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开始给自己倒酒,小福子看他一杯接一杯的倒也不敢劝他,因为也觉到了欲来的风雨。瑜王爷好像很长时间没有喝酒了的,他一喝酒好像就没有好事。
御书房里,萧祁昱又一次问道:“为什么?”楚靖不肯说,萧祁昱笑了下:“我这个皇帝在你的眼里就这么担不起事吗?让你们什么事都要瞒着我?还是你压根就不愿意相信我会恢复你方家的荣誉?我就是这么一个说话不算话的皇帝吗?”
这话说的有些重了,楚靖一下子跪了下来:“皇上息怒,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微臣……”
他茫然四顾了下,像是在找一个着力点,良久后他盯着萧祁昱的靴子道:“皇上,微臣是不想让皇上的心血付之一炬。”
萧祁昱看着他:“说清楚点。”他心里已经有些底了,无非是沈郁做的。
他声音冷冷的,没有让他起来,所以楚靖便跪直了些:“皇上,都是微臣的错,微臣的把柄被瑜王爷抓到了,私藏兵器,贪污银两理应处死。微臣能不能再让瑜王爷查下去。再查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萧祁昱站着一动也没动,脸上却越发的冰冷了。
楚靖看他一言不发便继续说道:“皇上,微臣处理不当让皇上陷入两难境地,是微臣的错,微臣愿意一力承担。”
萧祁昱冷冷的道:“这就是你的处理方式?让云清去替朕去掩饰吗!”
楚靖叩了一个头:“皇上,你听臣说完,这一年里,皇上日夜练兵,其中之辛劳,微臣一一看在眼里。那两万御林军比之任何一队都要好,微臣心中不胜自豪,这两万御林军承载的不仅仅是微臣的自豪,更有皇上您的殷切希望,臣不愿意看他付之东流,微臣的女儿也不愿意看见这样的结果。恭王爷更不愿意看见皇上您的心血这么白白浪费。所以请皇上以大局为重,三思而后行。”
萧祁昱冷笑了声:“楚大人起来吧,朕做的事朕一人承担,那两万御林军朕并没有要刻意隐瞒,自然也不怕瑜王爷知道。”
楚靖向前跪爬了几步:“皇上,微臣知道你不怕瑜王爷,可微臣怕,微臣至今还记得微臣的父亲是怎么死的,他死前拉着微臣的手,告诉微臣,一定要隐忍,成大事者,必能忍辱负重。”
看到萧祁昱不再走,楚靖抬头看他:“皇上,五冀兵马这么多年霸占兵权,他容不下这两万御林军的。皇上,在瑜王爷还没有查到这两万御林军的时候,微臣希望这件事就查到此处为止。你就听微臣这一次劝吧。”
他不能让萧祁昱知道沈郁已经查到了,以萧祁昱的脾气还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来,更重要的是,他摸不清沈郁这是什么意思,从他没有公开的样子来看,他是偏向于皇上的?
这简直有点儿不可思议,楚靖不能相信,所以只能压着。
萧祁昱看着窗外,窗外阳光明媚,他轻笑了下:“出了所有事朕都可以忍,可让一弱女子替朕去承担责任,朕真的是无颜苟活了!”
答应和亲的那天他就觉得非常窝囊了,一忍再忍,忍到今天竟让让他一直想要保护的人去替他承担责任,他已经忍够了。
楚靖挡在了他的面前:“皇上,臣不愿意看见你与瑜王爷不合,我想天下人也不愿意看见你与瑜王爷起争执,朝堂不睦,则天下不安。皇上,如果你还是忍不下,就请您见见小女吧。”
楚云清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样子,或者说她知道私自练兵总有一日会被发现,被发现后的后果她都想到了,无非是被处死,私藏兵器,私自练兵都是大逆不道的,这些后果她都想过。
为萧祁昱做这些她并不后悔,更何况这并不仅仅是为了他,也是为了他们楚家,或者应该说叫方家。既然是为了自己,那再多的风险都应当承担,出了事也怨不得别人。
楚云清看着桌上的书微微的苦笑了下,她作为一个女孩儿这些事其实都不应该她来承担的,可谁让她要嫁的人是这大梁的天子呢,谁让她也算是楚家的一份子呢?所以于亲情于爱情她都不能置身事外。
她只是没有想到要远嫁他乡了。其实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以她一人换取所有人的平安,怎么看都很划算,她父亲也没有想错,那个恭王爷也没有错,老谋深算的人着实让人心寒。
萧祁昱来的时候,就看见她正在写一幅字,穿着整齐的衣服,发饰齐整,脸色平静,仿佛即将要嫁往北羌的人不是她一样。
萧祁昱站在门口看了她一会儿,她越平静,他心里便越难受。
萧祁昱轻喊了声:“云清。”
他看着她转身,看着她微笑,笑容一如往昔,柔和似春风里的桃花。
萧祁昱跟她站到了屋外,她的院子里正好有一丛竹子,长得郁郁葱葱,配着她一身浅碧色的衣服正合适,萧祁昱不知道怎的先笑了声:“你穿绿色的衣服好看。”楚云清笑了下:“谢皇上。”
明明是笑着的,但是心里很难受,萧祁昱装不下去了,相处的那些日子他真的把她当成他的未婚妻。萧祁昱看着她道:“我不会让你嫁到北羌的。”
楚云清看着他眼神闪亮,她轻声道:“皇上,民女愿意嫁给北羌大可汗,能为皇上分忧是民女的荣幸。”
萧祁昱还是道:“我不会让你去的。”
楚云清纵然把自己安慰的再好,此刻也禁不住泪光闪烁,她强自压了下去:“皇上,你听我说。”说什么呢,难道能求他向瑜王爷求情,让他饶了楚家吗?不能,他的脾气那么傲,怎么能去求人,她也不想他去求人。
所以楚云清笑道:“能遇到皇上是我的荣幸,我不懂朝政,不能为皇上分忧,每次看到皇上皱眉,我心里都很难过。”
萧祁昱看着她,楚云清继续笑,神情渐渐的坚定:“我总是想怎么才能够帮助到你,无论是让我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都会毫不犹豫。皇上在我心中是温柔而善良的人,这样的人是会有好报的。”
她想着她的家人,那些生她养她的人微微的笑了下,他们说的对,他们养育了她,她就应该为她的家族做出牺牲。楚云清这么想着,心里微微的生出了凉意,他们竟然都没有萧祁昱好。萧祁昱一个外人都如此的反对,他们却只让她去牺牲,这么想着,她心里好受点了,能够为萧祁昱牺牲是她真的愿意。
楚云清笑笑:“皇上,我会在北羌为你祈福的。你就成全我吧。”
萧祁昱看着她缓慢的摇了摇头:“我不会让你去的,如果实在没有办法,我带你走,这个皇帝,我不做了!”
分不清话里有几分是赌气,他看着天边的云微微的笑了下,这个江山时到今日又有几分是他的,有他没他都一样,沈郁一人足以应付的了了。
他在这一刻对沈郁恨极,这些日子他对沈郁很好了,也许是因为愧疚,因为他喜欢了别人对他有所愧疚,所以对他很好,端茶递水,铺床叠被,就连礼物都是他亲手选的。而沈郁也回赠给了他礼物,他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哈哈,他怎么能忘了沈郁的手段,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他早就设好了圈套,他早就想着要楚云清去和亲了。
他做梦都怕他妹妹去和亲,为什么换到别人身上,他就不去考虑下了呢!
萧祁昱心中恨透,看着眼前犹在担心的楚云清勉强笑了下:“别担心,我说的话是真的,你这几天在家里收拾好东西,我会来接你。”他就不相信沈郁能够一手遮天了。
萧祁昱出了楚家便回了宫中,沈郁显然是在等他,萧祁昱心中也含恨,再也不觉的愧疚他,便毫不犹豫的踏了进来:“皇叔你在等我?”
沈郁看他这个表情便也知道楚靖跟他说了,他心里有些凉,便冷声道:“你都知道了?”
萧祁昱点了下头:“楚靖都跟我说了,皇叔你准备怎么做呢?”
他一点儿表情都没有,沈郁动了动嘴角:“我可以不追究楚靖的错,但是你不能娶她。”
他曾经想过要放手,可当真的来临的那一刻,他才发现放不了,背叛是这么的痛苦。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人不仅仅是他,还有萧祁昱。
他想不明白萧祁昱夜夜抱着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楚云清,也许他就是想着楚云清上着自己的。
沈郁的眼里的妒火几乎要将他烧成灰烬,他恶狠狠的看着萧祁昱,一字一句道:“从此楚家离开京师,永远不得踏入京师。”
没有哪一个皇叔能这么霸道的,萧祁昱怒极而笑:“如果我不答应呢?”
他本来已经决定不再娶楚云清,是真的不娶了,不想再让她等,不想沈郁再为难她。可沈郁却咄咄逼人,既然这样,那就如他的愿吧。
他的表情落到沈郁眼里,更让他冒火,他眼里的火星一点点儿灭下来,声音却越发的强势:“如果你执意要娶她,我就答应楚大人,把楚姑娘嫁往北羌。”
萧祁昱眼睛猛地眯了下:“你敢!”
沈郁看他如此动怒笑了:“我怎么不敢呢?萧祁昱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娶别人!”
他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萧祁昱看着他这幅样子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气的手指都有点儿发抖,想骂他什么,可他不善于骂人,也从来没有骂过皇叔,所以颤抖了好一会儿只咬出了几个字:“你真是不可理喻。”
丢下这句话,他扭头就走了,他还想着能跟他商量下,现在看来真是个笑话。每次他都能把朝政大事牵扯到私事上。
妒心太重,简直不可理喻。
萧祁昱怒气冲冲的走了,刘公公这一次一句话也不敢说了,看看气的发抖的沈郁,他小心的去追萧祁昱了。
他这么一个老人了,有时候看着这俩人也累,脾气是相对的,所以一旦有风吹草动,这两个人就能先打起来,且能打得不可开交,别人伤不到,倒先把自己伤个彻底,哎,这倒是老天爷牵错了线还是两人压根就不合适啊。
刘公公佝偻着背为自己的乌鸦嘴呸呸了几声。
看着他们走了,沈郁站在那儿好一会儿没动,拍桌子的手火辣辣的疼,简直要钻心一样。
第39章北羌逼婚6
两个人的这次吵架彻底的吵崩了,上朝的时候就连站在最后面的大臣都看出来了,两个人简直是对着吵啊。
瑜王爷说:与北羌和亲之事迫在眉尖,驻守边关的陆家军赶跑了偷袭抢劫的北羌匪徒,彻底灭了北羌的威风,北羌突利王子知羞耻,特意向大梁赔礼道歉,再次诚恳的向大梁求婚,不如就这次风光之下,把和亲之事定了吧。
皇上冷声道:既已经赢了,为什么还要和亲!
瑜王爷说:就因为赢了才要和亲,要做长远打算。
皇上说:就因为你每一次都妥协,才让北羌得寸进尺!
瑜王爷站了起来:北羌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灭了的,我如果不妥协,难道每一年都要打一次吗?我嫁一个人过去便可换来几十年和平,何乐而不为!
皇上冷声道:嫁过去的人不是你的至亲你才这么说吧。
瑜王爷也冷了脸:和亲的人难道是皇上的至亲吗!楚大人自愿把女儿嫁于北羌,深明大义!皇上难道连这点事情都不懂吗!
萧祁昱看他竟然点破了这个人选,心中恼怒,竟直喊了他的名字:“沈郁!”
这一声之后,朝中肃静无声。
朝中众人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明明是喜事啊,为什么弄成这样?周汉林看着气急的两个人看了一眼恭王爷,恭王爷什么都没有说,眼皮敛了下,嘴角却微微的透出了点笑意。
他想他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
他希望萧祁昱跟沈郁永远断绝关系,可林昭玄这个该死的又劝和了,他看着怒气冲冲的沈郁道:“王爷,皇上,请消消气,消消气啊,有什么话好好说啊。”
有什么好说的,沈郁挥开了他,径自走出了朝堂。于是只剩下萧祁昱一个人也吵不下去了,他挥了下手:“退朝。”
他率先走了,他走了之后,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不知道怎么办了,沈郁的那一派与恭王爷的一派对视了下,然而这次都没有说话,王爷跟皇上吵起来了,他们都吓着了。
恭王爷倒是里面最平静的一个,他用眼梢看了楚靖一眼,楚靖不着痕迹的点了下头,表示明白,站在一边的周汉林则默默的站着,一言未发。
楚靖跟着恭王爷进了书房,楚云彻没有来,正好,恭王爷也不欢迎他,他不喜欢叽叽喳喳的人,楚靖还勉强能入了他的眼,一个尚算是听话的棋子。
恭王爷看了眼垂着手的楚靖道:“今日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楚靖看了他一眼:“皇上与王爷意见不合已旧,今日是吵的太厉害了。”他心里有些担心,他的女儿昨天跟他说萧祁昱要领她私奔呢。照这个样子吵下去,真私奔了怎么办,他将是大梁的罪臣啊。
楚靖筹谋着怎么跟他说,这时听到他说:“今日之事是我逼得楚姑娘远嫁,对不住你。”
楚靖看着他,恭王爷看着他笑:“你不用紧张,我答应你的事情从来没有失信过,我不会把令嫒嫁往北羌的,此举只不过是激怒沈郁与皇上之间的关系而已。”
楚靖点了下头:“下官多谢王爷。”
恭王爷叹了口气:“本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皇上太宠信沈郁。”
楚靖闻言看了他一眼,心中亦有些震惊。
恭王爷看着他那眼神自嘲的笑了下,他才是皇上的亲皇叔,可沈郁这个外来的却总是高他一头。
在别的人眼里皇上与辅政王关系不好,可是却逃不出他的眼睛,以往的那些年,每一次都是萧祁昱在妥协,不管两个人闹的有多难堪,最终他都会妥协,沈郁依然凌驾在他之上。
也许你会说他是看在沈郁大权独揽的份上,跟他妥协。这个用在别人的身上可以说的过去,可是用在萧祁昱身上不合适,萧祁昱的性子他太了解了,孤傲清高,最是厌恨高攀别人,所以他不可能因为这个跟沈郁妥协。
唯一的原因就是他们两个之间那见不得人的关系!沈郁掩盖的再好,他还是能够知道的,更何况沈郁的那点儿底细他清楚。萧祁昱就是因为这点儿关系,不能对沈郁下狠手。
恭王爷这么想着,眼神带着点点儿嘲讽。
楚靖看着他道:“王爷高见。”
恭王爷笑了声,有些不以为然的道:“你也知道咱们现在这个皇上难得。”他这个词用的很奇妙,楚靖不得不看他,恭王爷也笑笑:“他本不是正经的太子人选,母后家世低微,原本登不上这个皇位的。”
楚靖知道他话没有说完,就继续听他说:“后来沈郁扶他上了位,是什么原因,我们大抵都知道,沈郁也无非是想找个没有后台好控制的人选,而祁昱正好符合。”
他这么直接的剖析皇上,楚靖听的有些汗津津的,可他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对,皇上真的是太委屈了。
幸好他的脾气刚硬,宁折不弯。
楚靖深吸了口气:“怪不得圣上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雅量,这跟他的身世有关啊。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必能堪当大任。”
恭王爷叹了口气:“他有如此雅量是好,可这样太被动了。”
他的眼睛不自觉的眯了下,恨极沈郁,可还是要压住他的想法,不能失了态,也不能让外人看出他的想法,他不能毁了萧祁昱的名声。
他深吸了口气:“也许是这个原因,祁昱就一直很厚待沈郁,拿他当亲皇叔。这么些年无论怎么气都容忍着他。可沈郁每每得寸进尺,连我这个这臣子的都看不下去了。”
楚靖低头称是。
恭王爷也冷哼了声:“如今他自作孽不可活,终于让祁昱对他大失所望。”他掉头看楚靖:“祁昱自小与令嫒订婚,而他又是个重情之人,他一定不会让令嫒去和亲的,所以我们这一步棋下对了。”
楚靖点了下头:“王爷未雨绸缪,下官佩服。”
恭王爷暗自磨了磨牙,不是他未雨绸缪,而是沈郁在逼他,无论是他与萧祁昱的不论关系,还是这次沈郁是要借着这两万将士逼死他,他都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让萧祁昱走上不论之路。
楚靖有些担心的看着他:“王爷,下官有一事担心。”
恭王爷示意他说。
楚靖踌躇着说:“瑜王爷他现在还手握大权呢?我们……”
他没有说下去,下面的话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可不说他心里也不踏实,恭王爷是皇上的皇叔,可他以后将是皇上的岳父啊,他也替他担着心呢,他担心把皇上逼得跟瑜王爷决裂后该怎么办?
恭王爷听懂了他的话,眼睛几不可察的眯了下,硬声道:“放心,我心里有数。”
沈郁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他真的喜欢萧祁昱了吧。恭王爷这么想着,嘴角嘲讽似的勾了下,也不知道这是萧祁昱的福气,还是他的孽缘。
萧祁昱不愿意他看得出,但是沈郁却是愿意的,如果不愿意不会扶持他即位,恭王爷这么一把年纪了,也不得不去想想他年轻那会儿的荒唐事,爱一个人是盲目的,沈郁既然爱萧祁昱,那么他就不会做不利于萧祁昱的事。
所以他们只要让萧祁昱同他断绝这层关系就行。
这些他不能同楚靖解释,只好选些好听的:“现在这个形势好,刚刚灭了北羌的气焰,想必北羌短时间内不会再进攻我们,而朝中的形势也一片大好,祁昱这些年的名声很好,很多大臣都会下意识的偏向于他。最重要的是,这样不是正中沈郁的心吗?沈郁不喜欢皇上娶妻,那我们就不娶,随了他的心,看他还能有什么话说。”
楚靖看着他拱手:“王爷高见。”
他这恭维恭王爷并不开心,他沉沉的吸了口气,他这个皇叔当的是真累,不仅要替他操持江山,还要替他操持婚事,可偏偏他一点儿都不让他省心,每每逼得他做坏人,想这种下三流的计策。
他狠狠的磨了磨牙,安慰自己道:“有时候离心比什么计谋都管用,沈郁自以为自己占尽了所有的好处,可殊不知,有些东西丢了那就永远都补不回来了。”
楚靖这时候终于确定他的好意,把他心底里压的话跟他说:“王爷,下官还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40章北羌逼婚7
楚靖这时候终于确定他的好意,把他心底里压的话跟他说:“王爷,下官还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恭王爷点了下头:“我们都是为了皇上好,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
楚靖这才把事情说了,他说完后小心的看了眼恭王爷,果然恭王爷的脸变的很精彩,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他真是这么说的?他要走?皇位也不要了?!”
楚靖跪下了:“都是小女的错,小女擅自串通皇上,下官已经将她说了一顿了,下官恳请王爷赎罪。”
恭王爷站了好一会儿才消化这个事实,他是怎么都想不到萧祁昱能够荒唐到连皇位都不要了的,说他是情种都污蔑了皇帝这个词。
恭王爷找了个椅子坐下,他觉得他的坐坐,要不就要气死了。
楚靖还跪在地上,看他气成这个样子连连告罪:“下官该死,下官这就带女儿辞官离京!永远都不再回来。”
他重重的磕了头,看上去也是实心实意的,恭王爷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真心盼着萧祁昱好的,因为他还指着萧祁昱替他恢复方家的名声呢。
恭王爷将他从地上拉起来:“起来吧,不是你的错。”只能说是他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以为用美人计能让皇上奋起,哪知皇上要私奔。
他以前真的没有看出萧祁昱是这样的情种的,那么冷酷,沈郁喜欢他那么多年,也没有见他动过心,这才几个月这就要私奔了,不知道是说沈郁失败还是……
恭王爷简直不想想,最开始的时候他没有看好萧祁昱,谁让那时候萧祁昱也不是皇位候选人,先帝爷没有跟他交代清楚,他一直以为是大皇子即位的。而到后来萧祁昱即位了,言语没有错,品行没有错,不惊不怒,淡漠贵气,比大皇子差不到哪儿去,他是真的看中了他的脾气,具备当一个皇帝的冷酷的品质,而现在,简直是荒唐啊!
除了用荒唐这个词,他已经想不出别的了。
楚靖抬头看他:“那王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不能让皇上做出离京的荒唐事啊。”
恭王爷点头:“我知道,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如此行事了,这次怕是又要委屈令嫒了。”
楚靖跟他对视了一会儿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张了下口:“金蝉脱壳?这……这要是……”
恭王爷看着他道:“放心,等大局稳定了,你女儿她还是皇后,这个后位本王敢给她打包票。这几年就让她隐姓埋名,谁都不能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知道的只有我们俩,除此之外谁都不知道,就连楚大人你的儿子都不能知道。倘若这件事败露了,你我不仅仅是掉脑袋,遗臭万年都是有的。”
楚靖摇头:“下官明白,下关担忧的不是这个,能让皇上成就千秋霸业,小女就算是死也在所不辞,后位,下官并没有期望。”
恭王爷笑了下:“楚大人太谦虚了,皇上如此重情,一定不会忘了楚姑娘的。”
楚靖只能点头称是,除此之外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仰仗的是他的女儿,可在事情未成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未定数。他们还是要靠着恭王爷,也只能靠他,他也知道他是恭王爷的棋子,可离了恭王爷这棵大树,他们早晚会被沈郁连根拔起。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不情愿,恭王爷淡淡的道:“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沈郁这个摄政王的脾气你也了解,倘若他要置你女儿于死地,你也是毫无办法的,与其等到那一日我们处于被动的地位,还不如早一步呢。”
说实话他也看不上楚靖的女儿,家世太低微,但是也没有办法,谁让萧祁昱喜欢了呢,他不知道是不是被沈郁折磨的,喜欢的人跟沈郁完全相反。
楚靖称是,恭王爷继续道:“这件事之后,不用两年我们便能强大起来,沈郁在愧疚之下,那两万将士也可以顺理成章的登记在册,以后我们招兵买马他也管不着了。”这才是这件事的最重要的目的,一石三鸟,一破坏了沈郁在萧祁昱心中的地位,二为着两万御林军正名,三,壮大自己的军队,他也是有军队的,每一个王爷都自己的护卫队,而他的不过是多出几倍来而已。
楚靖终于点头,回到家的时候,碰见他儿子,楚云彻正急着找他,见到他来忙拉着他:“父亲,你不能让云清去和亲啊!那都是些什么人,茹毛饮血,野蛮无理……”
楚大人拍下他的手:“你才无理呢!你跟我说,在朝堂上时,你是不是还想跟瑜王爷打起来?他是你能打的吗!混账东西!”
怪不得恭王爷不让他知道,他简直是混账,一点儿都不动脑子。连恭王爷都没有办法奈何的摄政王,他竟然还……简直是混账至极!楚靖简直不想看他,挥袖子走了。
楚云彻还在他后面喊:“我不会让我妹妹嫁到那蛮荒之地的!”楚大人气的要命,狠狠的回头骂道:“你给我消停点!要是还如此无理,你这些日子就在家里吧。”
他疼这个儿子胜过女儿,重男轻女自古便有,他本来也觉得没有什么错的,可今日从恭王府回来,只觉得心酸,女儿他从小便没有好好照顾过,而如今却偏偏要她去替老父完成那些事,想想真是觉得惭愧。
楚大人坐在女儿房间里,不知道从何说起,偏偏楚姑娘聪慧绝伦,看他的脸色便知道什么意思,待楚大人说清来意时,她怔了好一会儿才苦笑了下:“父亲大人不必自责,女儿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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