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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那我就放心了。”魏宁捶定音的笃定给了魏太后定心丸,絮叨,“你不知道皇帝小时候吃的苦,唉,他这个年纪,真不该让他出去。”

魏宁自慈宁宫出来便奔了镇南王府。

明湛正盘坐在榻上吃西瓜,闻讯马上跑到内室躺床上拉起薄被装半死,何玉随后跟进来,明湛往外轰他,“出去出去,会儿把阿宁带进来,你就自个儿出去,别在旁碍事儿。”

“是。殿下,您嘴角有粒西瓜子。”他真是好心提醒来着。

明湛随手抹,问何玉,“没其他破绽吧?”

“没。”何玉到床边,俯身给明湛顺平了被角,赞叹道,“不想黎大人还有这番手艺,给殿下脸上抹的面黄肌瘦的。”关键还不容易掉色儿,结实的很。

不时,方青引魏宁进到卧室,何玉见明湛闭着眼,轻声道,“殿下昨夜难受了晚上,早上刚刚阖眼。”便悄然退下。

纱帐拢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床边摆着张太师椅,魏宁过去坐在椅中,伸手分开帐幔,见明湛容色暗淡,双目微闭,如在沉睡,露在外面的颈项衬着枕上青丝格外纤弱可怜。

魏宁不动声色的看了会儿,叹道,“有三个破绽。第,般中毒受伤唇角都是泛白,鲜少这样鲜艳的;”魏宁扫眼角落的冰盆,“第二,你既然病了,屋里断不能放冰的;第三,何玉出去的时机不对,你既然昏睡,他怎么放心我个外人在这里。”

明湛“扑哧”便笑了,睁开眼睛坐起来,“我就知道瞒不过阿宁。”

“你这是玩儿的哪出?”自皇上没了音讯,魏宁吃不下睡不香,明湛却还有心思弄鬼,真是……

“我是没法子,你也知道帝都不大太平,我呢,想避避风头。”明湛握魏宁的手,笑着招呼,“床上来,咱们好好说话。”

虽然明湛屡次三番的对他表示有别的意思,魏宁倒也不惧明湛的提议,就明湛那三脚猫的功夫,十个加起来也不是魏宁的对手,便也脱鞋上去了。

明湛重拉上帐幔,侧身躺下,手勾着魏宁的腰,身子贴上去,闻着魏宁身上的皂角香,打算再睡觉。

魏宁正等着听明湛说话呢,哪知这小子跟只小狗似的嗅来嗅去,半边身子压着他,不动弹了。帐中光线幽暗,魏宁虚眼细瞧,明湛眼睛都闭上,脑袋窝他肩窝,就要会周公去了。魏宁顿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手在明湛腰间搔了两下,明湛怕痒,抱怨,“做什么?”

“你说干什么,你就这么天天在家装死不成?”魏宁推开明湛的大头。

“嗯,过几天等我身子好些就回云南。”

明湛完全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魏宁是有事而来,听到明湛要走,大惊道,“回云南?”

“嗯。”明湛正色道,“我觉得这次的事情有些蹊跷,还是不搀和了。我已经让他们收拾东西,过个三五天就动身。”明湛演这出戏,倒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自从他听了老永宁侯说了些往事后,他便决定,回云南。

他这回来帝都,的确有些趁伙打劫的意思。如果只是单纯的储位之争,他跟着搀和搀和,弄个拥立之功啥的,并不过份。可现在事涉前朝,深仇大恨,如今姓凤的男人都窝蜂的拥在帝都,这不是找着团灭吗?

故此,明湛决定了,他先回去避风头,等人家报仇的报仇、雪恨的雪恨之后,他再来帝都捡个瓜落什么的。

魏宁再怎么也料不到明湛做此打算,时之间说不出话,便顺话问明湛,“那你来帝都做什么?”

“阿宁,我也不瞒你,我之前错估了帝都的形势。”明湛道,“我以为父王他们真的出事了,这么久没消息,你知道,没谁会拿王位开玩笑。接下来,就是争储,凭我们镇南王府的实力,借此机会捞个拥立之功只是举手之劳。再者,我也需要新帝登基下诏书,才好名正言顺的继承镇南王府。”

“不过,帝都的形势比我想像的复杂。我得赶紧回去。”明湛是刻也不想再呆了,想到当年凤氏兄弟夺嫡时,魏宁是凤氏兄弟这头儿的,定少不了遭阮鸿飞记恨,对魏宁道,“你跟我道去云南吧。”

魏宁想着明湛定是知道了些内情,他按住明湛的肩膀,微微笑,“除了你说的争储的事,我倒没觉得帝都复杂到哪儿去?你跟我说说,哪儿复杂了?”

“现在想想,处处是猫腻。”明湛看向魏宁道,“从小郡君马车失事,到我大婚迎娶阮氏又出意外,皇伯父直派人追查,却没把结果告诉我。”阿宁肯定知道些什么事之类的,明湛索性借机相问。阿宁来就是有事求着他,如果不趁机弄点消息出来,这件事弄不好会把命填进去,明湛可不想做冤大头。

果然,魏宁也不瞒明湛,到如今也没再瞒着的必要了,魏宁道,“这两件事都关系到先帝时期,与废后方氏有关,不过方氏早就死了,越侯府也早今不比昔。当年方氏在后宫手遮天,前朝军政她也偶有干涉,说不定手里曾经有些势力,在她死后,这些人手或许被别人掌管。”

明湛道,“我觉得有蹊跷,是因为这次皇伯父与父王的失踪,既然是有备而去,应该不会失足于低劣的美人计。再者,我始终不明白,哪怕再大的势力,也不必国帝王亲自出面吧。”匹夫之勇,是无法与国家机器相提并论的。

魏宁对此也颇是不解,只得道,“自来帝心难测。”

明湛心道,难测难测,不但帝心难测,这回,连帝踪也难测了。

同时,明湛少不得庆幸自己没被点名随驾,不然这会儿,还不知道怎么着呢。

心里腹腓番,明湛装模作样的说,“那看来这人来头儿不小,似乎跟皇室有仇呢。我倒是不明白,如果是方皇后留下的人马,小郡君可是敬敏姑妈的女儿,敬敏姑妈是方皇后唯的女儿,他们再怎么着也不该对着敬敏皇姐出手吧。”

魏宁挑眉看明湛,明湛继续问,“还有阮家,虽然如今阮贵妃在后宫,阮家是外戚之家。可是在先帝时,阮家女为太子良娣,想来与方皇后关系不错。要是方皇后的人,怎能先对他们这两家出手呢?”

“如果那个接手方皇后势力的人,恰好与这两家均有深仇大恨呢?”

魏宁话音落,明湛的心跟着猛的跳,皱眉道,“那就说不过去了,方皇后把自己的势力交给与自己女儿有仇的人手里。”看来阮鸿飞活着的可能性真不小,幸而此推论是从阿宁嘴里说出来,也给永宁侯府洗清了嫌疑,不枉明湛有意引导话题。

魏宁并不认同明湛的说法,冷声道,“我虽然厌恶方皇后,不过她的确厉害,别说女人,就是男人比她厉害的也不见。这个女人决不能以常理来推断的。”

“我不大知道方皇后,阿宁,既然你了解她,那你觉得方皇后会把手里的势力交给谁呢?”明湛状似无意的自语道,“越侯府可是她娘家,有好东西,难道不给娘家人?反倒便宜外人?”魏宁向来敏锐,明湛也不会总自说蠢话,又道,“不过,正因为越侯府是方皇后的娘家,皇伯父不戴见这家人,怕少不了监察之类的。照这样说,方皇后手里的势力也可能不在越侯手上。”

会是谁?接手方皇后势力的那个人,会是谁?

魏宁的眼神幽幽暗暗,声音中带了丝叹息,“或许是个早已经死了的人吧。”

明湛从未听魏宁用这种口气说过谁,他本身喜欢魏宁,心里就不大高兴,不过明湛到底是男人,纵使吃醋,也不会忘了正事,追问道,“谁啊?你说的是谁啊?”

“阮鸿飞。”

明湛张张嘴巴,没说话。魏宁见他这神色,以为他真是惊诧至此,倒是笑了,捏捏明湛的脸,打趣道,“等你见了他,可得把持着些。”

明湛倒添了好奇,色眯眯的问魏宁,“真那么帅?”

魏宁笑道,“戾太子因何被废?你这世子之位做的可还稳当?”说着,拍了拍明湛的屁股。

明湛装羞扭捏道,“你干嘛调戏人家嘛~”

魏宁险些吐在床上。

与明湛闹了会儿,魏宁问,“你还要回昆明么?”

“嗯,你这样说,得走了。”明湛担忧道,“以有心算无心,那个阮鸿飞听你们说是个厉害人儿,基本上这回皇伯父跟父王算是栽了。以后帝都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呢,阿宁,你跟我道走吧?”

魏宁真想吐血,他为啥明湛问啥他答啥,还不是想明湛留下来,不想这家伙如此怕死,真是……白让他费了血劲!魏宁说不出别的话,憋出句,“你可真不像你爹的儿子!”不肖之子。

明湛脸皮奇后,丝毫不以为耻,反吁声庆幸道,“亏得我不像他,要不我现在哪儿有命躺在这里跟你洞房呢。”那傻二跟着傻大不知道在什么犄角硌拉里受鸟罪呢。

魏宁心里着急,不与明湛贫嘴,直接问他道,“我跟你说正经事,你到底怎么想,真要回昆明?”

明湛无奈的反问魏宁,“你跟父王感情好,姑舅兄弟,我问你,如果知道皇伯父还活着,真正用心去救的皇子有几个?”谁不乐意爹死儿登基呢。

魏宁给明湛问的哑口无言,虽然如今孝道为先,不过,在皇室是行不通的。凤景南之前对明湛真说不上个“好”字,如今凤景南有难,明湛只当不知道,去收拢云贵的势力,方是明智的选择,也是上位者的选择。

魏宁叹口气,坐起身,握住明湛的手,沉声道,“你回与不回,都没错。不过,我就不跟你走了。皇上对我恩重如山,我吃的是国家俸禄,做的是朝廷高官,不能临阵脱逃。如果你回去,我倒有事托你。”

明湛没说话。

魏宁道,“我已过而立之年,膝下只有子,你不熟悉阮鸿飞,他若是活着,不声不响的蓄养二十年,这击的厉害,难以预料。如果你方便,带他去云南。”

明湛看魏宁沉痛郑重的脸庞,知道这家伙是真的找他托孤呢,明湛十分担心会儿魏宁遗言都同来了,忽地笑,搂住魏宁的肩道,“逗你呢。当我真不理会啊,以前不知道这么事儿,我想救人也没处儿救,现在知道了,当然得救。唉,虽然那老东西对我呼来喝去、非打即骂、防我像防贼,我也不能看着他去死。骨肉且相疑,他人安得忠?我要连自己的父亲也不救,成什么人了?”

“唉,宁可天下人负我,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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