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时间,何原卿自喉间喷出鲜血,血珠布满邢筝如雪的面颊和火红的衣襟。
及时点穴止血,何原卿一跃下山,后移落亭:“咳咳……”
他艰难地正立住,用袖口拭去嘴角的鲜血,拧眉望向假山上风姿缥缈的女子。
风吹动女子的长发,她愤怒的眼神好似要将他大卸八块,吃他的肉,饮他的血。
“皇兄,你没事吧?”何原颂大惊失色:天下竟有能伤到皇兄的人?皇嫂厉害地过头了……
他脸色苍白地扶住何原卿,生怕他被打死:“叶小姐,你出手未免太重了些!”
太重了些?
邢筝冷笑一声:她就是往死里打的!
“叶小姐?”喃喃轻念这陌生的称呼,何原卿勾唇,尾音微扬,眸子里闪出这大半年来从未有过的欣喜,熠熠闪光,“你我竟有婚约?”
“呸!”邢筝蹲下,捡起一个石头狠狠砸过来,“我是你爸爸,但你我父子之情早已决裂!”
一声闷响,何原卿接住石子的手心,被钻出一个血窟窿。
是她。
纵观天下,唯有她如此好为人父。
邢筝:“我要解约。”
何原卿轻笑,心头忽生起试探的冲动。他垂下鲜血淋漓的手,明明吃力,却非要作死调笑,“倘若,我不愿画押呢。”
小小婚书,能耐她何?
她的话就是圣旨!
邢筝脸一抽,一字一顿:“那我就踏平夏国,亲手杀了你,再鞭你尸三天三夜,最后砍了你的拇指,替你画押。”
何原卿听罢,非但不恼,还肆意笑了起来。
爱之深,恨之切。
小肉包子今日多恨他,从前就有多欢喜他。
是他,亲手把她丢下了。
近大半年,他身在曹营心在汉。
他也知道,邢筝绝不会再见他。
越清醒,就越痛苦,越压抑,战场上飞驰饮血,也不过一瞬的遗忘,事后排山倒海,均将他淹没。
喘不过气。
喉头的血腥一口接一口涌上,他习惯性得一口又一口咽下。
双眸泛红,他抬首,凝视今日终又触手可及的红衣人。心里的那根弦,绷了几个月,终是嘎啦啦断了,痛过胸口的伤千倍万倍。
无关她是女子还是男子,他想在她身边。
这一刻,忽然意识到什么,何原卿甩甩手上淅淅沥沥的鲜红,展出一抹阴翳的笑:“这婚约,
我何原卿,誓死不退。”
作者有话要说:邢筝:你只是长相好一点的雄性碳基生物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