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寄拍着曹时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曹家小子,你要记住!你先公曹参身上那七十多处重创。那是用尸山血海堆起来的功勋章,当初咱们对平阳侯列侯服气,就是因为你们曹家能能征善战勇猛无畏,每战必上阵每阵必先发的骁勇强悍,这才是平阳侯家成为开国以来唯一获封万户侯的列侯!咱们列侯所能依靠的就是手中的弓矢戈矛,当列侯失去它们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像一撮腐朽的尘土撒入渭河中消散,要时刻铭记,忘记是最不可饶恕的罪!忘记意味着背叛过去!”
“我明白……我全部都明白,我曹家唯一万户侯的殊荣不是靠恩宠赐予,而是从鲜血浸泡的池子里一点点捞上来的,我不能玷辱先祖的荣耀,我要把这份荣耀发扬光大,我要把那一切的一切著书立碑篆刻在万年不朽的丰碑上,直到先祖的威名永照苍穹大地!为此,我将发下重誓!”曹时近乎咬牙切齿的说道。
年老的列侯们忽然笑起来,他们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有的人喜极而泣泪流满面。
他们苦苦坚守的,死命保护着的火种,终于在今天顺利的传承到下一代佼佼者的手里。
四十年多年前,他们也经历过类似今天的场面,汉家最勇猛的柱石在临死前,曾经召见过年轻一代的列侯子弟,说过的内容仿佛是今天的翻版复刻。
或许是印象太过深刻,经历几十年的风吹雨打却依然记忆犹新,几乎每个经历过的人都可以完整背诵,他们永世不能忘记。
即使此刻他们全部死去,去神界也可以勇敢的向先祖表态:“我们没有辱没先祖的威名,我们把汉家的火种完整的传下去,那个曹家的少年,将是功勋列侯的希望,将是大汉帝国的希望!”
曹时忽然觉得身上的担子重若千钧,他背负着功勋列侯们的殷切期盼,背负着先祖的荣耀名誉,他必须在一条狭窄的山道上努力攀行前进,直到登上那座顶峰。
长安城内,受到兑钱风潮的打击,京师内外用来无数外地客商,他们企图把富商们的财产盘下来,一时间最火热的竟然是典当行业。
破产的商人为了还债,不得不把家产拿出来典当,这恰恰是最被看好的一块利润,关中内稍有资产的家庭都会选择带着现钱上门谈生意,只要谈成一笔买卖至少能赚一大笔钱。
这场货币战争里,朝廷的受益最大,其次是勋贵放贷者,再次是长安城的平头百姓,饱受重创的商人们才是这场战争的唯一输家。
曾经混迹于东市的大商人一个个蔫了吧唧,再也不复往日红光满面的得意神色,大部分中高级富商豪强全军覆没,最强的那部分大地主大商人侥幸逃过一劫,但是他们幕后操纵着荚钱的比价走势,几十个超级商人投入重金豪赌重注数千亿钱,只可惜豪赌失败,一朝覆灭带来的冲击远比想象中的更大。这些超级商人把家产亏掉七八成之多,剩下的老底已是独木难支危机重重。
“怎么办?怎么办!”
卓王孙头发都快急白了,冶铁多年攒下了25亿钱。又借贷25亿钱凑集50亿钱投进去,半个月不到亏掉近23亿钱,剩下的27亿钱连偿还高利贷的连本带利都不够,逼迫他不得不贩卖家产以渡过难关,好不容易挺过这一关,赫赫有名的临邛卓家去掉近七成资产,再也不复当年的豪奢巨富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