他向来无脑般的嚣张跋扈,人望与袁绍相比简直惨不忍睹。
纵然如此,袁氏一族的洛阳的势力越发扩大,而且袁隗隐隐也无法控制袁绍。也许,袁绍是通过这种张目的方式,迫使袁隗交权,又要解除袁术的嫡子地位造成对自己威胁的一种方式。
反映到小一辈上面,就是袁谭为首的袁氏子侄在洛阳到处横行,不管是东城的贵族聚居地,还是西城的金市勾栏。郑氏三宝无论去那里玩都会经常遇到他们。
弘农杨氏在老杨赐去后,势力急剧收缩,但隐隐又成为中立派别的利益代言人。如周瑜的老爹就与杨彪很亲近,他们也时常去拜访蔡邕、与卢植、韩说、王允之类的士人阶层密切联系。子侄辈中,周瑜就跟山阳王氏的王粲、泰山羊氏的兄弟相当熟识。周瑜还是不是去蔡府学琴。
河内司马氏的子侄独树一炽,跟谁都不过分亲密,又不疏远,要说亲近,司马防与袁隗的关系也颇为亲密,但司马防看不上袁绍和袁术兄弟。他两个比郑熙大三四岁的儿子司马懿与司马孚,在洛阳是出了名的古板,出了拜师修学,就是在家自学,可见河内司马氏的家风真不是盖的。两人明明很想跟周瑜和郑氏三宝等孩子一起玩,可每次就是故意假装目不斜视,回家吃饭。这哥俩还经常跟着有志青年司马朗出入太学去见习,反正跟别的孩子不是一个频道上的。
这些百年大族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不是圈内人很难理顺他们的恩怨情仇。如山阳王氏与晋阳王氏乃五服之外的亲族,晋阳王氏坑过蔡邕,蔡邕却与山阳王氏出奇的好,泰山羊氏有子侄投靠十常侍,可蔡邕还是与泰山羊氏结亲,也不见那一头有避讳。贵圈很乱,总之不是一句某讲坛流行三国热时,那些“家天下”的观点能概全,同族之内也有人生观、价值观存在严重冲突和斗争的例子,数不胜数。
狄泉不欢而归,郑熙三宝回到家中,饭席间自是事无巨细将一天所见所闻讲给陈大侠听。陈大侠只是笑而不语,仔细检查三宝的学业。
说实在的,陈大侠现在除了驻京办主任外,还是三宝实际上的师傅。徐孚远长期泡在太学不归,落得一身轻松。
陈大侠想的是周瑜所传递的是什么样的信息。周瑜就算只有十一岁,他也是周瑜,上马治军下马治民他现在当然做不到,可替他老爹传递下信息,他是可以做的。
郑氏在洛阳的势力在陈大侠的精心经营下获得长足的发展,可要做到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是不可能的。陈大侠也就是在经营山五商时,铺设了民间的消息网络,安插细作这种事,没必要干,后果也不是郑氏能承受的。
红花社成为太学和鸿门都学两派学子的聚集较量地,生意火红。
三合居生意也算正常了,陈大侠花了好久才“教”会洛阳勋贵吃饭是要付钱的。
至于天地会馆没那么牛,真要那么牛,估计离被朝廷取缔也不远了。有汉一朝,对于游侠,都是管制的。
天地会馆内,只剩下王越的几个徒弟在撑场面。
刘宏在十常侍的撺掇下,以勘察不法事为由,将因剿灭黄巾的军功得官职的人全部筛选一遍。目的自然是十常侍撺掇刘宏将官位重新发卖换钱,而十常侍又可以重新安排父辈兄弟门客继续上任为祸地方。
大多数没有后台的人被褫夺职务,如刘备的安熹县尉,他怒打上级派下来的督邮,那就是借着勘察刘备有无行不法事来索贿的。刘备是自动离职,其实与当时很多因军功得官职的其他人一样,就算不走,被褫夺职务是早晚的事情,除非攀附对方,成为蠹虫的一员。
王越也一样,虽然老郑帮他用钱摆平了,但实际军权被剥夺了,挂了一个虎贲将军的虚衔在洛阳混吃等死。王越心灰意冷之下,背剑离开洛阳,留下一封书信给陈大侠说要寻找故人之后好让本门派传下衣钵,然后整年不知所踪。
连曹老大都遭受到杯葛,曹老大不是因为没后台,而是因为在济南任上干得太好,连当地豪强大族都得罪无数,结果树敌太多,被朝廷明升暗降,征还回洛阳为议郎。曹老大又不肯接受十常侍投来的橄榄枝。其实十常侍倒是挺念旧的,他爷爷曹腾可是掌废立的大宦官,是当代十常侍崇拜的人,且都以此为志,十常侍很多人都受过曹腾的恩惠的,哪怕曹老大不肯接续旧缘,十常侍还是给曹老大东郡太守的职务,只是这回曹老大也心灰意冷。也是啊,官做得好还要被问责,大汉的朝廷也实在太微妙了。
这不,陈大侠最近才与准备离开洛阳回老家做宅男的曹老大宴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