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昨天那副样子也不像有伤在身啊。
苏岑右手托腮,是他一直把那人想象的太强大,如同钢筋铁骨一般,坚如磐石,风雨不侵,不曾想再伟岸的身躯也终究是肉体凡胎,需要吃饭,需要休息,会受伤,会流血,会疼。
当初李释被暗门的人一箭射在胸口上他尚且没这么心疼,这次李释仅仅说了一句没睡着他怎么就难受地无以复加。
苏岑心里下定主意,日后他还是得多往这边跑,李释不是说他比安神香好使嘛,他来给人做个人形安神香也好。
正想的出神,冷不防一道影子将他盖了过去,一抬头,正好跌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
苏岑展颜一笑:“你回来了?”
李释蹙眉:“怎么坐这儿?”说着伸出一只手,悬在半空。
苏岑就着那只手站起来,却吝惜地再也不想把手还回去。
李释一笑,任由苏岑牵着并肩一起走。
“今天朝会上有什么好玩儿的事儿吗?”苏岑问。
“在你看来什么算好玩儿的事儿?”
苏岑想了想:“比方说你跟柳相又吵起来了?”
李释笑着看了苏岑一眼:“我什么时候跟他吵过?”
苏岑:“……”
也是,宁亲王一字千金,往往一两个字就把人怼的哑口无言,真正劳宁亲王动口了,那受伤的一般都是小天子……
“有一桩事不知道算不算好玩儿,”李释食指轻轻在苏岑掌心点了点,“礼部和太常寺筹备,又要重新祭天了。”
“重新祭天?”苏岑一惊,转而也明白过来,祭天是一年之中的大事,既是告享太庙也是为万民祈福,即便是李释再三约束太常寺的活动也没有打过祭天的主意。这要是来年风调雨顺还好,只要出一点岔子肯定就有人归咎在这次祭天上。
天肯定是要祭,关键是……苏岑皱眉看着李释,“小天子还愿意去吗?”
李释反倒笑了,“一说起祭天脸都吓白了,要不是下面有那么多人看着,估计当场就哭了。”
苏岑一想那小娃娃小嘴一撇,金豆子打转的样子,也忍不住笑起来。笑完了又忧虑起来,天不得不祭,人又不愿意去,“那如何是好?”
李释停了步子看着苏岑,眼神突然意味深长了起来。
苏岑对着这目光愣了几分,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怎,怎么了?”
李释轻轻一笑:“苏岑接旨。”
苏岑一愣,立即松了李释的手,双膝跪下,只听李释道:“大理寺正苏岑,公正严明,屡破奇案,擢升大理少卿,领太常寺奉礼郎,随侍天子左右,奉祭祀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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