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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厨 第9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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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说:“你能心安,就那样做吧!君子服丧,吃美味不觉得香甜,听音乐不感到快乐,住在家里不觉得舒适安宁,所以他们才不那样做。”

“现在你既然觉得心安,就按照你心安的方式去做吧!”

宰予出去之后,孔子才叹息道:“宰予不仁啊!孩子生下来三年后,才能完全脱离父母的怀抱。因此三年服丧,是天下通行的丧礼。”

“宰予难道是没有从他父母那里,得到过三年怀抱之爱吗?”

这一段对话其实很有意思,以苏油来自后世的观点,会引申出很多的剖析。

宰予有宰予的道理,夫子有夫子的道理,“心安”二字,很重要。

而且孔子虽然叹息遗憾,但是也并没有强迫宰予一定要按照自己的意愿来执行,这一点其实同样也很重要。

后世的儒家恰恰选择性地忘记了这一点,重点总是落在夫子关于“宰予不仁”的定性上,却又不是这段对话的全貌了。

不管如何分析,总之这段话里“怀抱之爱”四个字,已经能够对苏油的行为,予以足够的支持。

八公虽然不是自己的父母至亲,但是他给过自己“怀抱之爱”。

因此替他守制,虽然没有遵守《周礼》五服之丧的条文,但是其实是遵从了《周礼》的精神。

而且这是自愿的,是苏油觉得自己应该的,而不是被世俗的伦理规条和舆论所强迫的。

因此赵顼在确定这是苏油的本心之后,也不得不同意。

第一千四百二十三章 计划

其实对于苏油来说,他并没有什么夫子所说的吃饭不香,听音乐不快乐之类的负面情绪。

来到这个世界近四十年,见过的生死太多太多了。

九十三这个岁数,在大宋,在全世界,甚至在后世都堪称凤毛麟角。

苏家人本来心性就比较豁达,苏油现在的思想已经非常成熟,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早就学会了平静的接受。

他现在的心情,更类似一种浓烈的思念。

现在就一心想赶到八公身边,陪他住上一段时间,就跟往常一样。

只要到了八公的身边,就会被他乐观积极的性格所感染,人的身心都会变得放松愉快。

这不是一种悲伤的思念,相反,这是一种轻松的思念,一种让人能抛掉一切烦恼,一切负担的思念。

苏油现在有些软弱。

他以为自己已经改变了这个世界,随着自己的权势越来越重,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他对自己,对大宋的未来越来越有信心和把握。

可扁罐的突然出走,让他发现,自己其实连身边最亲近的孩子都控制不了。

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想法,想要控制别人的想法,这本身就是极度危险的想法。

你能够影响,但是你绝对无法控制。

儿子在海外流浪,自己还在大宋敏感地区掌握权力,即使赵顼对自己完全信任,也架不住有人会以此攻击自己。

裸官其实不一定就不能是好官,但是因为犯罪成本大幅度降低,作为政治生物,这就成了一种原罪。

这样的心理人人都有,古今皆然。

最好的方法,就是彻底交出权力,远离政治生活,洗清嫌疑。

而且苏油也不想别人看到自己的软弱,不管是盟友,还是政敌。

平灭夏国,青唐,带来的不光是大宋在心态上的变化,苏油自己的心态,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换句话说,就是有些“飘”了。

苏油决定到老翁井陪八公住上一段时间,澄清一下心态,重新找回自己。

知夫莫若妻,当苏油在汉中见到等候在此,独自带着毕观和漏勺的石薇,就露出了微笑:“孩子大了不由爹娘,扁罐没有确实消息传回来之前,这是最好的办法。没有大张旗鼓,很好。”

石薇说道:“扁罐我是放心的,就是感觉对不住小妹和曹王,再说我也想八公了。”

苏油将漏勺抱过来放在自己鞍前:“走吧,回眉山,十多年没回,可那里才是我们的根。”

夫妻俩就这样刻意隐藏起自己对儿子的担忧,一起平淡地走上栈道。

……

五月,癸亥,巢谷、李宪进驻约昌。

于阗拒阿里骨,与李宪约兵围阿里骨、黄头回鹘于大西泊,破之。

笃桥阿公战死。阿里骨、及其妻尊勇丹,弟南纳支,子结篯咓龊被擒。

至于乔氏,却因为阿里骨要完全控制军权,在行军途中就将她杀掉,对外宣称病故了。

周边各小国纷纷遣使来求附,希望倚仗大宋,以对抗咄咄逼人的黑汗国。

至此大宋再次拓土两千里,全收青唐,接壤于阗,完全控制了昆仑山——大漠——祁连山通道,让丝路得到了彻底的保障。

不过河西进取到此告一段落,韩维对现在的军事态势已经非常满意,决意在他任内不再进取,重点转向继续关注民生。

壬子,虑囚,降死罪一等,杖以下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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