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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湛从善如流的点头,“嗯,我也怕死的很。”

凤景南无端气闷,“这句话可以不用说出来。”莫非“怕死”是件很光荣的事儿?没脸没皮的小子,到处瞎嚷嚷什么?

明湛嘿嘿笑了两声,文雅的翻译遍,“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个道理儿子明白。”

这还算句人话,凤景南悦然点头,“如此,甚好。”又叮嘱明湛几句,方抬脚离去,明湛送至门口。

镇南王府地位尊贵,与镇南王府交好的几家大早就都来捧场。

女眷中,明湛的丈母娘敬敏长公主都到了,敬敏长公主与卫王妃交好,自家女儿无福,不过女儿进了镇南王府的祖坟,这就是正经的姻亲。

敬敏长公主、泰阳长公主、连被镇南王府闹了个没脸的福昌长公主也露了露脸儿,另外还有嫁在帝都的大公主、二公主,其余福王妃、二皇子妃、三皇子妃、四皇子妃,其余国公夫人、侯爷夫人、将军夫人等满满的坐了堂,再有许诰命亲戚坐不开,只得往偏厅移步,有明义媳妇明廉媳妇招待。

这些贵妇只个话题,变着花样的夸赞明湛有出息,以及阮家姑娘么的知书明礼,出身高贵。

倒是正主、新郎倌儿明湛因这些天由早忙到晚,觉都不够睡,有些起床气,黑着脸,撅着嘴,不爱搭理人。

范维劝道,“王爷都差人叫两回了,这辈子能大婚几次呢?世子且忍过今日,明日愿怎么歇怎么歇,还能没睡觉的时候?”

冯秩附和,明湛气道,“着说话不腰疼,你们知道我累。”清风块湿帕子覆在明湛脸上,明湛差点儿叫出声,瓦凉瓦凉滴。

齐竞直笑,“世子大喜的日子,这只是在帝都,若回了云南,说不得还得再摆酒。不然那么的臣属,岂不是连世子的喜酒都喝不上了。”

明湛眼前黑,直接躺下了,明月拉住明湛的胳膊抱怨,“你们快别吓唬世子了。”

“早膳摆上了,世子赶紧吃几口,外头来了不少亲戚朋友,您得露面儿哪。”

诸人连拉带劝的伺候明湛用了早膳,便簇拥着明湛去了正厅,凤景南正在陪着福亲王说话儿,几个皇子也到了挺早。明湛笑着行礼,“给父王请安,给王伯请安,见过二皇兄、三皇兄、四皇兄。”还有几位驸马,明湛皆称姑丈,只有魏国公,明湛叫了声“岳父”,叫的魏国公心头阵酸,偶那没福气的短命女儿哦。

“怎么这会儿才过来?倒让长辈等你了。”凤景南笑着问句,脸上未有不悦之色。

福亲王笑道,“大婚前难免失眠的,年轻人么。我大婚前儿宿没睡,第二天俩黑眼圈儿,你那会儿不是还笑话过五哥嘛。”

凤景南笑,“五哥还记着呢。”

“看明湛就想起来了。”福亲王给明湛圆了回来。

明湛弯了弯唇角,给福亲王道谢,又对凤景南道,“儿子出去跟长辈们行礼。”偏厅还有帮子人呢。

凤景南点头,“很是,去吧。”

明湛再行礼,礼数周全的退下。

外面坐着福亲王世子,永宁侯,承恩侯等人,皆沾亲带故,魏宁魏安都来了,魏宁还好身有等侯爵,魏安却只是个五品小官儿,这等级容他送份礼已是恩典,偏他后台够硬,与凤景南是实打实的亲戚,在偏厅抢了个座儿,见了明湛个劲儿夸,“这身衣裳真俊俏,你生的白净,穿红的好看,衬得人喜庆。”

明湛臭美的笑,“我也觉得英武,魏大人,你说呢?”

魏宁笑,“的确英武挺拔。”明湛小时候是个胖子,长大了抽条儿,那些虚肉褪下,倒是骨肉匀亭,有几分英挺。

明湛瞧眼永宁侯,笑着唤了声,“舅舅。”

永宁侯的眼睛从魏安身上移开,魏宁的脸已经是乌去罩顶了,永宁侯脸皮生来厚实,半丝不见尴尬,温声道,“世子大喜。父亲本欲亲来,皆因年纪大了,近日颇是嗜睡,未能亲往。”

“外祖父好生保养,待大婚后我与世子妃去给他老人家请安。”明湛笑。

永宁侯代父致谢。

明湛拉着永宁侯到僻静处儿,“您什么时候把子尧约出来,愿意怎么瞧怎么瞧,从里到外瞧个够,偏要当着阿宁的面儿,您存心点他的眼呢。”

永宁侯道,“我看魏大人管的比先魏老侯爷都宽。”

此时人们成婚大选在傍晚,新娘的嫁妆先步抬入夫家,皇室的婚仪自有规制,肃穆于嬉闹。

明湛的婚礼极是煊赫,摆了里外上百席,明湛这个新郎倌儿敬过,虽入口的是兑了水的酒,不过,仍是脑袋发晕。还是魏宁细心,唤人取了两碗醒酒汤递给明湛喝了。

明湛酸的直皱眉,魏宁浅笑,“今天是世子大喜之日,如今就醉了,耽搁了洞房可就罪过了?”

明湛将碗递还魏宁,大婚时的礼服繁复,宽袍广袖,明湛偷偷捻了魏宁掌心记,魏宁仿若未觉,接过白纹玉盏搁至旁。

凤景南道,“去吧,别耽搁了时辰。”

迎亲的仪仗浩浩荡荡,明湛骑马在队伍中间,前后左右都是侍卫随从,凤景南对小郡君的事始终心有余悸,死儿媳他倒是不担心,给儿子另娶就是。若是明湛但有差错,可是镇南王府无法承受的损失。

故此,凤景南给明湛安排了极为周全的保卫。

明湛听着有些走调的音乐,不禁问身边儿的范维,“内务府派的新人吧,调子不大对。”

范维轻声道,“内务府的乐师不懂武功,安排太亲卫又有些打眼。王爷索性没用内务府的人,这是世子的亲卫队,他们哪里会吹打,现学了半个月,不大熟练。”

怪不得这样粗糙。明湛勾了勾唇角,想起自己身上的三层软甲,笑道,“就差顶个龟壳在脑袋上了。”

明湛只是随口说,谁知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阮家行,却是让明湛丢了大脸。此事,甚至被记入史册,千万年的流传了下去。

阮家也是世家,虽不比镇南王府点据了皇城附近的流地段,也离皇城不远。换句话说,阮离镇南王府挺近。

前面有吹吹打打的乐队仪仗,阮家人早得了信儿,知道姑爷快到了,急忙进去回禀。

今日阮家也极热闹,去镇南王府贺喜的是清色的皇戚宗室,阮家则是朝内重臣,阮侯爷出身翰林,如今又高居尚书之位,同年同科同僚,沾点儿边儿的都来了。当然,阮家再昌盛也是皇子外家,内阁几人不过是稍露面儿,备了份礼,尽到同僚之谊,打声招呼便走了。的人都留了下来,热热闹闹的说着话儿。

明湛位尊,诸人皆要向他行礼,上前将岳父扶住,谦道,“岳父不必礼,诸位大人也请起。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太拘谨倒少了喜气。”

明湛这种派头儿,自然敢没有民间逗女婿那套了。

阮家人引着他又去拜会了岳母阮夫人,这夫妻二人内心无比紧张与欣慰,只要过了今日,生米做成熟饭,也就无需担心了。

明湛还挺会说客气话儿,“您二老瞧着有些憔悴,可是为我们大婚的事儿劳累了?”

天可怜见,俺们是给吓的,昨儿宿没睡好。阮夫人修行尚浅,时间嘎巴嘎巴嘴竟不知该说啥,还是阮侯爷经年历练,面不改色,脸慈爱,“三丫头是小女儿,难免记挂她。她在家里受宠惯了,以后过日子若有什么不到的地方,还得请世子包涵。”

明湛笑,“我听姐妹们说三姑娘贤德美貌,十分难得。您放心吧,我并不是难相处之人。”

阮侯爷心里渐渐有了些底气,笑容加热络,对阮夫人道,“吉时快到了,你去瞧瞧三丫头可收拾好了。”

明湛和阮侯爷说了几句知心话,吉时将近,阮探花亲自将妹妹从闺房抱出来,路要送到礼车之上。

方走到半,忽然从旁人群蹿出位年青的蓝衣公子,阮探花抱着妹妹的胳膊紧,后退两步,吼道,“抓刺客!”眼神凛冽,杀机闪而过!很好,他以为此人不敢出现在阮家,不过为了万全,阮家也做了万全的准备。

不过阮家人未来得及动,明湛身边的人先动了,个普通的侍卫打扮的中年人闪电般击而中,明湛几乎没看清保镖的动作,那蓝衣年轻人已被按跪在地上,两臂垂软,连下巴也被卸了下来。

只是这人目露祈求,明湛看他衣饰不算差,便道,“让他说话,别是误会。”

侍卫先将手指捅到那年轻人嘴里搅活了圈儿,觉得没啥危险东西,便给他接上下巴,明湛皱眉,“你横冲直撞的做什么?”

阮探花心里紧,此人已落在明湛的手里,定是有备而来,他长眉微拧,附和道,“是啊,世子跟前儿,这样不稳重,没的吓人跳。”

这人冷冷笑,并不买阮探花的帐,抬头望着明湛,扬声道,“草民李麟,原镇国公朱衡幼子,刚自岭南获赦回帝都。今日冒犯世子不为别事,只是想对世子说声,世子前有迎娶郡君主牌的美德,如今被人欺瞒,却是要稀里糊涂的做下夺人妻室的恶名吗?”

阮探花大怒,“你胡说什么!家妹得万岁赐婚,与你有何关系?你为何要坏我妹妹的声名?”副不知情的为妹妹打报不平的兄长模样。

李麟并不为惧,他眼角眉梢化出股狠戾,愤然问道,“你才几岁,又知道什么?不如请阮侯爷出来对质,问问他,是不是在十五年前曾将你家三姑娘许配与我?当年我家获罪,我因年幼侥幸活了下来,却也远放岭南。如今得天大赦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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