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蹲着,趁着我耍赖,你也坐,能歇一歇。”
“好,”陆畔坐在茯苓身边。
拧水囊递给茯苓。
又打开竹筒,倒水将帕子浸湿,一只手捂住茯苓的后脑勺,一只手给茯苓擦脸。
宋茯苓在被擦脸时,全程没耽误喝水。
喝完,随手递给陆畔,让将水囊拧上。
陆畔接过后,再次回头看向岳父岳母方向,侦查完了,才敢直接用茯苓的水囊喝水。
而此时离陆畔茯苓有一段距离的马老太,她正扒着轿子向上爬。
爬都要爬不上去了,腿不好使,戴面纱的帽子也歪了。
埋怨村里后生:扶我一把啊!
年轻后生们心想:不敢,男女有别。
别你奶奶个腿,真想给一巴掌。
我一个老太太还怕你摸嘛,痛快滴。
给老太太都累急了,想发火。
且心里开始后悔。
她就不该上山,想多和俩孩子亲近有很多方式嘛。
她陪着一路来,然后在山下,风里雨里指定等你,那不和陪伴上山一样的效果。
为么要给自己走散架子了。
为么。
马老太都怀疑人生了。
唉。
其实照她说,连珉瑞和胖丫也不该来爬山。
俩崽有毛病是怎的。
你看谁爬山是为了玩,反正她认识的没有。
上山就是为干活砍柴挖野菜。
最享福的事,不该是在家里炕头吃吃喝喝?
老太太的观念里,没有旅游二字。
而且她觉得珉瑞那孩子,又不像是人家一直在大园子里做享福少爷。
才从那个刮沙尘、身上湿还长疹子,嘴也被吹剥皮的战场回来,是露天军帐没住够,还是风里来雨里去没颠簸够本啊?非要爬山。
至于她小孙女,依她看,来爬山更是纯闲的。
咱老宋家好不容易从农村干到城里。
这倒好,心心念念又跑回乡下。
好不容易过去几年,忘记后面有追兵追赶在山上的苦难日子。
这回妥,自己来山上了,吃没得吃,喝对付喝,下晚睡破庙山洞。
怎么的,这是要忆苦思甜啊?
那老太太,你心里抱怨这么多,咋不说出口,别只搁心里琢磨。
老太太:她可不傻,爬一小半了,上,上不去,下,下不来,还埋怨那些添堵话作甚。
作为创业女强,最懂效率,不解决问题的废话少说。除非她埋怨这些,大伙能听她的下山。
不过,连她都会遗憾,那不白爬了吗?感觉没见到水泡子更亏本。
宋福生走过来前,陆畔解开拴茯苓的绳子站起身,向前迎了几步递竹筒。
宋福生推开,累懵了,扑腾坐地上,“不用,我这身上有,你留着喝。”
钱佩英也恨不得靠在宋福生身上躺下。
宋福生边喝水边气喘说:“完了,我滑膜炎犯了。要不咱回去吧,这叫及时止损,适可而止,量力而行。”
“什么盐贩?”陆畔疑惑。
“就给你送粮做下的病。我那病犯了,拨了盖疼(膝盖)”
宋福生还没说完话,就被钱佩英推了一把,用眼神警告:嘴没把门的。
真烦人。
以前,珉瑞不是她家女婿,从不管人家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