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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景南忍不住给了明湛巴掌,怒道,“混帐东西,什么话都敢说,掌嘴。”

明湛揉着头,也不大高兴,翘着嘴道,“好不好的就打脑袋,打傻了怎么办?脑袋也是乱打的!有事不能讲理吗?”

明湛翻着白眼斜瞪人,那不乐意的模样把凤景南气的牙根儿痒,凤景南怒,“跟你讲理你听得明白吗?”

“我听不明白也是给你打的。”明湛摸着脑袋,装腔作势,“唉哟,头晕……脑震荡……”

凤景南淡淡的瞟明湛眼,“要不要请太医来给你瞧瞧?”

明湛仿若没的出凤景南话中的讽刺,点头道,“亏父王体贴哪。”又碎碎的念叨,“这年头儿,掉只胳膊断只手的能活,掉了脑袋可就活不成了……可见脑袋的娇贵,不是随便能打的。”

凤景南正色道,“以后打你屁股。”

“那怎么成,我很保守的。”明湛刁钻的瞟凤景南眼,“屁股怎么能给人乱摸?”

凤景南给明湛气笑了,摸了摸明湛的脸,“看不出,你还挺自信的。”

明湛嘿嘿笑几声,凤景南没好意思打击明湛。皇族世代与美女联姻,后人想丑都不容易,就这样,凤景南每忆起有湛幼时那张胖脸,也得感叹声祖宗显灵:男大十八变。

如今顺眼了,可要说俊俏,这种赞美绝对是建立在对明湛身份仰慕奉迎的基础上说的。

明湛当然不丑,不过这种没事儿嘴贫,总是眯着眼睛坏笑的德行,实在难讨凤景南的欢心。

明湛的话虽不动听,但极有说服力。

因为凤景南明白,明湛说的是大实话。到他这个年纪,这个地位,为人并不糊涂,实话假话奉承话心里有数儿。

因为是实话,凤景南才不得不重视。

凤景南重视的结果就是,明菲明雅的指婚圣旨来的很快。有凤景南的面子,自然都是不错的人家。

明湛先去给明雅道喜,自然顺道也要恭喜明菲,在大面儿上,明湛向来不会出错,明菲并没有太的喜悦,反而借着几分羞,告辞回房了。

明雅倒是忍着怯听明湛说孙家少爷的事儿,“我出去的时候少,偶然见过两回,如今在礼部当差,长的挺斯文,很有男子汉气概。他好像在兄弟中排老五,他大哥是家里的嫡长,现下已经外放了。妹妹嫁过去是小儿媳妇。”

明湛见明雅微低着头,笑道,“已经下旨赐婚,这婚事便是准了的。我去跟父王说,临走前儿请两位妹夫来家里做客,他们总要来给母亲请安的。”

卫王妃摇头团扇微笑,“用得着你嘴,不必你说,也定要来的。”

明湛坐了会儿,凤景南就派人来请,明湛忙过去书房听差。

凤景南如今是把明湛当苦力了,普通的公文都由明湛代劳,明湛先提了宴请妹夫事,凤景南看向明湛,你要干嘛?

明湛笑的无辜,“虽有礼教大防,让三妹妹四妹妹偷着瞧眼也不为过。再者,您这做岳父的,也该叮嘱这两个毛脚女婿几句。下次您来帝都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呢。”

“你去安排吧,这些事还要我操心不成?养你有啥用?”凤景南弹明湛脑门儿记,“那是你妹夫,什么毛脚女婿,这种话少提。”

“唉,我想到养的白嫩嫩的妹妹要嫁到别人家去做牛做马,就对妹夫没好感。”明湛摸摸脸,“父王,你有没有这感觉?”

“我看你是脑袋不正常。”凤景南指了指侧的公文,“这些都是要看的,别这些废话了,赶紧批,都要发下去的。”

“我能不能拿回去看?”

凤景南瞪明湛眼,“你在这儿不舒坦?”还是瞧着我不舒坦啊?

“回去有丫头们伺候,您这儿都是小厮,粗手笨脚的。”

“我看你都快成丫头了,娇气!”凤景南道,“你这德行,放到军中天都挨不下来!”

“啊?”明湛自作情的惊喜,“您让我去军中吗?什么时候?我都有时间的?很方便的。”唉哟,凤景南啥时这样大方了。

凤景南脸黑,冷笑三声,“盐课的事还没开始呢,又想插手军队,老子还没死呢,你就想夺权?”

若在别人面前,凤景南断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就算心里想想,若说出来,基本上就是判某个人死刑了。任何个当权者都不会对篡权者手软,哪怕是有这种苗头,也是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但是,明湛不是别人。他对权力的欲望在凤景南跟前是坦诚的,只要是凤景南有任何分散世子权利的举动,明湛都要光明正大的激烈反对。

不仅如此,他还喜欢对云南的政务指指点点,你不要他插手都不能。

明湛的坦诚反而让凤景南少了几分忌讳,此话出,明湛厚脸皮的嘿笑几声,讨好地说,“父王,您别心,我以为您直不想让我涉足军队呢。原来您早有此意,我这是高兴的。您对我总是呼来喝去,我直像后爹养的……”眼见凤景南脸色越来越沉,明湛识趣的说,“原来是我小人之心啊,您可能是对我要求太高了。俗话说,爱之深责之切么。”

“你知道就好。”凤景南哼了声,没发作明湛。

明湛继续肉麻,星星眼望着凤景南,感激的说,“是啊,我第次这样强烈而深刻的感受到父王对我的器重与宠爱。”

凤景南听这话险些连隔夜饭块儿吐出来,这小子果然生来就是跟自己做对的,几句奉承话都能说的这样恶心。

其实明湛有心问,我啥时能去军队瞧瞧啊。

不过,他怕问出来凤景南翻脸,只好低头忍了。

在凤景南看来,明湛虽然缺点,优点同样明显,他十分有手足爱。当然,这手足爱并不涉及明菲兄妹。

明湛对明艳和明雅都十分关照,这种可不是随便说说的面子情,明湛是说到做到的,还提了提如今镇国寺的孝真法师,以前的杜如兰,杜公子。

明湛与姐夫妹夫的闲聊着,喝口萝卜鱼翅汤,笑道,“天下没有比女子再难的了,在家里被父兄如珠似宝的捧在掌心。朝嫁人,侍奉公婆丈夫,打点家务上下……如今既是家人,我就不外道了。还希望你们善待妹妹们,有事包容商量,和美如意。”

这话若是由明义明廉的嘴里说出来,可能被人忽视,份量不够。

当然,由凤景南来说是另番效果。

不过如今尚未大婚,以凤景南的脾气性格,断不会跟女婿们说这些。

唯有明湛,够份量,他还啥都敢说。而且说的客气巧妙,面为大姐夫冯绍明把盏,冯绍明忙道,“四弟,还是我来吧。”

“大姐夫跟我客气什么,又没外人,咱们只论长幼。要是让大姐夫执壶,晚上我准儿挨骂。”明湛笑看凤景南。

凤景南对女婿比对儿子客气了,此时,凤景南也不会摆出威严的面孔,温和许,说了句,“原就该如此。绍明,皇姐身子可还康泰?”

冯绍明恭敬不失亲热的笑道,“母亲身体极好的,这些日子有些热,与明艳住到了效外庄子里,那儿临水,是极消暑的。还有个好消息要跟岳父和弟弟们说呢,我又要做父亲了。”

诸人毕是片贺喜之声。

凤景南也极满意的勉励了冯绍明几句,冯绍明在女婿中是最大的,而且身份最高,他是正经的侯爵,又是公主之子。可你看冯绍明是如何做镇南王府的女婿的,大婚五年家中都只有妻子,别说偏房妾室,通房丫头都不见个。

这二人虽都出身公府,不过并嫡长,将来也不能袭爵,与冯绍明差了大截,可人家冯绍明还如此恭谨呢。他们瞧着冯绍明,也知道了自己以后要走的路了。

明义明廉跟两个妹夫说话儿,明义此人生性喜寒暄,明廉大咧咧的,没啥心眼儿,只管个劲儿的劝酒,若不是凤景南瞧着,非把二人喝到了桌子底下去不可。

明湛开始准备回云南的东西。

当然,锅碗瓢盆儿衣裳帽子不必他操心,有丫头们呢。

他找了朱子政喝茶,朱子政自然知道明湛醉翁之意不在酒,实际上,他也等急了。

自打明湛放出风声要回云南整顿盐课,朱子政是盐商世家出身,自然比谁都关心这事儿,而且凤景乾派了他来辅助明湛,朱子政近水楼台,并且名正言顺,早憋了肚子的话想说。

无奈明湛自接了这差使,便跟没事人儿似的,他不开口,朱子政真不好先问,憋的够呛。

此际,明湛邀了他喝茶。

朱子政便格外的殷勤。

这茶,只是普通的凉茶,里面加了些甘草药材,用冰镇了,有些王老吉的味道。

“这茶真香。”白玉荷叶盏里盛着栖琥珀色的凉茶,朱子政端起尝口,有药材的清香,也有蜂蜜的甘甜,冰冰凉凉,极是解暑,忍不住赞句。

明湛笑了笑,“那以后她们煮了,我命人给你送些去。”

朱子政受宠若惊,“臣哪里当的起。”

“云贵的盐商们怎么样了?”明湛问。

朱子政打叠起精神,脊背不自觉的挺的直,“世子也知道臣家里有些三姑六婆的亲戚在贩盐,不怕世子笑话,自打您要整顿盐课的事儿透出风去,就有人来信跟臣打听虚实。”

明湛点了点头,抬手呷了口茶,望向廊下悬的雀笼,“接着说。”

“臣就稍微跟他们提了几句,叫他们有些准备。”

明湛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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