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荀靠在墙上,挑唇打量着他,声音低沉地说: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傅教官。
不知道为何,明明很普通的一个称呼,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却莫名有些暧昧。
傅思衡冷眼看着他,语气就像是刚通过图灵测试的AI一样无情:在宿舍私藏平板,传播涩.情视频,你这个主席真的当腻了?
严荀的视线落在他手上的记录单上,恍然大悟:哇哦,原来是来查寝的。不过我要澄清一点,那片子是易风北看的,和我半点关系没有。
屋里的易风北还不知道自己被卖了个干净,严荀之所以没有和他同流合污,是因为他看了一眼,觉得那片子里的omega太细弱了,不够带感,于是就自己去洗澡了。
傅思衡不信任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打算就这么被他糊弄过去。
他表面上看着淡定,但脑子里此刻却有些混乱。
严荀全身上下只裹了条浴巾,让他不由想起,之前两人在演练战场中度过的一天一夜。虽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严荀信誓旦旦说要对他负责,于是两个人就谈了场只拉过小手的恋爱。
到今天为止,他才算勉强看见过严荀的半裸.体。
他猛然发觉到自己在想什么,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兰麝香气逐渐浓郁起来,傅思衡觉得这款沐浴液未免太香了,隔这么远都能闻得到。心里掀起一种浮躁的感觉,胸口沉闷阻塞,让他想立刻离开这里。
严荀还在那里语气纠结地说:那个,傅教官,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发的讯息你觉得怎么样?刚才不小心冒犯了,不过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尽管已经分手了,但他本能地不希望傅思衡参与到卓越计划里来。虽然他看起来,并不需要自己的保护。
然而傅思衡完全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心跳在逐步加快,快的不正常。
这里的气息让他很不舒服,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于是抓着记录单扭头就走。
严荀一愣,似乎无法接受他就这么甩手走了的事实。过了好半天,才一脸沮丧地自言自语:不是吧,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吃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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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荀:沐浴液闻起来会那么高贵?你说那是什么味道。
第10章
傅思衡回去后冷静了下来,认为自己有点反应过激。
他没有正儿八经谈过恋爱,却明白一个道理。
对越喜欢的人才会越在意,但当年那一段对他来说就像过家家一样。之所以心怀芥蒂,只是因为那是他第一次被人甩,而且还是那么奇葩的理由。
这么一想,他就镇定了。管他们以前是什么关系,现在他们是上下级,严荀要是再有什么逾矩行为,他直接上手都不会有人说他什么。
次日早晨,要开始正式授课了。
傅思衡穿着深蓝作训服,拿着教案进了指挥学院大楼。
傅教官早。同办公室的教官对他打招呼道。
自从昨天晨训事件后,两个教官都对他客气有加,又是和他打招呼,又是叫他一起吃茶点,示好意味明显的惊人。
先前两人不太喜欢他,一是因为那天开会发生的事,二是他们听说这个空降教官是关系户,实际上是个水货。但经过昨天一场比试,两人混迹军校多年,还是一眼就能看出他不是浪得虚名的,因此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弯。
一会儿一起去训练馆吧,傅教官。一班教官说道。
傅思衡向来不会为了小事计较,应了一声,问道:刚才楼下有研究院的人在搬东西,他们要和我们一起?
二班教官说:研究院新进了一批机甲,好像成色很不错,他们院长说今天和我们一块儿看看,让学生们操作一下。过几天就要开始卓越计划的考核了,据说用的就是那批机甲。
这大概就是指挥学院的福利吧,毕竟研究院一大半都是自己人。一班教官笑道。
他这话说的没错,研究院大部分都是指挥学院的升上去的,因此每次有好物资都带上指挥学院,惹得其他学院提过很多次意见。
三人拿着教案下楼,在门口看见了指挥学生们搬部件的严荀。
严荀戴着军帽,只穿了件黑色的背心,手上戴着同色露指手套。
看见他们走过来,他勾起唇角敬了个礼,与肩膀平行的手臂结实匀称,姿势十分标准。
旁边帮忙拿水壶的omega不停地偷看他,还默默地捂着嘴笑。
教官们好,我是来帮你们拿上午要用的零件的。严荀对着傅思衡一笑。
一班教官之前就认识他,高兴地上去拍了拍他道:还是你想的周到,我刚才还准备让学生们过来帮忙呢。
不用,以后指挥学院的累活交给我们就行,反正大部分时间都是一起训练。严荀嘴上应付着他,眼睛却一直盯着傅思衡。
昨晚他翻来覆去了大半夜,总觉得浑身不得劲。
对面床上,易风北也和他一起翻滚,一八几的壮汉抱着被子呜咽:我惹傅教官生气了!怎么办怎么办!他会不会从此把我当成变态啊,天哪,我真的就偶尔才打一次
严荀枕着手臂看天花板,提醒他:你这周打了两次,注意身体。
易风北:呜呜呜,你还说风凉话!你也是共犯,他肯定也生你气了。
闻言,严荀低低地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息里,有太多易风北不懂的情绪。
自从再次见到他起,严荀就不断提醒自己,离他远一点。但最不受控的向来是人心,越是不愿去想一个人,越是会发了疯一样想他。
当在会议室忍不住接他话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又一次,重蹈覆辙。
傅思衡没有看他,绕过他们往前走去。在路过严荀身边时,脚步微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二班的教官见状便跟上了他。
严荀的神情变得若有所思,似乎察觉到了他刚刚短暂的停留。
迈出教学楼大门时,恒星耀眼的光芒倾盆撒了下来,温度瞬间就提了上去。
热气冲的头脑发热。
傅思衡在门口停了下来,二班教官忙道:怎么了?
他摆了摆手,心里疑虑更重。
刚才路过严荀的时候,他特地不动声色地吸了吸鼻子,却没有闻到一丝昨晚的气味。
一点点都没有。
他呼出一口气,安慰自己应该是沐浴液的味道。也不知道他一个alpha,用那么香的沐浴液做什么。
训练馆内。
冷气阻隔了室外的高温,研究院和指挥学院分为两拨站着,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这次研究院来的有两个系,一个是指挥系,一个是机甲制造系,因为其他系都不需要学这些。指挥这边全是alpha,机甲制造加起来就十几个人,几乎全是omega,对比鲜明。
一般来说机甲操作都是室外课程,但今天却把大家集中在了室内。
偌大的挑高场馆正中间,停着一排三米高的小型机甲,全都用黑色的布蒙着,像一排高大的黑色巨人。
教官们许久未到,alpha们纷纷开始看旁边的omega,顺便小声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