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难为作者:石头与水
分节阅读71
道，“即然顺便，明玉哥不如同我道进宫去，也好分说明白。”对于凤明玉的到来，明湛心里不怎么痛快，说到底，他与福亲王脉并未有深厚的交情，不过面子情份。而且关键，他们镇南王府虽与皇室亲近，可同样不是皇室支，如果不是御驾出事，尚轮不到明湛来帝都说话。帝都对镇南王府的态度向来是拉拢与防备并存，在这种形势下，凤明玉不去皇子府上反倒直奔他的镇南王府，简直其心可诛！
明湛在内室，双臂展平，任侍女伺候他换上大礼服。
“阿宁，我估计传旨太监定也去你家了，我这里有你的官服，你也换上，与我道进宫。”明湛道，“看来皇伯父与父王的处境不大妙。”
魏宁点了点头，对明湛道，“福亲王的事，你心里要有个成算。”然后随侍女去换官服。
范维在畔道，“殿下，我们镇南王府乃皇室近支，王爷与皇上乃母同胞，从哪里算，咱们与帝都总比与福亲王府要近层，殿下切莫心软。”
明湛冷笑，“他嚎几声，莫非我就要在他那边儿？”他是在发梦吧！
范维冯秩齐声道，“殿下俊杰。”您把这圣明劲儿使在承恩侯身上就完美了。
“不过现在也不大妙，该死的凤明玉，你派人出去打听打听，来我们府上前，他还去过哪里？”明湛从侍女手中接过腰带，自己勒上，吩咐道，“还有福亲王府，那边儿增派人手。”这兄弟两个到底怎么着了，怎么会发出这样的手谕来！该死的阮鸿飞，明湛道，“发道我的手令，去北威侯府问问，北威侯有没有接到进宫的命令，如果没有的话，让北威侯拿着我的手令进宫去。”
冯秩连忙去拟手令，黎冰在明湛脸上略做装饰，在明湛耳边道，“永定侯也接到了进宫的命令。”
“这再正常不过。”明湛问，“陈四贤呢？”
“陈大人官职不高，手中不过数千人，并未接到入宫的命令。”黎冰回道。
明湛并未说，冯秩呈上拟好的手令，明湛略略看过，在手令上盖了印，待魏宁收拾好，便道出去。
凤明玉也重新洗了脸，眼睛虽红肿，倒也还整齐，见了魏宁脸上有掩不住的惊愕，“承恩侯也在？”
“见过世子。”魏宁行礼。
凤明玉连忙扶住魏宁，并未受他的礼，这个时候魏宁在镇南王府，同明湛的交情定是不般的。饶是凤明玉也得感叹承恩侯神通广大，得明湛青眼。
三人并未说，明湛与魏宁共乘，凤明玉的车驾随后，行人浩浩荡荡的向皇城赶去。
149、史笔
怀德殿。
虽是休沐的日子,不过事情特殊，朝中六部公卿全部收拾好赶到宫里,几位皇子也都在。
“湛弟来了。”凤明澜与明湛打声招呼,几位皇子也不知是担心皇位，还是担心老爹,脸色都不大好。
明湛揖，“二皇兄、三皇兄、四皇兄。明玉哥正好去我府上求救,想来此事既与福王伯有关,我便请明玉哥道进宫了。”该避嫌时还是要避下嫌的。
几位大臣与明湛见过礼,明湛便过去同皇子们坐到了处，侧身对凤明澜道,“说起来,此事或或少与北威侯有关,我召北威侯道进宫议事，想来北威侯也快到了。”
见明湛并没有请五皇子过来的意思，凤明澜放下心来，自袖中取出张叠好的白绢递给明湛，低声道，“你瞧瞧。”
明湛接过，手抖将素绢展开，上面简单的段话：朕于外巡游，归期不定，诸子年幼，不堪大任，唯王弟福亲王凤景祈才德皆备，今传位于王弟。下面是枚凤景乾火红的私印。
绑架就绑架呗，还要来个狗屎的巡游。明湛暗自撇嘴，垂眸未说。
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北威侯来的很快，这家子人正在为五皇子年纪小无出头之日干急着，接到明湛召北威侯进宫的手令，如同久旱遇干霖，自然是八百里加急的往宫里赶。
带着传位手谕远道归来的几位大人也被从旁间儿里请了出来。
原本都是体面人儿，话说回来，不体面的也不能跟着御驾南巡，不过他们倒霉，遇到了百年不得见的倒霉事儿。
此时个个面目衰败、眼神呆滞，原本三十岁的人，瞧着像五十岁；五十岁的人已老成如七十岁般。而且，跪没跪相，再不讲究啥规矩礼仪，跪就是往地上瘫，如同被抽了脊椎骨。故此，明湛等高居上位，六部公卿左右分座，七八个老臣瘫在地上。
这个情形，实在瞧着不是那么回事儿，明湛也少不了稍稍迁怒，冷颜冷声道，“既然都活着回来了，便把事情说清楚。搬几个凳子来。”后面句是对怀德殿的小太监说的。
几个老臣净受人白眼，知道回来也没好儿，文人行动力差劲儿，想自杀又没那个胆识，故此明知该死还是路活到现在。不承想竟然能在怀德殿里有个座儿，感动的张嘴就在嚎丧。
明湛先步咂过个茶盏，呯的声在最前面的李大人脚下开了花，此时，明湛也没有太耐心，冷声道，“随驾随驾，你们跟着皇上、父王南巡，竟把皇上、王爷巡丢了！你们有什么脸面嚎丧！你们是该死，不过皇上、王爷日找不回来，你们日不能死！谁敢他妈的寻死了事，别怪我心狠手辣，请你们家子到地府喝茶团聚！”
那茶刚端上还有些热，明湛砸人耍威风，些茶水泼在手背，烫的片红。
怀德殿的大太监张怀金轻手轻脚的取来了药膏献上，又重端来温热适口的茶水。
诸人见世子殿下脏话都骂出来了，顿时都噤了声，明湛给凤明澜个眼神，问吧。
凤明澜几人都是接受的正宗的贵族教育，骂人也讲究个文雅的骂。再说，以往明湛这种活土匪模样向来只用在凤景南身上，大部分人真没见过向来派头十足的世子殿下瞬间变脸，直接问侯谁谁母亲。故此，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过，明湛真骂出了凤明澜的心里话。
凤明澜冷着脸问，“父皇与王叔现在怎么样了？”其实他最关心的是，你们他娘的从哪儿弄了这么道传位手谕来啊！只是皇家人向来会装b，老爹是死是活没个信儿，总得先顾爹这头儿。
这些大臣们说的跟奏章上差不，就是哥俩儿人搂美人儿睡觉，第二日，他们瞧，皇上没了、王爷也失踪了……然后，大家在扬州城挖地三尺的通找啊，硬是连个鸟毛都没找到。
如今寻找皇上、王爷的范围已经扩大到整个江浙地区。
凤明祥问，“那传位的手谕是怎么回事呢？”
“自打皇上、王爷失踪，臣等便知死罪相赎，只盼着能找到万岁与王爷，也好将功赎罪。这份手谕是臣等来帝都前日，被系在箭在，箭射入总督府牌匾上。臣等知事关重大，八百里加急前来与殿下们回禀。”说着哆哩哆嗦的摸出封信，“还有封信，是给世子殿下的。”
凤明澜深恨这帮子东西没眼力，怎么不早拿出来，如今也不好越过明湛先瞧瞧内容。
太监接过再转呈明湛，明湛倒是大方，转头与凤明澜道，“不瞒二皇兄，我年纪小，也未经过什么事，这封信，真有些不敢看。不如二皇兄先代我瞧瞧，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明湛事事以凤明澜为先的姿态，让凤明澜很是受用，推辞了回，便接过来。如今事情紧急，并未用太监递上的竹刀，直接用手撒，展开来。
凤明澜目十行，脸色愈发沉怒，忽而两道刀锋样的目光钉在北威侯身上，停留片刻，方冷冷收回。并未言，将信转递给明湛。
明湛接来细瞧，这封信字迹狂狷优美，明湛来前刚与魏宁品鉴了番《兰亭》摹本，叫明湛说，这信上的字比之也不差，信上内容也十分客气。
镇南王世子殿下亲启：
殿下日安。
我听闻殿下只率千余兵马孤身直入帝都，殿下胆略，鸿飞佩感。鸿飞虽为山野草民，亦为殿下魄力心折。殿下不必担忧皇上、王爷安危，鸿飞与二位乃故旧相交，王爷千金贵体，皇上身系江山社稷，鸿飞怎忍相伤分毫？
鸿飞与皇上、王爷经年不见，相谈甚欢，时难舍。惜皇上惦念江山，故此以传位手谕相赠。
殿下与诸皇子皆是孝义之人，想来必遵父命行事。
落款：阮鸿飞笑笔。
皇子们看完信后，大臣们相继传阅，最后交回明湛之手。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北威侯身上，而，北威侯的脸色，明湛头遭见识了什么叫“面无血色”。
其实岂止是面无血色，北威侯脸上那种惨白中透着铁青，眼中的不可置信尤如活见了鬼般，额间暴起的蚯蚓般的青色的血管，他抬起来，张张嘴，想说话，可喉间只发出两声可怖的“咯咯”两声，人便倒了下去。
咚——的声咂的怀德殿地上金砖声闷响。殿中诸人的心，俱是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