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他莞尔, 邢筝伸手抚抚他的衣襟,声音尽量放轻柔:“伯晏,两国婚约可还算数否?”
何原卿一怔。
强忍住身体的不适, 他茫然凝视她, 她眼里好似有万丈深渊等着他来跳。
飞蛾扑火, 他欣然接受。
“算数。”
邢筝点点头:“甚好。”
接下来这一路,邢筝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她不再朝何原卿冷脸,而是带着若有似无的温柔微笑,耐心待他、照应他,句句有回应,同从前别无两样。
邢筝的糖给得又多又腻,他一时间竟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觉。
二人回到虞城, 为掩人耳目换下一身装束前往最近的医馆。
何原卿中毒颇深,大夫只能简单医治他的皮肉伤,帮他将毒素逼出体外。
因寒气入体,邢筝体热无力,喝了一碗中药后,于医馆院内静候。
沉思间,她脑内渐渐完善出一个小计,只需她演绎一番,她所想要的便能手到擒来。
只要她没有道德,别人就不能对她道德绑架。
黑夜的风吹散她的发,清晖照亮她的侧颜。
她安静地双手交叉放在腿上,做着最后的心理挣扎。
须臾,一黑衣女子自房梁而降,递给她一盒药膏。
“给你家主子用的?”邢筝接过打开,发现这盒药膏的味道着实熟悉。
是霞凝露。
邢筝:“你是阿甲?今天又变成女暗卫了?”
女子摇摇头,没有说话,只在她身边静静站着。
邢筝继续打听:“你们有许多人么?靠什么通信?”
蒙面女子瞥了她一眼,指指腰上的挂牌。
挂牌是邢筝熟悉的样式,她当下了然:这位姑娘是“黑企鹅”的人。
摸摸下巴,她从怀中拿出那枚“白企鹅”首领的令牌:“我身上这个令牌,对你们有统领作用么?”
女子思量片刻,摇摇头。
果然……邢筝叹了口气。
小院寂静无声。
噗通。
邢筝吓了一跳,原是那女子蓦然双膝跪下,朝她以头抢地。
邢筝:“咋了这是?”
对方扯下面罩,露出一张邢筝无比熟悉的秀颜:“只要殿下一句吩咐,雪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邢筝:艹……
此一夜,主仆二人把话说开,邢筝才知其中缘由。
从头到尾把事件过程重新梳理一遍,她脸一沉,分分钟想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