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卫国拦着江易行不让走,江易行只能脸色难看地坐在门岗里怒视前方。
林谦树走进门岗,一抬眼就看到了雷达举着一杯热水劝江易行:江哥,你消消气啊。林谦树以为他下一句是劝江易行多喝热水,结果只见他举起杯子,仰头把半杯水灌进了自己肚子里。
雷达放下水杯,惊魂甫定,拍拍自己的胸脯:唉呀妈呀,吓死我了。
林谦树:
听到脚步声,江易行和雷达视线不约而同地转向门口。见江易知进门,雷达眼睛蓦然一亮,忙不迭把江易行身边的位置让给他。
江易知走到江易行身边,低头扫视他周身:受伤了么?
江易行冷笑一声:我能让他伤到?
嗯。江易知点点头,那走吧。他说着单手从桌子上拎起弟弟的背包,转身朝门边去。
江易行站起来,神情复杂地盯着江易知的背影,叫住他:喂哥!
江易知步伐一顿,转头面无表情地扫向他。
就这么算了?江易行向前两步,有些难以置信。
江易知眸中划过一丝冷色:他和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可是我看这只是你单方面的想法罢了林谦树瞄了一眼门岗外被辅警制住的易卫国,他从皮夹克里又拿出了那张皱巴巴的照片,指着照片里的人和辅警说着什么。
辅警凑过去看照片上的人,眼神中多了几分动摇。
终于,易卫国像是放弃了,他藏好了照片,忽然往地上一坐,嚎啕起来:没有良心啊儿子不认老子了还有没有天理啊正值放学时间,进出校门的学生络绎不绝,但易卫国硬是凭着自己的表演让自己方圆五里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所有人都绕着他走,却仍旧忍不住朝他投去好奇打量的目光。
这人好似完全没脸没皮的!林谦树被易卫国的操作给震惊到了,更震惊的是刚刚还桎梏着他的辅警,易卫国硬赖在地上,他们怎么赶也赶不动。
易卫国这番表演自然是把门岗里几人的注意力也都给吸引去了,于是江易行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他沉下脸,指着门口撒泼打滚的父亲,冷冷地对兄长道:不和他打一架,任由他在这里败坏你的名声么?
江易知抓着书包带的手紧了紧,手背上青筋毕露。
他放下包,对江易行道了句:你们待在里面不要出来。接着大跨步走出了门岗。
门岗的玻璃是单向的,从外面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里面能把外面看得极清晰。林谦树看着江易知大步走到易卫国身边,俯身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看到有老师来处理,辅警松了口气,自觉地往旁边让了让。
易卫国看到江易知,起初还没认出这个大儿子,还想继续撒泼,江易知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和他说了几句话后,他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紧接着居然停止了嚎啕。再然后,江易知转身往学校里走,易卫国跟在他身后,动作变得极为顺从。
两人经过门岗时,林谦树把门从里面拉开,看向江易知。
江易知抬头看他,勉强勾了勾嘴角:回去吧。他的视线落到林谦树身后的江易行身上:一起走。
江易行又是哼笑一声,不知是在生谁的气。
雷达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小心翼翼地举手:那个这个一起里应该不包括我?
最终,林谦树带着江易行与江易知、易卫国在停车场再次会面。江易知按下车钥匙解锁,不远处的车灯亮了亮,易卫国循着光望向江易知的车,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赞叹道:车子不错啊
江易行双手插兜懒洋洋地站在林谦树身边,嗤笑一声:跟你有什么关系?
易卫国不满地瞥了一眼小儿子,没有回怼。
江易知走到车子旁,回头看向站在原地的三人:上车吧。
林谦树自动自发地走到了副驾驶座旁,手刚碰上车把,突然意识到在场的人里还有易卫国和江易行,这俩刚刚才在校门口差点打起来,一块儿坐车后座说不定得打起来。心思一转,林谦树扭头对江易行说:要不你坐副驾驶座?
江易行看了一眼门边的江易知:免了。说完干脆利落地打开了后座的门坐了进去。
江易行身后的易卫国也没有要坐副驾的意思,跟在小儿子身后也进了后排。不过在林谦树上车之前,他感受到易卫国的视线始终落在自己身上,带着一丝探究与好奇。
也是,江家父子坐一车,自己这个中午才扬言不认识的人晚上居然出现在副驾驶座上了,可不是奇怪的人么。
车子在距离学校三条街的一家饭馆前停下,江易知要了个僻静的包厢,四人各坐一隅。
林谦树悄悄把椅子朝江易知身边挪了挪,借此展示自己与江易知站在一条线上的决心。
你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完吧。江易知抬眸看向易卫国。
坐到桌旁了,易卫国反倒没有那么急切想要说话,他吞了吞口水,目光贪婪地摸上了转盘上的菜单:急什么,先吃点饭再说啊
江易行嫌恶地把椅子往他的反方向搬了搬,于是很快的,圆桌就变成了三人对一人的场面。
面对儿子的嫌弃,易卫国好似浑然不觉,他一页页翻过菜单,突然抬头看江易知:是你带我们来的,所以是你买单吧?
江易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江易知的不说话,在易卫国看来就是默认。他叫来服务员,毫不客气地点了满满一大桌子菜,江易行的脸色随着他报出来的菜名变得越来越难看。
服务员走后,江易行冷冷地问道:你来找我哥,就是为了骗这一顿饭么?
说什么,易卫国这会儿又换上了慈父的面容,我是你爸,还不能关心你一下么?
江易行被气笑了,他起身怒视易卫国:这会儿你又是我爸了?把家里钱都拿光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们?妈病得下不了床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们?哥他为了家里放弃
江易行!
江易知低喝一声,制止江易行再说下去。
意识到自己说多了,江易行闭上了嘴,依旧愤怒地瞪着易卫国。他因情绪上头而赤红的眼眸蓄着一层薄薄的水光,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林谦树坐在江易知身边,江易行说的几乎都是他不曾知道的事情,但他知道江易知的过去是极为艰难的,这种痛苦既来自于生活本身,也属于内心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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