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浑身上下写满了拒绝, 他心心念念都是赵家村的田,但耐不住他要去解决这门亲事。
若到时候, 那乳臭未干的夏国皇帝当天下人的面提及此事, 他只能一口咬定外孙女逝世了。
拿不出人来,对方也拿他不得,难不成还开战么?
开战就开战,他正要会会那传说中的手段狠戾的晏王, 以正第一将领之名。
就凭你, 还想娶我外孙女?
你知道你要娶的是谁么你。
越想越得意, 叶忠林摸摸下巴上银白色的胡渣,顺手捞过一把长刀剃胡子。
就两个字:巴适
簌簌簌。
哒哒哒。
周围、房顶上,倏响起一阵轻功脚步声, 络绎不绝。
叶忠林耳朵一提, 继续刮胡子:“什么人啊, 大半夜的,上赶着来老夫这儿挑棺材?”
吱呀——
门被打开,叶忠林觑觑眼睛,掸走衣襟上的胡渣。
月上枝头,清灵的光撒下来,照出一群身着黑衣斗篷的人,邪/教似的。
为首的黑衣人跨过门槛, 兜帽下,只能看清他的下半张脸:“叶将军。”
“昂,又是夏国来的?这次是阿丙,还是阿丁啊?”叶忠林狂悖地翘起二郎腿,脚尖转了一圈又一圈。
对方轻笑一声,将兜帽摘下,露出一张少年俊朗的面庞,勾唇露出一颗尖尖虎牙:“朕,亲自来见你了。”
叶忠林:???
他倒吸一口气,大刀一个没拿稳,在下巴上割出一条小口子:“哦吼!”
叶忠林:何原颂真闲,那他是跪还是不跪?
身为开国元勋,叶忠林上得了战场,下得了田地,唯独一遇到政治问题就头疼。他抠巴抠巴脸,指指对面的板凳:“这位陛下,你坐?”
何原颂不领情:“不知,赵小姐的牌位现在何处?”
叶忠林呵呵一笑:“陛下稍等。”
他扭身走到桌前,大笔洋洋洒洒写完两行字,草草绑在鸽子腿上,拍着鸽子屁股让它快些飞。
肥胖胖的大灰鸽“咕咕咕”睨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扑扇而去。
它飞过叶府,飞过林府,乘风越过赭色的高墙碧瓦,扬翅哼哧哼哧而上。
一盏茶的功夫,大灰鸽停在天云殿的窗户外头,用喙咚咚咚拼命敲窗户。
里头人低低骂了一句祖安话,从床上爬起来,狠狠开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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