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眨眨眼,更像个求知欲旺盛的少年:“那我该怎么做?袁盎曾经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郅都劝说父皇亡一姬复一姬进。母后从小教育我我不可以做任何危险的事情。”
曹时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文臣处于保护朝局的稳定性,强制天子不可以做任何危险的事情,他们的行为仿佛把天子关在牢笼里。只有少数几个安全的行宫可以自由出入,出巡时必然是全副武装小心翼翼,唯恐平民出现惊吓了车架,保护可谓细致周到。
但那样的帝王生于深宫禁省之内,长于妇人之手,不知农时不辨五谷,纵然富有四海却如笼中鸟被锁起来彻底和世人隔绝。即使几代皇帝没有感觉,可时间长久下去皇帝会变的越来越无知。就像被蒙上双眼绑住双手,如果出现权臣或者官僚集团变质,天子就只有依靠外戚、宦官来行使权力,最终的结果不言而喻。”
刘彻瞪大眼睛:“不会吧!竟然那么严重?”
天子微微一笑侧耳倾听。他已经很久没听过精彩的策论了,自从他病重以来百官公卿见到他时说话的语气变的温柔许多,声音细小的像只蚊子嗡嗡叫,若是不仔细听就会漏过许多重要的工作汇报,他知道这是百官公卿对自己善意的地方,但是身为天子不可以只想着自己收服,那是仆人对主人的正常关心,而不是治国干臣对皇帝的直接负责。
太子监国半年总体情况良好,修了个新长安城劳民伤财不算多大事。那点花费还没有吴楚七国之乱打三个月的花销多,打七国那可是真金白银的砸出去就没了踪影,重建长安是把真金白银砸在最显眼的地方。每天早晨进出长安城的商旅们都会第一时间看到崭新的帝都,对于提高汉民自豪感和凝聚力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皇帝有些累,倚着王皇后的胳膊继续看两人的对话。
“殿下一定不会认为太祖高皇帝打天下时害怕过,假如当年太祖高皇帝也这样谨慎惜命,讲究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绝不可能三年灭秦五年灭楚登基称帝。有为的皇帝必然要懂得军事,军国大事首先是军在前面。有了军事大权国事再议也不迟!国政方略是几代人仁人志士改良调剂到目前最佳状态,即使优化改良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唯有军事不受国政的影响可以随时上手,并且能够影响朝堂上百官公卿对太子殿下的态度,太祖高皇帝是依靠强大的军事力量威加海内,这不是新君用诏令赏罚随意就可以替代的,让士卒发自内心的爱戴需要殿下自己去努力。”
曹时认真的讲解,太子仔细聆听,天子在听,皇后也在听。
王皇后的见识不算差,在未央宫里每天都会听到各地的奏报,每天要去长信宫里拜见窦太后,经常见到黄老学博士在那儿为老太太讲经,即便最初不太懂,时日一久也渐渐熟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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