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伶儿叹了口气,他知道苏岑好茶喝惯了,特地花了大价钱点了这里最贵的茶,眼看着茶都凉了苏岑也没动动嘴,心里肉疼地直抽抽。
曲伶儿强颜欢笑:“苏哥哥,你还记得这里吗?”
苏岑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流轻轻点了下头,“咱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也是他和李释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当初你是受我威胁也好,别的原因也罢,你帮了我,我都感激你。”曲伶儿双手捧着茶杯,低着头道:“现在你有麻烦了,我也想帮帮你。”
“就是我也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曲伶儿抿了抿唇,“没用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了,不行咱们就去求求王爷,他那么疼你,肯定会保着你的。”
“曲伶儿,”苏岑突然出声打断,相熟之后他就鲜少连名带姓地称呼曲伶儿了,以至于曲伶儿自己也是一愣,怔怔地抬了抬头,只见人脸色阴沉地像要滴出水来。
“你不用这样。”苏岑沉声道。
曲伶儿轻轻摇了摇头,“这件事说与不说在于我,当初我不说是想留作最后的筹码,万一我被抓回去了,但我没有把秘密泄露出去,他们说不定还能留我一条命。可是现在有你,有祁哥哥了,我也就不怕了,到时候他们要抓我,你会救我的,是吧?”
苏岑冷冷道:“我现在自身都难保。”
曲伶儿不由苦笑,“你就不能哄哄我嘛。”
苏岑在曲伶儿搅作一团的手指上拍了拍,端起凉透了的茶杯一饮而尽,站起身来冲人道:“伶儿,不用。”
刚走出两步,只听曲伶儿在身后道:“王爷一直带着的那个扳指,陆逊手上也有一个。”
两个人在茶馆里待到接近天黑才出来,曲伶儿低着头不再说话,苏岑则是觉得脚步虚浮,像是经历了一场荒唐的大梦,一朝醒过来,觉得一切都不真实。
所有的一切都清楚了。
关于暗门,关于陆逊,关于田平之,关于先帝,关于……李释。
曲伶儿跟着身后问:“苏哥哥,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宵禁将至,大街上的人都行色匆匆,苏岑突然在道路中间停了步子,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今天大理寺还没有动作,张大人应该是想明天早朝上上书请罪。我犯的错,不能连累了张大人。”
曲伶儿脸色一白,“那你会怎么样?”
苏岑却像是没有听见,接着道:“教唆柳珵自杀的那个人十之八九就是陆逊,据那个囚犯交代,崔皓应该是自己撞开牢门跑了的,他能去哪儿?他又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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