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沈宴在门外站了良久也没听到她的回答,最后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回到卧室。
但睡是不可能睡着了,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到衣帽间换了衣服,带上钥匙和手机出门。
慕久原本正躲在床上放空,房间里没开灯,被子里更是黑蒙蒙一片,有的只是鼻酸和心口空落落的感觉,思绪混乱地缠在一起,好像什么都想了,又好像什么也没想。
直到外面传来一声关门的响动,她的肩膀无意识地跟着轻颤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反应过来。
一时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能维持着原本的动作,分不清是因为震惊还是在和自己怄气。
黑暗中会对时间的流逝变得不那么敏感,不知道过了多久后,她总算坐起身,离开那一小块好不容易被她温热了的被窝,动作在过程中不自觉变得越来越慌乱,最后光着脚下床打开门锁,跑出来时连手都还是抖着的。
但事实证明她的手足无措不是毫无理由。玄关的灯重新被打开了,拖鞋丢在门口。沙发上的小八看到她出来之后,不明所以地抬了抬头,很快又趴了回去。
慕久没想到沈宴真的会在深夜十二点半出门,还是被她给气走的。
她在原地失魂落魄地站了好久,盯着玄关那盏金色的小灯看着。客厅的大理石一开始还冷得钻心,到后来就麻木得没知觉了,寒意沿着纤细的腿一路向上蔓延,最后一把攥住空荡的胃绞紧,有种让人头晕目眩的疼。
直到有几颗眼泪“啪嗒”落到地上,她才仓猝抬手擦了一下脸,转身迈开僵硬的脚步回到房间,穿上拖鞋。
可即便如此,脚趾在一段时间内还是冰凉的。慕久除了掉眼泪以外无计可施,过程中胡乱地想到一些东西,最后几乎带了自残般的恶意,很轻地开口问自己:“他是不是要跟你分手了啊,慕久?”
然后光是想到这一点,她就难受得要命,凉意把鲜血沿着血管泵动的温度勾勒得格外清晰,只剩突突得快超过负荷的心跳,除此之外是不断抽疼的太阳穴和衰弱的内脏。
思绪也乱得厉害——上一秒会后悔自己不应该在那种时候跟他发生争执,只会让他多讨厌自己一点;下一秒又自暴自弃地觉得就算了吧,既然不管怎么努力也还是不合适,既然她仓皇无措的喜欢打不着靶心,那就不要再用尽全力拉弓了,转身走掉也好,为什么还要给他增加烦恼呢?
慕久想到最后,或许也意识到自己的头昏眼花是因为太饿,但还是撑着手臂站起身,转身去找自己的行李箱,准备把那些不属于这里的东西收起来带走。
这样一来,他应该就会回来了吧,毕竟她才是不属于这里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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