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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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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以貌取人的下场作者:月下蝶影

第20节

“是啊,”祁晏笑眯眯道,“钱大师格外看重我,不管我怎么拒绝,他也坚持把法器送我。素颜说,长者赐不敢辞,我也只能收下了。”

三师兄差点被他这话气出血来,捡了便宜还卖乖,简直臭不要脸!

☆、第74章

三师兄第一次遇到像祁晏这种脸皮厚还不懂得谦虚的人,噎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玄术界的人在外面,大多都比较好面子,行事作风讲究的是说一半留一半,怎么神秘怎么来,怎么高冷怎么做,像祁晏这种不做作接地气的,一时间竟让人无言以对。

薛萍看了眼被祁大师气得面色煞白的三师兄,装作没有看到三师兄与祁大师之间的矛盾,默默往后退了几步。

东西是师傅的,师傅想要送谁那是师傅的自由,做徒弟的有什么资格去质疑?更何况今天还是师傅下葬的日子,三师兄在师傅的墓前做出这样的姿态,有些过分了。

“你、你……”三师兄半天说不出合适的话来,最后只能面色铁青恨恨地闭上嘴。

“想来祁大师一定师承高人,不然又怎么会让我们师傅另眼相待,”不远处的二师兄见师弟吃瘪,走过来道,“师傅他老人家生前待我们师兄妹非常好,三师弟听说师傅把自己的趁手法器送给了你后,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还请您多多见谅。”

这话听着像是在跟祁晏道歉,实际上在嘲讽祁晏,自己有师傅却拿别人师傅的东西,引得他们这些徒弟们心生不满。这要是面皮薄一点气性大一点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可能就要把东西还给钱大师这几个徒弟了。

只可惜他们遇到的是祁晏。

“我的师傅确实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大师,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也会感谢你的夸奖的,”祁晏把手背在身后,“至于钱大师送给我的那些法器……”

二师兄与三师兄见祁晏语气停顿,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我一定会好好使用,不用让明珠蒙尘的,请诸位放心。”

几个师兄弟听到这话,差点没有骂出来,但是当着这么多风水界大师在,他们还不敢做出这种事,尽管他们内心极度的不甘心。那些法器不仅价值连城,还有灵力加持的功效。他们若是能拿到手,日后给人看风水点龙穴的时候,也能轻松很多,所以这些法器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傍身利器。

祁晏看到他们眼底的贪婪之色,终于明白钱大师为什么宁可把法器给他,也不愿意给这几个徒弟了。

玄术大师修身修心,借助外力才能勘测风水,寻龙点穴只能是小道,有了依赖思想以后,一辈子都别想成为真正的大师。更何况三岁小儿抱重金于闹市,只会引来不轨人士的窥视,到最后恐怕不仅保不住法器,恐怕也性命也保不住。

钱大师把东西送给他,一是想要徒弟们养成自力更新的习惯,二来恐怕是想让他看在法器的份上,对他的徒弟照拂一番,尤其是他最看重的小徒弟薛萍,不然他们聊天的时候,钱大师也不会好几次提起她。

“呵呵,那就拜托祁大师好好保管师傅的法器了。”二师兄不阴不阳的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开。

祁晏本来还想怼两句,但是想到钱大师这几个徒弟心性不太好,如果闹起来反而会打扰钱大师安宁,所以便没有再接话。

他们这边的动静被其他风水大师看在眼里,都忍不住摇了摇头,可叹钱穆非一代大师,结果徒弟却如此不成器,真是可叹可惜。他这八个徒弟,唯有最小的徒弟勉强能看,偏偏她却是个女人。

风水界还是男人的天下,她一个女人又能做什么?

祁晏与这些大师的想法完全不同,他记得小时候老头子曾经跟他说过,千万不要小瞧女人,因为她们是世界上最有韧性的生物,只要她们想,便能创造奇迹。很多瞧不起女人的男人,最后就是栽在女人身上的。

天地有阴阳,人有男女,这本来就是平等的。然而风水界很多人没有想到这一点,就连钱大师那些徒弟,对他们的小师妹也不太看重。

山上不能开车,祁晏与赵大师撑着伞并肩往山下走,赵大师的三个徒弟安安静静跟在他们身后,十分恭敬。在风水界,赵大师名望略低钱大师一筹,但是教出来的徒弟倒是比钱大师的徒弟优秀。

可见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总有那么一点遗憾。

“钱大师何必跟他们废话,”赵大师提起钱穆非的那几个徒弟,语气淡淡,“今天这些大师能出现在这里,全都是因为他们师傅的面子,像他们这样的,日后谁还会看在眼里。”

“总该为钱大师做点什么,”祁晏叹口气,山风吹起来有些凉,他搓了搓自己拿伞的手背,“还是有两个不错的。”

赵大师笑了笑,不置可否。钱穆非这人心软,当初收下这些徒弟,对资质要求不高,才会造成现在这个情况,他可没有钱穆非那么好心。

想到这,他看了祁晏,如果有一个这样的徒弟,就算拿十个徒弟来他也不愿换。

“祁大师,”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匆匆从后面一瘸一拐地追了上来,憨厚的脸上带着愧疚与不安,“对不起,祁大师,我两个师弟不懂事,冒犯了您,我带他们向您道歉。”

祁晏停下了脚步:“钱先生,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钱安,钱大师的大徒弟,当年因为腿脚残疾被父母扔在垃圾桶里,是钱大师收养了他,并且给了他一个名字。钱大师对他的评价资质愚钝,做不了玄术师,但是胜在性格敦厚,待人真诚,没有坏心眼。

“那、那就好,”钱安朝他与赵大师鞠了一躬,“两位慢走。”

祁晏见他身上被与淋湿,把伞移了移遮住他的头顶,“钱先生以后有什么安排吗?”

“我对玄术一道学得不好,此事过后,我就好好经营师傅他老人家给我留下的古玩店,”钱安脸上露出怀念之色,“以后大概不会做风水先生了。”

“这样也好,”祁晏犹豫了一下,“钱大师说,你是他亲手养大的,相当于他半个儿子。想来你的名字,就是他老人家对你的祝福。”

钱安脸上露出笑意:“我知道他老人家十分关心我,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父亲。钱大师,谢谢您。”

祁晏把伞塞个憨厚的中年男人,“雨大,淋了伤身。”

“赵大师,您不介意我跟你挤一挤吧?”

“就算介意,你也挤进来了,”赵大师笑了笑,“走吧。”

钱安举着伞呆愣愣站在原地,半晌后摸了摸脑袋,回头朝山后望了望,虔诚地,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父亲。”

“祁大师,”赵大师看了眼等候在山下的车辆,“路上小心。”

祁晏点了点头,走到黄河撑起的伞下,坐进了车里。

随着他的离开,两辆车也都跟了上去,赵大师一眼就认出,这是国安部特意给祁晏安排的安保人员,只是装作前来吊唁的客人,掩人耳目而已。

“你怎么在车里?”祁晏盯着岑柏鹤,“难道你刚才一直在这里等?”

岑柏鹤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今天气温下降得很快,山上冷不冷?”

“还好,”祁晏没有被他的话题带走,“老实交代,你怎么跟过来了?”

“你放心,没人看到我过来,”岑柏鹤伸手揉了揉祁晏的头发,“我听说最后不太安全,所以不太放心。我紫气这么多,肯定能够保护你。”

祁晏闻言愣住,半晌后才道:“你真是……”

“好了,不要纠结这种小事,今晚厨师给你换了一种汤,味道很好,你要多喝一点。”

祁晏一脸痛苦道:“柏鹤,我又不能生孩子?”

“这跟生孩子有什么关系?”

“不能生孩子的人,为什么要过上坐月子一样的生活。”

“胡说,产妇坐月子要忌口的东西那么多,哪有你吃东西时自由?”

祁晏怀疑地看岑柏鹤:“没想到你对这些挺了解。”

“大嫂、三嫂、四嫂都坐过月子,我当然了解,”岑柏鹤挑眉,“不管月子不月子,你也要把补汤乖乖喝了。”

祁晏觉得,岑柏鹤在逼着他喝汤的时候,格外有霸道总裁范儿……

“五少,祁大师,我刚刚接到消息,袁恒宇被公安机关起诉了。”坐在副驾驶座的黄河回过头对两人道,“罪名是非法竞争,商业诈骗。上次商场电梯差点出事,也是他叫人干的。”

“真是坏都坏得没个性,”祁晏摇了摇头,“袁崇安那边没有说什么?”

“袁恒宇的女儿想要去医院拜访袁崇安,但是袁崇安避而不见,”黄河皱了皱眉,“听说两家好像在医院闹得不太愉快。”

“袁崇安是个精明的商人,也是一个成功的家主。”岑柏鹤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案子该怎么判就怎么判,袁家那么不出手,我们这边就当做不知道。”

再深厚的亲情,也禁不起袁恒宇这么消磨,更何况袁崇安是一只分得清轻重缓急的老狐狸。

袁晓曦怎么也没有想到,叔爷爷一家会如此无情,宁可眼睁睁看着她爸爸去坐牢,也不愿意帮着他们家在岑家说几句好话。她又恨她爸不省事,整天在外面惹麻烦,最后竟然惹到了岑五爷头上。

她知道她爸爸不是什么好人,可是身为他的女儿,她又不能扔下他不管。

听说有一位祁大师与岑五爷关系极好,她只能去求一求他。不管结果如何,她总要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第75章

祁晏在岑家的日子过得很滋润,不是与岑秋生下下棋喝喝茶,就是逗岑家几个小萝卜头玩,偏偏他还特别招小孩子喜欢,俨然成了岑家孩子团队的老大,每天都沐浴在小弟小妹们崇拜的目光中,对此他乐在其中。

“祁叔叔,”穿着漂亮裙子的团团站在书房门外,伸着脑袋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美丽的女王陛下。”祁晏放下手里的书,走到团团面前,蹲下/身与团团平视,“今天这么早就从幼儿园回来了?”

“嗯,”团团最近的爱好是变身为女王,所以听到祁晏叫她“女王陛下”,她小脸蛋露出灿烂的笑脸,从身后拿出两块小饼干,“老师说,好东西要分享,我特意给你留着。”

“是老师发给你的饼干?”祁晏接过两块饼干,又分了团团一块,“我们一人一块?”

“嗯!”团团点头,低头一口就把饼干咬去一半,看来她确实很喜欢这种饼干。

祁晏三两口吃完饼干,用手帕擦去团团嘴边的饼干渣:“谢谢女王陛下分享的饼干,很好吃。”

“不要客气,你是我的骑士,好东西分给你一半是应该的。”团团小大人般拍了拍祁晏的肩膀,趴在祁晏肩膀上道:“我刚才去厨房拿胡萝卜时,发现张阿姨在偷偷哭。”

张阿姨是岑家的一个帮佣,平时手脚勤快也很爱干净,对小孩非常有耐心,已经在岑家做了好几年的帮佣,所以岑家的小孩子们对她也有一些感情。

“那团团女王陛下想要干什么?”祁晏把团团头顶有些乱的西瓜妹妹头理好,锻炼团团的独立思考能力,“我可以当你的帮手。”

“我把芭比娃娃送给她?”

孩子的思想是天真的,他们以为能让他们开心的玩具,就会给成人带来快乐,祁晏不想毁掉团团的这份天真,也想知道张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毕竟他特别喜欢张姐做的鸡蛋饼,这份手艺其他厨师都比不上。

“好,我陪你一块去。”

“祁大师,团团?”张阿姨正在摘菜,见祁晏牵着大少的小女儿过来,起身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这边油烟味重,你们怎么过来了?”

祁晏见张阿姨脸上还带着哭过的痕迹,便笑着道:“团团说你心情不好,所以想要把她的玩具送给你,希望你能开心一点。”

“谢谢团团,这个太贵重了,我、我……”张阿姨看着这个制作精美的芭比娃娃,两只手在围裙上搓来搓去,一双眼睛无措的望向祁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可是当她看到祁晏眼底温柔的笑意后,心情竟一点点平静下来,她弯下腰接过团团手里的芭比,声音哽咽道,“谢谢。”

“不客气。”团团大眼睛眨了眨,“张阿姨会开心一点吗?”

“会,”张阿姨又哭又笑,“会的。”

祁晏摸了摸团团的脑袋:“团团,你先出去跟其他人,我跟张阿姨说说话,好不好?”

“嗯,好。”团团点了点头,迈着小碎步噔噔噔的跑了出去。

“你不要紧吧?”祁晏拿出一张干净的纸巾递给张阿姨,“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张阿姨知道自己不该拿私事麻烦祁大师,但可能因为对方的笑容太温和,眼神太包容,让她有种倾诉的。

“八年前我跟前夫离了婚,因为我没有房子也没有固定工作,所以没有争取到孩子的抚养权,”张阿姨擦着眼角的泪,“我运气好,能在岑家工作,这些年一直给孩子寄东西,寄零花钱,可是他爸一直不让我见孩子。几年前为了这事,我差点跟前夫再次闹上法庭,可是孩子的奶奶却跑来找我闹,说我这么做只会让孩子在学校没面子,让孩子抬不起头来。后来我想通了,只要前夫对孩子好,就算我不能见他也没关系。”

提起这段往事,张阿姨哭得十分伤心,甚至一度哽咽:“可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相信了他奶奶的话,以为我是为了其他男人,才扔下他走掉的。”

听到这,祁晏叹了口气,像张阿姨这种事情发生得太多,明明吃尽了苦,最后却莫名其妙成了最大的罪人。

“既然他已经这么大了,你可以选择当着他的面把真相全部说出来,”祁晏道,“就算他暂时不能理解,但他已经成年,也有独立思考的能力,总会明白过来的。但如果你不说,那他有可能永远不明白你对他的爱。”

“可是他失踪了,”张阿姨说到这,终于崩溃大哭,“前几天我才知道,去年他来帝都打工,一直都没有回去,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跟他爸爸联系,他爸还怀疑是我藏起了他。”

“报警了吗?”

张阿姨点了点头,哭得声音嘶哑:“可是警方也没有找到他,帝都这么大,我根本不知道上哪儿找他。”

难怪这两天一直没有看到张姐的身影,看来是出去找她儿子去了,但是这种找法无异于大海捞针,怎么可能找到?

祁晏见她这样,劝慰道:“你不要着急,先去房间里休息,我帮你想想办法。”

“谢谢您,祁先生,真的是谢谢您。”张阿姨连连道谢,在这个时候祁晏无疑是她的一根救命稻草,如果不是祁晏拉着她,她已经跪在地上给祁晏磕头道谢了。

因为主家仁厚,收留她做了帮佣,她才能安安稳稳过日子。然而她终究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人脉也没有财力,想凭借自己的能力找到孩子,实在是太难了。岑家规矩大,平时她们这些帮佣,也不能随便去打扰主人家,现在祁先生愿意帮忙,对她而言就是莫大的恩德。

“钱钱?”岑柏鹤回到家,看到祁晏坐在客厅沙发上发呆,走到他身边坐下,“怎么了?”

“我在考虑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什么问题?”岑柏鹤把公文包与外套递给帮佣,“今晚吃什么?”

“我是那么没志向的人?”祁晏用手肘撞了岑柏鹤一下,“我在想,假如有人想要对你的家人做什么不好的事,会不会从你们家的帮佣身上下手?”

岑柏鹤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我就是脑补一下,”祁晏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对了,伯父说今晚上要去跟老朋友聚会,不跟我们一起吃了。”他没有告诉岑柏鹤的是,最近两天伯父看他的眼神,偶尔会有点奇怪。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在岑家住得太久,有点讨人嫌了。但是伯父对他的态度又不太像,反而变得更加的热情,所以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五少,袁小姐来了。”

“哪个袁小姐?”岑柏鹤记得袁崇安有儿有女还有孙女,帝都被称作为袁小姐的人还真不少。

“袁晓曦小姐。”管家见五少对此人没有任何印象,于是小声提醒道,“袁恒宇的独生女,她来找祁大师谈些事情。”

岑柏鹤皱了皱眉,扭头看向祁晏:“钱钱,袁恒宇的女儿要见我们,你见吗?”

“身为男人,怎么能把女孩子拒之门外,见一面还是要见的,”祁晏挑起眉,“不然我们又怎么知道她想说什么。”

“你倒是挺有风度。”岑柏鹤低着头,随手翻了两下桌上的报纸,“怜香惜玉?”

“有事直接说清楚,这么吊着也没意思,”祁晏没有注意岑柏鹤的表情,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放心,我再怜香惜玉,也是自家兄弟重要。”

岑柏鹤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拉下祁晏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那我们先听听这芳香美玉要说什么。”

祁晏斜眼看了看岑柏鹤,怎么他好像觉得柏鹤有些不对劲?

袁晓曦做好了祁晏不会见自己的准备,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她只在大门外站了一会,就有人来带她进去。

岑家别墅区很大,她急着见祁晏,就觉得这条通往别墅住宅屋的路格外长,长到她心里发慌。

“袁小姐,请进。”住宅屋大门的台阶上,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他对袁晓曦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请。”

“谢谢。”袁晓曦捏紧手里的提包,深吸一口气,踏进了大门。

“岑、岑五爷……”袁晓曦走了没几步,在看到岑柏鹤后,她鼓足的勇气就消失了一大半,这个时间点,岑五爷为什么会在家?她特意打听过,今天岑五爷有个重要的会议,现在应该在公司才对。

“袁小姐,请坐,”祁晏仿佛没有看到袁晓曦的失态一般,抬手示意她坐下,“请问你想喝点什么?”

“果汁就好,谢谢。”袁晓曦挑了一个离岑柏鹤稍远的位置坐下,把手里的包捏得更紧了。说来也奇怪,岑柏鹤有这么出众的相貌,应该有很多女孩子倾心于他才对,然而事实上很多女孩子根本不敢靠他太近,也不敢主动跟他说话。

岑柏鹤拿着报纸往后一靠,修长的双腿搭在一起,整个人说不出的懒散,也用行动告诉祁晏与袁晓曦,他就坐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听,不会离开。

祁晏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倒是袁晓曦有些难以启齿。难道岑五爷不知道她是专程来找祁大师,所以才坐在这里听他们讲话吗?

不然这也太失礼了些。

☆、第76章

两个从未见过面的人,坐在一块谈一个不算太愉快的话题,气氛想要不尴尬都很难。

“祁先生,我今天是向你还有岑先生道歉的,”袁晓曦抱着饮料杯子,咬着唇角瑟瑟发抖,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不知道能让多少男人心生怜惜。

岑柏鹤冷眼看着这个女人,抖了抖手里的报纸,转头去看祁晏,结果祁晏脸上并没有自己预想的包容与温柔。

“袁小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祁晏表情十分冷淡,“你知道你爸爸在外面做的那些事?”

袁晓曦想要撒谎说不知道,可是祁晏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仿佛能直透人心,让她说不出撒谎的话,“对不起,我只是晚辈,管不了他。”

“可是你也没有代你爸爸向那些被你爸伤害过的人道歉,”祁晏讽笑一声,“当然,这些事本来与你无关,你是无辜的,更不该你来道歉。所以今天这件事,我们也不需要你来道歉。”

袁晓曦唇角颤抖,半晌才情绪激动地开口道:“可惜我又有什么办法,遇上这样一个爸爸,我能怎么办?”

祁晏对袁晓曦的嘶吼无动于衷,甚至觉得有些可笑。袁晓曦表现得这么无辜,实际上她比她那个爸爸也好不到哪去,仗势欺人,喝酒溜冰打人,玩弄人心,能玩的都玩过了,现在又以这幅姿态来掩盖她的一切,让祁晏有些腻歪。

说到底,她担心的不是她爸,是她爸能够提供给她的金钱而已。

“你能怎么办,是你跟你家人的事,我能做的就是把违法分子扭送到警察局,”祁晏沉下脸,“令尊有没有罪,是由法律说了算。你就算来找我们,也没什么用。”

“呵,”袁晓曦见祁晏这么不给她脸面,恼羞成怒道,“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是抱上岑家大腿,就把自己当成了人物?”

祁晏不引以为耻反引以为荣:“对啊,有本事你也来抱?”

“不要脸!”袁晓曦从沙发上站起身,“就你这样的小白脸,早晚被人取而代之。一个大男人做别人的玩物,恶心!”

“管家,送客。”岑柏鹤冷冷看了袁晓曦一眼,“袁小姐,注意你的措辞。”

袁晓曦被岑柏鹤这一眼吓得不敢再说话,恨恨瞪了祁晏一眼后,转身跑了出来。

祁晏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是,她跑到这来,是干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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