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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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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年下]作者:白衣若雪

第19节

他走后沈郁趴在桌上开始写信,他跟赫连说的都是实话,没有兵符他调不动兵,可调不动也得写,贺云叛变,那魏延是不能再叛变了。

第25章

沈郁写的非常的慢,一字一句的斟酌着,魏延同贺云关系很好,贺云的叛变一定会影响到他,所以沈郁言真情切,把他的心血一笔笔的写上,大梁江山的珍重一寸寸的附上,希望他念在这江山大地养育过他,希望他念在他这些年真的对他很好,数十年军饷粮草一分不差的送着……

这一份信,他写了整个晚上,厚厚的四页纸,从他们年少到如今,沈郁一年年的回顾了,可写完之后,他撕掉了,这多么像一封劝降信啊!他是没有能力了、没有兵符了才写这么一封祈求信!

这封信别说打动魏延了,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沈郁在天亮时分又铺开了一张纸,这一次只写了寥寥几句:贺云叛变,与叛军萧璟合谋,攻破衡州,衡州、兖州、蕲州告急,命魏家军全力出动,即日拔营前往京师,剿灭匪贼!

他使劲的扣上了玉玺的大印,后面没有再覆他的印章,他的印章在这一刻不管用,发兵除了兵符不管用,他扣这个大印是希望魏延能够看在国家利益的份上发兵。

尽管这个希望很小,可总要试一试,萧祁昱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等他找到了,再回来这一个来回就是一个多月,等不及了,他派去送信的人是他的亲随。

然而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没有虎符,魏延不会发兵。纵然送信人是沈郁的亲随,一张嘴说动四方,可也没有办法,魏延是老实,可也不傻,他在自己的书房里走了半天,仔仔细细的琢磨着沈郁写的每一个字,对于贺云叛变的字,他就写了那么四个字,冰冷无情,让他的心都凉了。

他拿着这封信好半天,半信半疑,他如沈郁一样,是不相信贺云会叛变,贺云怎么会叛变呢,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啊!可这封信写的那么冷静,他不得不想起贺云临别时说的那些话,他说沈郁要削他们的兵权,而他不想效忠他了……

这些话简直跟钉子一样,□□他的心中,拔不出来了。

魏延在书房里走来走去,难以抉择,他不相信他的兄弟会背叛,更不想出兵去镇压他的兄弟,可眼下该怎么办呢?他必须要明哲保身,他不能拿着魏家军五万人的性命开玩笑。

前来送信的人是沈郁的亲随,看见他迟迟不肯出来,急的要命,可也不能动手,眼下这个关头,他不能得罪魏延,沈郁来前叮嘱过他,如果不能劝动魏延出兵,就不能逼他造反。

他已经将七寸之舌都说破了,而魏延却始终不肯行动的话,那多半是无望了。

魏延在书房里沉痛半天后,终于出来了,他还是震慑于这封信,他若是要明哲保身就必须有所行动,所以魏延闭了下眼睛,语气沉痛:“好,末将遵旨,即可出兵镇压,请将军出示虎符吧。”

虎符是没有的,亲随笑了下:“瑜王爷亲笔题字,亲盖玉章,将军难道还不相信吗?”魏延看着他缓慢的摇了摇头:“大梁军令,没有虎符,我们不能出兵。”

亲信眼神微暗:“魏将军,正值国难之际,萧璟叛军已然攻破衡州,魏将军你还想袖手旁观吗?你置王爷的培育之恩于何地!你置国家利益于何地!”

魏延还是摇头:“我知王爷的培育之恩,知国家利益,可将军应当知道,军情大于天,一旦出兵必须要有凭证,若无凭证,我又怎知这封信是不是王爷亲笔!所以将军不必再说了!”

亲信看他这个态度皱了下眉,然而他又说了几句:“魏将军果真不抗敌吗?”

魏延缓慢的摇了摇头:“没有兵符末将不能出兵,若是出兵,将会成为第二个叛军。”倘若叛军从他城下走,他不会让他进城,可现在不行,没有兵符,他便发兵衡州,万一有诈,那么他就是叛军。他不是不相信沈郁,而是他不能盲目的行动。

亲信一双锐利的眼睛看了他一会儿,终于拱手道:“那末将告退!希望魏将军记住你今天说的这些话。”

他走的笔直缓慢,然而魏延始终没有将他拿下,在走出平西后,亲信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没有说动魏延出兵,可也明白他不会叛乱了。魏延这个人果然如王爷想的那样,是个明哲保身的人,这样的人在这种关头确实可恨,可再可恨也比贺云好。

魏延按兵不动,于是让叛军直逼京师,贺云的五万兵马加上大皇子萧璟的两万兵马已经不是小数,萧璟既然有叛变的心,那他这几万军队一定不容小看。他在京师有一万兵马,两万调走给了四小姐,且不能再调回来,因为南诏十万大军压境。

至于其他边境的兵他也不能调回来,南海贼寇、东海倭寇,虎视眈眈,每一个地方都不能松懈,他清楚的知道,只要他露出一点点儿的弱点,他们就会露出尖牙利爪,一起猛扑而上。

外忧内患,保皇位还是保领土,沈郁难以抉择,他在殿里一夜又一夜的走,手中的令箭一次又一次的放下,最后他终于放下了令箭,他又一次的爬上了宫墙,站在这个位置能够让他心里好受点儿。

站在这个位置,能够看得见京师的繁华,已经是夜晚,可月光依然将整个都市照的清晰,是更加的恢弘,影影绰绰的建筑,层层叠叠的屋檐,笔直的街道能够证实白天的车水马龙,沈郁深吸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上,天上的星星像是百姓家中点燃着的一盏盏灯,安静悠然的等待着离家的人。

这是静谧安详的夜晚,这是繁花似锦的京师,可过不了多久,这里就将是生灵涂炭了。

沈郁在此时此刻平静了下来,他已经做出选择了,比起内忧外患更重,比起让萧璟谋逆夺位,攻破京师,他不能让外寇攻占大梁,侵吞大梁领土,他不能当历史的罪人。

不能当历史的罪人,那就只能当马蹄下的亡魂了,虽然说这些很不吉利,可他总要把最坏的情况想到。沈郁站在这个城墙上,良久没有动。

直到月亮西下,京师里灯一盏盏的熄灭,沈郁转身下了城墙。

兵来剑挡,别无他法了。他至少要撑到萧祁昱的到来,沈郁苦笑了下,他也知道萧祁昱如今太难找了,将在外,别说军令有所不受了,连人都找不到啊。

梁督军的信越来越少,他可以从这几封心中看出北疆的艰苦,他说在北羌贼子第十次攻城后,皇上出兵了,领兵五万,陆家军领兵十万出城了,迎敌数次,双方均有胜负,伤亡数目梁督军没有报过来,这是怕他担心了。

沈郁坐在案前,眉头拧着,他不会领兵打仗,他知道他自己那点儿本事,所以不敢指手画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想,现如今的情景容不得他不想,四面楚歌啊。北羌进犯、南诏进犯、大皇子造反,贺云叛变,这一系列的事情串起来就是阴谋,早已筹划好的阴谋。

沈郁望着外面黑沉沉的夜,心中思绪翻滚,情报司的人在他身后低声说着什么,沈郁听后点头:“严密监视恭王府,可以不打草惊蛇,但若有风吹草动立刻扣住恭王爷!凡从恭王府出来的信件一律截杀!”

身后的黑衣侍卫点头继续道:“二皇子、四皇子、魏将军于不久前悉数接到大皇子的信,让卑职截下来了。”

沈郁潦草的看了几眼,信的内容都差不多的,无非是说自己把揽大权、大逆不道、罪该万死,要萧家的子弟举起大旗一同杀了他,还萧家江山纯真的血统。

清君侧嘛,就是要把自己这个辅政王给拉下来,顺便把萧祁昱也拉下来。

沈郁把信轻飘飘的扔了,要想将他从这个位子上拉下来,那就凭他的本事吧。他就坐在这个皇城里等着他。

黑衣侍卫看着他的举动问:“王爷,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沈郁回头嘱咐他:“不用动他们,二皇子、四皇子没有那个能力,不会听从大皇子煽动的言语,能夺这个皇位的只有萧璟。你们密切关注着即可。”从准太子到燕南偏僻的小王,他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所以他有这样一天,他并不意外。

而恭王爷,沈郁慢慢的磨了下牙,他还不确定恭王爷与大皇子是否有联系,但这种关头还是看住的好,倘若他想要坐稳辅政王,他就应该辅佐萧祁昱,大皇子可不是一个好主子。尽管如此,沈郁心里还是不踏实,恭王爷老谋深算,他抓不到他任何的把柄,抓不到把柄就不能轻易的抓他。

尽管他把所有人都监视着,可他还是睡不着,监视任何人都没有用,叛军正在一点点的北上,沈郁合衣在床上睡了一会儿,梦里乱七八糟的,这让他一夜眉头没有舒展开。

萧祁昱此刻也是和衣而睡,他们睡在哀牢山间的树林里,已经出征半个月了,半个月前在红木林与冒锋大战,他们在人数上占了优势,与冒锋昼夜砍杀,冒锋退,后来又有三次交战,每一次都各有胜负。

尽管他们的人数占了优势,可北羌的攻击力依然强于他们,这种生就带来的残忍与血腥是他们没有的,他们这么多年只是守城,只要他们不冒犯,他们就不会主动攻击,这一种温良在对上残暴的北羌贼子时非常的吃亏。也正因为这样,冒锋带着剩余的士兵在哀牢山盘桓不去,这是要伺机卷土重来。

萧祁昱不能让他卷土重来,他们出城应敌为的就是永绝后患,所以他跟陆琪等人合计,要在凌晨时分再一次进攻,势必要把冒锋赶尽杀绝。

在歼灭前要好好的睡一觉,正直初冬,寒风在荒草间呼啸,数万士兵和衣而睡,同一个天空下,风霜相加,寒夜难熬。

第26章

萧祁昱也靠着他们睡在一颗树旁,他睡的警醒,在胳膊冻的僵硬之后,他便醒了,再也睡不着了,睁眼看着半轮残月一点点儿落下去,等完全落下之后,他活动了下胳膊站了起来,程谨之也随着他醒了:“皇上,到时间了。”

萧祁昱嗯了声。

这几个时辰的休息让他的人马短暂的修整过来了,士兵们一个个的被叫醒了,看着他们睡意朦胧的样子,萧祁昱站在他们身前做着短暂的承诺:“此一战后,我们便回城,回城之后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兵,只要勇于砍杀敌人者,重重有赏!”

寒风将他的话吹成一口口白气,陆琪这会儿总算清醒了,笑道:“招/妓也行吗?”虽然他不缺女人,但是他的士兵们缺啊,他他们都到边关好几个月了,碍于萧祁昱那张禁/欲一样的面瘫脸,他们不敢公开的招/妓。

萧祁昱听了他这话,面色没改:“可以。”陆琪哇了声,祁昱的士兵也都跟着叫唤,萧祁昱看着他们这个高兴样失笑,他并不没有限制他们押/妓,他只是不提倡,可若这一战能败退冒锋,有什么不可以的呢,无论是金银还是女人,都可以。

看出他话里的肯定,所以众士兵都兴奋了,这下总算全都清醒了,萧祁昱笑了下:“我们出发吧!”

蜿蜒连绵的哀牢山,铺着薄薄的一层初霜的山间,反射着冷冷的光,凌晨时分格外的寒冷,这样的急行军反而让众人好过点儿了,他们在天亮前翻过了哀牢山,直扑山下的冒锋兵马,他们要把冒锋的士兵截于林间,林间作战适用于步兵,这样有利于他们大梁的战士,同样都是在冰雪中作战,同样都是双手,同样都是刀刃,他不相信能差出多少去。

他们占了先机,这一路的急行军让他们身体灵活了,如同饿虎一样扑向了正在扎营中熟睡的北羌士兵,萧祁昱率先的冲了进去,后面紧跟着周烈等人,程谨之看着他冲到速度很着急,可他也不能说什么,因为萧祁昱的想法他明白,他们凌晨赶路,为的就是要夺这一分钟的先机,这一份的先机可以让他们少损失几千的士兵。

北羌的士兵防备能力很强,当尖利的哨声吹响,他们很快被叫起,翻身摸起刀就冲了出来,同样是睡了一夜,他们的精神旺盛,从刚开始的茫然到现在的清醒,他们快速的进入了反击状态。

刀枪交战声,凄厉的惨叫声,粗燥的骂声混合在了一起,密集的树林让他们的刀枪拐不过弯,让北羌的狠辣也打了折扣,他们强悍的铁骑派不上用场,他们整齐有序的弓箭队也无处施展,而萧祁昱的人数依然是占了优势,两个对一个,在狭隘的山林间,密密实实的堵着打,用刀、用□□、用双手去拼杀,总是有胜算的。

冒锋也觉出这样的打法于他们不利,于是很快便做出了调整,号令兵吹响了号角,激战是士兵咬牙坚持,为后面的主力团拼得时间,要拼死冲出这个包围圈。

陆琪守在尾处,截住了冒锋的退路,然而冒锋此刻已经整好兵,凭着强悍的杀气攻破了一个口子,率领残部冲出密林。

冲出密林便是广阔的草原,陆琪气急想去追杀,被他的军师何继云拦住了:“少帅!我们追不上了!”

陆琪气的直骂娘,何军师也让他骂。他也没有想到冒锋如此的厉害,他们占了先机,且人数是他们的一半,可依然没有全部歼灭他们,让他们冲破突围跑了。这样的实力他心里都有些沉。

他去看向萧祁昱,果然萧祁昱也站着没有动,他下令不再去追,他们也追不上他,北羌战马矫健。

天亮时分他们收兵了,天光大亮,这一夜的激战已经看见成果了,薄薄的霜雪被血染红了,枯黄的植被踩踏出,枯枝碎裂,尸首挨着尸首,有北羌的士兵,也有他们的,后勤兵前来抬伤员,扒开北羌的士兵,把活着的抬走,死了的记着名字,就地掩埋。

萧祁昱跟陆琪站在一块高地上往下俯瞰,周烈跟何军师整完军后将双方的伤亡人数以及灭敌人数报了上来,萧祁昱念了出来:“此战歼敌一万五千,战俘两千!冒锋五万人马只剩一半。”他只念了歼敌人数,而伤亡人数让他压在了手中。

众士兵都呼喊起来,萧祁昱也笑道:“我们回去吧。此战大捷,所有士兵重重有赏!”

果然回营后,萧祁昱答应他们的全都算数,一个营一个营的封赏,功勋登记在册,伤亡登记在册,不仅殉难的士兵有着高昂的抚恤费,活着的战过的士兵更是加银赏金,不仅如此,还为他们请来了美人。

容纳几十万人的练兵场上,歌舞升平,数百青楼女子的到来把士气掀到了高峰。

边关的几家青楼因为他们又再次生意火爆,听闻他们打了胜仗,更是高兴,把他们奉为英雄,众士兵的士气在这一刻非常的高。

萧祁昱坐在首座上看着他们,他早已经习惯了这烟火气,这世上的人都会本奔着利益而来,这虽然是他的士兵,可士兵也是人,他首先要为自己活着,才能为大梁而战,他要有让他们信服的声誉,更要有让他们跟随的利益,封官赏爵,金银财宝,美人在怀,缺一不可,他要让他们知道,打赢了就是这个样子,他也让他们知道,只要敢于拼杀敌人的就是这种奖励。

萧祁昱在他们高兴的时候站了起来,站在高高的阅兵台上,他朝下面喊:“众将士们,冒锋围困我们边关十五日,今天我们终于将他们赶走,我们共歼敌两万五千人!俘获战马一万,俘获粮草千担!你们不仅守住了边关,守住了我们的家园,让我们的后方的百姓无战火之忧,你们更是守住了我们大梁,这是我们大梁最重要的防线,你们守住了!

今日,我很高兴,为你们自豪,你们是大梁的英雄,是天下黎民百姓的英雄!”

他也毫不吝啬的表扬他们,他要告诉他们,打赢了胜仗不仅有荣华富贵,更有无可比拟的荣誉感,保卫国家,保卫家园!

他知道他这个举动是卑鄙的,无论他说的多好听,他都是拿着他们的生命在保他的江山,歼灭冒锋两万五千人,他们损失一万人,这还是占了优势的情况下。可他必须要这么做,这只是刚开始,将来会有更多的残酷的战争,他要让他们有坚持下去的信仰。

一个国家的存亡就是靠着他们,他告诉自己,这也是保卫他们的家园,没有边防线如何保卫身后的家园,荣辱一体,患难与共。

萧祁昱的这番话让整个战场呼声一片,“打败北羌,永保家园!”“顽强抗敌,大梁万岁!”

在这一片呼声中,萧祁昱心情难免感动,他缓缓走下阅兵台,同程谨之一个营一个营的走访,受伤的士兵全都被抬到了这医务营中,伤兵人数很多,北方的土炕上,一个挨着一个,喊疼的、喊娘的,让人不忍心听下去。

萧祁昱不再是面瘫脸,他带着笑一个个的看过去,他不善于安慰人,能说出来的就是一句:“朕来看你们,你们辛苦了,朕代大梁的百姓谢谢你们。”

饶是只有这一句话,他也说了很长时间,程谨之站在边上看着他,觉的从没有见过这样一个皇上,嘴也实在是太笨了点儿,一点儿都没有刚才在阅兵台上的样子了。

终于等他全都看完伤兵之后,程谨之才陪他走出来,萧祁昱路上的时候说:“我们的士兵还是要好好练,刀法不如人。”程谨之点头:“皇上放心,我们总有一天会比他们强的!这几次的大仗,我们虽然有伤亡,可是我们都没有败,这样的士气可贵!有这样的士气,我们总有一日会练出一队虎狼之师!”

萧祁昱被他这么说着终于笑了下,他今年二十一岁,好强的性格,清高的自尊,所以这一刻被他肯定,心中也难免高兴,他拉着程谨之:“走,我们去看看周烈、秦川、陆琪他们。”

这几个将领也都已经嗨翻天了,他们在屋内也摆了宴席,陆琪正抱着酒坛子到处喝酒,看见他们来很高兴:“皇上,程军师,你们去哪了,可不能躲啊,这个时候人人都要喝,来我们喝!”

萧祁昱笑着接过了旁边人拿过来的酒坛子:“好,今天我就陪你们喝!”

既然布防都安排好了,伤员也慰问了,那就喝吧,他心中也高兴,这是第一次正真意义上的大捷。

他敞开了喝,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他的豪饮带动了其他的将士,一同感染了他的高兴,陆琪抱着酒坛:“皇上,我敬你。”他已经不再用旁边姑娘倒酒了,萧祁昱也同他喝了,所有将领都喝了,他在今天晚上犒劳了所有的人。明明都是他的将士,理应为他效劳的,但是他的心中还是心存感激。

所以愿意纵容他们,当陆琪搂着一个姑娘问他:“皇上,我能去睡觉吗?”

萧祁昱笑:“去吧。”

他是真不在意这些,军队只要能打胜仗就好,在这种有今日没明日时的时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

送走了陆琪后,他又同其他的将士喝了很多,给他倒酒的姑娘都跟不上了,他也不用再倒酒了,直接拿的是一整坛酒,战卧沙场酒意浓,萧祁昱最后也不知道抱着美人睡的还是抱着酒坛子睡的。他只在醉意朦胧的时候想,要给沈郁报捷。

然而还没有等他写报捷书的,北羌再一次进犯了,快到他们的城墙都还没有修补好。

还不到初冬,可边关已经飘着雪花了,这细碎的雪花盖不住天边的滚滚烽烟,前方探子飞快的跑上来:“报!北羌再犯!人数估五万,距哀牢山五百里!”

萧祁昱看了一眼那滚滚的烟尘道:“再探!多少轻骑兵,多少步兵!是谁带领的!”

等探子报清楚是铁勒领兵前来时,萧祁昱扶在城墙上的手一点点儿握紧了:“召集所有将士。”

铁勒,他终于盼着他来了,铁勒不出兵,那就是压在他心头的石头,铁勒不同于别人,他北羌主战将领里最好战的一个,他若不出场那就意味着有更大的战事,而现在他终于出来了,这一次不会再让他把踏进哀牢山一步,这是一头穷凶极恶的狼。

第27章

萧祁昱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来,焦急还是兴奋都看不出来,在等着所有将士前来时,他已经看了一遍又一遍的地图,看到梁督军来,他上去迎了:“梁督军。”

梁督军身上披着一层雪花,进门前抖了抖身上的雪花:“这该死的天气。”

萧祁昱对他的这种态度不以为然了:“要梁督军跑来,辛苦你了。前方探子汇报,北羌再次进犯,所以我请梁督军来共商迎敌大计。”

梁督军这几次的会战都参与了,每次虽然不耐烦但是都来了,所以他应该跟他说声,梁督军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又想出去打仗了。

所以他看着他眉头紧锁:“皇上,我知道你们上次打赢了,可骄兵必败啊!”

陆琪不乐意了:“梁督军,我们还没有去打呢!”还没打就说他败,也真是的。

梁督军要不是碍着沈郁的嘱托,都不想来理他们,打,打,有什么好打的,打了就不来了吗?

再说了,出去打仗那就是把自己的短处都爆给敌人看,他们不是北羌的对手,他们善于守城,你看这么多年,北羌贼子有踏过他们疆土一步吗!

对于梁督军的这张说法,陆琪切了声:“守了二十年城还好意思说。”

梁督军怒瞪他:“你说什么!”

萧祁昱咳了声:“陆琪,别说了。”再把他气出个好歹来,这么大年纪了。

梁督军年纪大了,但是耳朵没聋,怒道:“让他说!再给我说一遍!”

陆琪才不甘示弱道:“我说你守了二十年边关,也没见你立下功业,年年被人家逼在城内,有……什么了不起的?”他硬是在梁督军铁青的脸色下说完了。梁督军果然被他气的喘不上气来,他拍着桌子站了起来:“陆国公呢!”子不教父之过啊!

陆琪耸肩:“我老爹他没来。”他换了个姿势继续道:“我爹老了,在京师不会来的,所以陆家军的所有一切都是我说了算。梁督军有什么话直接跟我说就行。”

梁督军看着他这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气乐了,他早就听说陆国公养了个纨绔儿子,整天把他气的喘不上气来,现在一看果然不错,陆国公这么多年没有气死那真是不容易。

梁督军想想这不是自己的儿子也懒得理他,哼了声:“你陆家军我是不会管的,只要你自己别败光了时回来找你爹哭就行!”

陆琪哈了声:“这就不老梁督军你操心了,梁督军只管看好你这几万守军好了。”

说他的军队是守军,梁督军简直要气的七窍生烟了,萧祁昱看他们俩这么吵下去也没有头了,于是打断了他们:“梁督军,铁勒这次领兵五万,倘若兵临城下,我们又会是一番苦战,还不如让我们拦在城外,早点下手还有准备。”

五万,对他们来说还能打得起。真不如趁着士气高涨的时候一气打回去。

梁督军沉着脸不语,萧祁昱再次道:“督军,我们总不能让他们一次次进犯,这样下去永无宁日。”

这句话大概击中了老督军的弱点,老督军羞恼成怒了:“好,你们都去打吧,皇上,我沈家军五万兵马都给皇上,皇上爱怎么打就怎么打吧!”

他说完便扔下一桌子人走了,老督军的脾气也是说一不二的,副将有些无奈的看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萧祁昱,萧祁昱怎么说也是皇上啊,哎,副将只好跟萧祁昱拱手道:“请皇上原谅梁督军,他只是心切,这一次督军来就是为了给皇上兵马的。”

这是真的,瑜王爷已经说了,让他们鼎力助他打北羌,但是老督军心中也是不太舒服的,又被陆琪这么堵着说了一顿,就更气了,所以就弄成这样了。

副将不知道再怎么跟萧祁昱说,萧祁昱这个皇上虽然年纪小,可也是皇上对吧,他肯定是会生气的,果然萧祁昱道:“梁督军有心了,朕这里还有兵马,就不劳烦梁督军了,梁督军为守我大梁边关辛苦了。”

他觉得他这些日子已经很礼遇他了,每次开战前都会跟他开会商议,可他就是这种态度。他也没有要用他的兵马啊。

萧祁昱对沈家的这位老督军简直恨的磨牙,他简直跟沈郁一样,顽固不冥不说,脾气还这么大,萧祁昱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大度点儿,他要是这么生气,那早已经被气死了。

沈副将这时跪在了地上:“皇上!这一次是铁勒带兵进犯,他的部队凶狠残暴,末将不放心皇上,请皇上让末将跟随吧。”

萧祁昱这次看了他一眼,他当然是想用这五万沈家军的,可他不确定这五万将士是不是真听他的,沈副将依然跪地:“皇上,这五万兵马全由皇上统领,卑职也将全力跟随皇上!一切听从皇上调遣。”

萧祁昱上前扶起了他:“沈副将快请起。”

参议桌上其他的将领这一会儿也都反应过来,都高兴的簇拥了过来:“沈将军,太好了,你们能助我们一臂之力太好了!”

他是梁督军的副将,可是那也是沈家军的将军啊,所以他们统称他沈将军。

沈副将也很高兴,他们心中其实也痒痒的,看着他们出城打胜仗回来,他们怎么可能不羡慕,军人就是要建功立业才对啊,军人就应该纵横沙场,快意天下啊!

当然这话他不敢说,要是让老督军知道了,那又得生气,所以这位四十多岁的沈副将将自己的喜悦压住了,他跟在座的众人一一抱拳:“以后我们将共同作战了,我真是太高兴了,多谢皇上,我们沈家军一定会全力以赴,奋勇杀敌。”

萧祁昱心中也很高兴,不知道高兴什么,就是觉得高兴,已经不生老督军的气了,他笑道:“朕也很高兴,能有沈将军助阵,那我们将会旗开得胜,歼灭羌贼指日可待!”

沈副将看他这么高兴,站直了,朝他行了个军礼:“皇上,沈家军左翼虎师副将沈风云向皇上报到,请皇上去沈家军点兵!”

他这么一说,其余的将领都兴奋了,他们早就想见识下沈家军了,沈家军是大梁的主力军,是老王爷沈世奎一手带出来的兵。纵然这么些年都已经换上了新兵,可在他们心中依然有着神圣的力量。

沈家军的装备精良,梁督军是不会亏待他自己的兵的,轻骑军一万,全是优良的战马,

萧祁昱看着这些兵将,心中一块大石落了下来,他的兵马在这一仗中损失八千人,伤兵更是达五千余人,他是先锋队,陆琪的陆家军他没有让他去先锋,一是顾念着陆国公,二是他本就应该冲锋陷阵。

所以上一仗人数损失极大,现在能有这五万沈家军助阵,太好了,他终于可以一举歼灭北羌了,终于可以换一种打法了。

萧祁昱心中激越,可也生生的压了下去,铁勒已经逼近,不用一天就能逼近哀牢山,没有时间再让他磨合了,他还是让沈副将领兵,在战前换将是一件很有风险的事。

萧祁昱在经过了短暂的调整就出发了。

萧祁昱不听他的劝说执意要出去打仗,所以梁督军非常生气,以至于赫连来时,他没好气的告诉他:“我哪知道他去哪了!”

赫连也很着急:“梁督军,你派人去找找啊!王爷真的有重要事情啊!皇上他必须要马上回京啊!”

梁督军切了声:“我看他在这里过的很好,如鱼得水呢,一定不会跟你回去的。”

赫连看他还有闲心说风凉话,急的恨不得掐死他,可偏偏就是什么都不能做,不能做也不能说,他是情报司长,必须要保守所有的秘密,王爷把兵符给了萧祁昱这件事太大了,要让着五冀的将军知道了,那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赫连皱着眉头:“梁督军,现在军情紧急,我也不跟你废话了,一,你务必要找到皇上,二,边关还有多少兵马,你如数报来!”

他这态度强硬,一个小小的情报司还敢这么跟他说话,梁督军当即不乐意了:“你无权过问我沈家军。到底谁给了这么大的胆子!不懂规矩。”真是的,一个个都骑他头上了。

赫连出示他的玉牌:“这个玉牌梁督军认识吧?”

这是沈郁给他情报司的特权,有权利清查任何地方!

梁督军气的吹了下胡子:“好,本督军这就去派人找,不过怕是要让赫连将军是失望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更别说他是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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