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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月才明白澜月被充为官婢,她不愿意以色侍人,就常年躲在厨房,从烧火丫头做起,慢慢的成了个小厨娘,这手厨艺就是这样练出来的。

疏月看着她手指间细细的茧子,那是常年掌勺磨出来的。澜月将手缩到衣袖里,笑了笑,“没什么好看的,太丑了。”

疏月就把自己的手摊开,放在烛灯下让澜月瞧了个分明。

疏月这双手一点都不像是女孩子的手,都是厚茧,掌心还有细碎的刀痕,疤印,有些触目惊心。

这上面的每一道伤痕,都证明着她流放边疆十年所受的苦难。

“我这才丑,这样看来,妹妹的那双巧手就实在太漂亮了。”

澜月伸手,用指尖细细地摸了摸她的那些疤痕,落了几滴清泪在上面,“怪不得晚上不小心抓到你的手,总感觉有些扎人。”

疏月握起手指,掌心的泪还带着温度,她像握着珍贵的明珠一样,不敢擦拭。

这是她的眼泪。

此时澜月已经炒好了一大盘韭菜炒ji蛋,她还特意放了酱油,这样好下饭,就不用多准备其余菜了。

她转身,就看到疏月正倚在厨房门口,衣衫飘飘,笑得温煦。

澜月见到她回来了,也觉得欢喜,“姐姐,你回来得正好,可以开饭了。”

“我今天发了薪水,今天就多加一道菜吧,我还买了这个。”疏月走过去,把刚买的东西搁在桌上,然后又打开了抱着糕点的纸袋。

俞记的玫瑰薄荷糕素来就是澜月的最爱,只是家道中落,她很少吃它,慢慢地就也习惯了。

糕点的香气细腻香甜,澜月从她手里接过来,细细地咬了一口,然后像猫咪一样眯起眼睛,慢慢地嚼了,“他家的糕点还是这么好吃。”

疏月瞧着她这可爱的吃相,忍不住伸手,用指尖揩去她嘴角的碎屑,“那我以后多多买给你吃。”

澜月看了她一眼,没有回应,继续吃着手里的糕点,也顾不得原先炒菜沾染上的油腻了。

“姐姐,你也吃。”

两个人在厨房,你一口我一口分着吃完了手里的糕点。

昙奴正巧回来,看着这一幕,暗想这对姐妹感情真是好,寻常人家的嫡庶姐妹哪一家不是斗得你死我活的,鲜少有这样相亲相爱的一幕。

昙奴万万没有想到,这对姐妹之间已经在慢慢酝酿不同寻常的情感了。

就像一株花苗,没有遭到扼杀,遇到雨露和阳光,就不可自拔地疯长着。

澜月一日坐在绣架旁边刺绣,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疏月。

明明天天都见面,甚至晚上都同睡一榻,她竟然还是会想念疏月。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她察觉到的时候,只觉得匪夷所思。

虽然觉得古怪,但不妨碍她继续想念正在不远处当差的疏月。澜月甚至不知不觉就放下了绣针,拖着腮帮子,陷入遐想之中。

她想得太入迷,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有人在靠近自己。

凌夫人低咳了一声,“澜月,你在想什么?”

如果刚才没有看错的话,澜月嘴角那抹笑可以算得上甜蜜了。这让凌夫人想起自己还是女儿家的时候,她要嫁给自己的夫君了,想起他,也是这样的神情。

澜月回过神来,她想起了那天在厨房跟疏月分着吃那块糕点的画面了。至今想起来,舌尖上还有玫瑰的甜香。

以前,虽然觉得这糕点好吃,却从未发现可以甜到心头难忘。

凌夫人坐下来,忧心忡忡地看着她,“澜月,你如今也大了。”

澜月不解地看着她。

凌夫人继续说道:“母亲明白的。你心里是不是有意中人了?若是有,说给母亲,若是合适,便嫁过去吧。”

澜月忽然有些羞恼,“我才没有意中人!我说过,我不嫁人。”

“不嫁人那是不可能的,如今我们也不要挑三拣四的了,能遇到合适的,就嫁了吧。”凌夫人只以为她在害羞。

澜月却快要气哭了。

晚上,疏月回来的时候,她们难得躺在床上聊了一会儿天。

澜月装着白天的心事,忍不住跟她说了,“姐姐,你想嫁人吗?”

“怎么了?”

“母亲说我们总归得嫁人的,按规矩,得姐姐先出嫁。”

疏月的身体紧绷起来,“澜月,你想嫁人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这本更新不稳定哈,可能周更,甚至可能月更,但应该会完结的,只是需要时间。

第14章 吃醋

泛着水银色泽的月光透过窗户幽幽洒照在她们的床榻上,疏月支着胳膊肘,半侧着身,从上面凝视着澜月那张ji,ng致秀美的脸庞。

她散了发,晚上刚刚洗过头,尚带着shi气的长发柔软地垂下来,发梢拂在澜月雪白的脖颈上。

两缕青丝交缠在小碎花床被上,澜月有些不太自在地将手从被子底下伸出,拂走了她的青丝。

疏月才察觉到自己散下的头发戳到她了,她抬手,将头发往后撩去,拢在后颈。

借着月光,可以看出疏月这个动作很撩人。

“姐姐呢,这是我先问的。”

澜月回过神来,眸底透着一抹倔强。

“我如今二十有四,早已过了宜嫁娶的年纪,已经打定主意不娶……不嫁人了。”疏月没有动,依旧保持着俯视她的姿势。

澜月“唔”了一声,说道:“我也不嫁人。以后我们在家里,也可以相互帮衬。”

这话正中疏月下怀。

疏月伸出小拇指,眨了眨眼,“拉勾。”

澜月有些迟疑,然后释怀,嘴角露出一抹柔软的笑容,“好。”

她伸出自己秀气的小拇指,勾住了疏月的,拉了三下,“一百年不许变。”

拉完勾,疏月才重新躺下,安心睡去。

疏月忽然觉得在婚姻大事上她不再是孤军奋战了,面对母亲也有底气多了。

凌夫人不知道这对姐妹私底下已经盟约过了,依旧在积极帮她们张罗婚事。

张媒婆近日上门的次数多了起来,时不时地稍带些她们家乡的土特产,态度一改前些时候的傲慢,殷切得仿佛凌家还是当年那个凌府。

凌夫人本就没有与她交恶的打算,俗话说得罪了谁也别得罪媒婆,她也就顺台阶而下,渐渐地跟张媒婆有说有笑起来。

一场秋雨一场凉。随着京都城里几场绵绵秋雨落完,枝头花朵衰败,初冬的寒冽初露端倪。

疏月在衙门办差,也开始熟门熟路起来。这日顾长里忽然送来几只熟ji蛋给她。

“这是什么?”

顾长里的神情如丧考妣,“我阿姐查出有身孕了,按照习俗,要给亲友担几篮ji蛋,我也就意思意思一下。”

“这是喜事啊。”疏月把这几枚还热乎的ji蛋放在了布兜里,不解地看着面前神情萧索的顾长里。

顾长里动了动嘴唇,刚要说些什么,京市尹一脸喜色地过来,手里兜着串好的铜钱,跟自己属下说道:“我要当父亲了,这是喜钱。”

众人纷纷接了,照例说些恭喜的话,衙门里受长官的好心情影响,其乐融融,欢声笑语不断。

疏月也得了一串喜钱,这铜钱上还用红泥蘸了点状,添添喜气。

听说京市尹一家很久没有小孩子了,现在虽然是妾室有孕,府里上下却隆重对待,礼遇不少一分。

京市尹老来得子,自然喜上眉梢,笑得合不拢嘴。

交了差,顾长里径直奔到小酒馆借酒消愁。

还把疏月也给拉了过去。

疏月惦记着买糕点给澜月,有些心不在焉,顾长里却不放心,捧着酒杯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疏月听了一些,然后有些震惊,原来岚姨娘不是顾长里的亲姐姐,他们是从乡下逃难到京都城里的,岚姨娘原是他邻居家的姐姐。

逃难路上,孤男寡女,渐渐就生了情愫,顾长里原本是要娶岚的,结果他生了一场大病,快死了,他们又没钱请大夫,更没钱买药材。

岚走投无路,最后委身给了京市尹,等顾长里从鬼门关走回来,他的人生已经大变样,心爱的恋人为了他竟成了别人家的宠妾。

顾长里恨不得再去死一回。

岚跪在他跟前,“你这条命是我换回来的,你就这样去死,对得起我吗?!”

顾长里忍着蚀心的痛,活下来了。

后来岚还央求自己夫君给他安排了这门差事,顾长里已经活得行尸走r_ou_般,被动地接受了这一切。

也是个可怜人。

疏月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无言安慰。

顾长里趴在桌子上,醉眼蒙眬,“疏月,你说人生怎么这么难呢!我这条命是她给的,死都不能死。”

疏月默默地听他说话,不置一词。

街头颇冷,疏月徒步回去,一双手已经冷得不行。

等她回到宅院,看到坐在院子里跟澜月谈笑的左苍玉,她的心冷得像掉入了冰窖里。

澜月抬眸,见她回来了,连忙起身,“姐姐,你回来了。”

疏月立在门口,冷着一张脸,盯着左苍玉,“他怎么在这里?”

凌夫人这时从屋子里走出来,呵斥了疏月一句,“这是家里的客人,疏月,不要无礼。”

左苍玉淡淡地笑,说道:“天气冷了,我给你们送些衣物和棉被来。”

凌夫人转而看向他,面庞已经浮现笑意,“难得左侯爷有心,您再坐一会儿,我的茶快泡好了。”

“麻烦伯母了。我就略坐坐。令嫒这刺绣不错,真是赏心悦目。”左苍玉彬彬有礼,十足的晚辈样子。

凌夫人越看越中意。

疏月沉默着,走到了澜月身旁。

凌夫人又不放心地看向她,“疏月,左侯爷是你们父亲的忘年之交,以前也跟我们凌府有过来往。”

哪里来的忘年之交,不过是那时候假意假心地往府里跑了几趟。

疏月伸手,直接握紧了澜月的手指,澜月有些诧异地看着她,觉得她如临大敌的样子,像自己的领地被侵犯一样。

“天色也不晚了,左侯爷,你府里娇妻恐怕还等着你。”疏月淡淡地说道。

凌夫人的脸色忽然有些不好。她当然知道左苍玉前不久刚娶了崔家的女儿。

左苍玉依旧安之若素地坐在澜月的绣架旁边,“我想尝尝你们凌府的手艺再回去。”

凌夫人这才欣慰地笑了笑,给澜月递了个眼色。

澜月的手被疏月攥着,被衣袖遮着看不出来。

左苍玉看着这两个女人并肩而立,慢慢的也看出了些端倪,眸色变得幽深起来。

竟然当着他和她们母亲的面,这两个女人就调起情来了。

澜月倒没有觉得难为情,她只是觉得不妥,于是她轻轻扯了扯疏月的袖子,轻声唤她:“姐姐……”

她的声音软绵温柔,疏月更紧地握住了她的手,然后忽然一用力,拉着她就往厨房走去了,“澜月,我们一起去准备饭菜!”

“好……”

澜月就这样被她姐姐拉着去了厨房。

凌夫人对着左苍玉勉强笑了笑,“她们姐妹感情好,左侯爷您稍等,饭菜很快就好的。”

左苍玉表情淡淡的,“不急。”他放在袖子底下的手却蜷缩了起来。

疏月紧紧攥着澜月的手指,把她拉到厨房里。

澜月低喃道:“姐姐,你弄疼我的手了。”

她这才稍稍松开些力道,却依旧抓着。

“不是跟你说了,少跟左苍玉那些人打交道,他那个叫郗琅的朋友如此不堪,他本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刚娶了妻,就天天不回府,只在外面浪荡。这样的男人,不是好东西。”

澜月就静静听着她训话,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笑了笑。

“他又没有对我怎么样,他今天来这里也不是冲着我来的,是为我们母亲而来,也算是故交,姐姐为何反应如此激烈?”澜月顺了顺疏月的脾气,像在安抚一只生气的大狸猫。

疏月抿着唇,却笑不出来,她知道左苍玉的心思,这太令她膈应了。

“总之,以后少跟他打交道,你不是他的对手。”

澜月没有放在心上,只当她小题大做了。

疏月就待在厨房没有出去了,她帮澜月生了火,坐在炉灶后面添柴。

火光映着她心事重重的脸庞,澜月看了看,然后忍不住走过去,摸了摸她温暖的脸颊,“姐姐,别想太多了,我不会被男人勾走的。”

第15章 原来如此

做的是水蒸ji蛋、葱花豆腐和一瓷碗笋汤。今日多了个客人,疏月只好临时摊了个薯粉大饼,只撒了盐,有些味道便可。

对于吃惯山珍海味的左苍玉来说,这几道菜无疑非常寒碜。

凌夫人盛情邀请,看到这几道菜还是咯噔了一下,她侧头,看向旁边的昙奴,今日她特意嘱咐要去买块r_ou_回来的。

昙奴面上为难,不好意思说那块r_ou_被澜月小姐拿去腌渍,做了腊r_ou_。

左苍玉却不嫌弃,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然后说道:“令嫒手艺真是令人惊喜,比起我府中厨子也不逊色。”

凌夫人这才露了喜色,“既然小侯爷喜欢,那就多尝尝。澜月。”

澜月迟疑地拿起筷子,知道母亲这是让她去伺候侯爷夹菜。

旁边的疏月忽然起身,淡淡地说道:“我来。”

左苍玉咬着筷子,细细咀嚼嘴里的豆腐,咽下去才反应过来应该把筷子拿开了。

疏月用一小碟子装了一片青菜叶,递到左苍玉面前。

她的手指并不好看,但端着瓷碟过来,左苍玉还是心动了一下,有些期待。

“侯爷,你吃吧。”

不由分说,那片青菜叶便塞入了左苍玉的嘴巴里。

左苍玉被呛得咳了一下。

“快喝水。”

疏月又给他狠狠灌了一口茶。

左苍玉被动承受着,也不反对,只是有些狼狈和无措。

疏月实在太粗鲁了。

凌夫人在一旁看着,心中有气,“疏月,你这是做什么,又不是喂小猫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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