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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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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郁看了他一眼:“那徐掌柜是想要给我侄子说谁呢?”

徐掌柜笑了:“我们家大小姐。我想老弟你也知道我们荣绣坊的情况了吧,我们家就这么一个主事的,我们老爷就这么一个女儿,老弟你也见过的,长的也不错吧?”

沈郁点了下头:“徐大小姐才貌双全,我想提亲的人一定得踏破门槛了吧。”徐掌柜笑了声:“是啊,可大小姐挑三拣四的,这些年都没有看上个,就看中了你侄子呢,老弟!”

说的他挺荣幸一样,沈郁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可是听说了,这个徐大小姐之所以嫁不出去就是想找个入赘的女婿,能够品貌双全而又能入赘的,这就很少了,萧祁昱怎么看都不像入赘的啊。他那个脾气怎么可能入赘啊。

沈郁看着徐掌柜:“徐掌柜,我侄子的脾气你多少也有些了解,我还不知道他同不同意呢?”

徐掌柜看他点破了,也就咳了声:“老弟,你看我们荣绣坊这么大的产业,若是你侄子能来我们家,这诺大的产业还不都是他的。而老弟你在荣绣坊岂不是如鱼得水,到时候我们成了亲家,谁还能抵得过我们?”

他想的还真是周到,说的也真是动听,沈郁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生气肯定是有的,可这气发不出来,平心而论徐掌柜说的不错,从他这个高高的语气就能听得明白,萧祁昱入赘到他们家是高攀了的,也对,萧祁昱现在就是最穷的东张家村的一个砍柴的穷小子而已!

沈郁看着犹在高兴的徐掌柜深吸了口气:“徐掌柜,齐力虽然是我侄子,但是这么大了,已经能够自己做主了,我也不能替他做决定的。”

徐掌柜笑:“没事,只要老弟你回家跟他说说就行,你侄子脸皮薄,我不好贸然开口,我们家小姐也说了,做媒都要问一下父母,齐兄弟没有父母,只有老弟你这个叔叔,所以我理应先问问老弟。”

父母双无,还有一个不是亲生的叔叔,萧祁昱怎么看都是入赘的好人选,这个徐大小姐确实很精明,沈郁心想,萧祁昱知道了会是什么样啊?

沈郁往回走的路上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也就忘记了去想想他心里的感觉。

沈郁这一趟出来给萧祁昱做了个媒,萧祁昱在张木匠家里也给他听了一桩媒,张大婶到张木匠家串门,正好碰上他在,于是拉着他给沈郁说媳妇:“大侄子啊,这话我也就跟你说说了,谁让你对你叔叔好呢。”

萧祁昱不知道张婶要说什么,但看她这么热情本能的觉得不好了:“张婶你说。”

果然张婶说:“你看,你们叔侄俩,都是大男人,家里也没有个女人操持家务,这哪能行呢?张婶想好了,要给你们叔侄俩说媳妇,先给你叔叔说,先大后小。”

萧祁昱抿了抿嘴:“张婶,我叔叔他有妻子。”是不是这些女的都有当媒婆的爱好!萧祁昱真想跟她说先忙他们家儿子吧,他叔叔不老她操心了。

显然张婶不怕他:“大侄子,他是你叔叔啊,他不想娶你可得劝着他啊,他这还年轻呢,怎么能一个人过一辈子呢!”

萧祁昱把一块木头劈开了:“张婶,我会照顾好他的。”

张婶不赞同:“那不一样,你先听张婶说,张婶知道你叔叔好,所以给他说了一个天上都难寻的人物,就是那天三月三我们去逛庙会,你们碰上的那个姑娘,张秀云,你还记得吧?那姑娘你看怎么样?长的漂亮吧?”

萧祁昱已经想不起张姑娘长什么样了,所以他摇了摇头,张婶被他这坦诚的态度弄到哭笑不得,她给他拍拍肩上的木头屑:“你这孩子,我知道你家叔叔长的好,等闲人配不上,可男大当婚啊,这个张家姑娘也不错,是我们张家村里最好看的一个了,性情也好,多少人家猜破门槛呢,可这姑娘心气高,就看上你叔叔了。”

萧祁昱还是摇头:“张婶,我叔叔不会同意的,他……有喜欢的人了。”

张婶听不出他的暗示,还以为他说的是他去世的婶母,所以笑道:“我知道他是个重情的人,可你也要为他想想,他今天才二十四岁啊,这事啊,就这么决定了,你回家后跟他说一说,张婶过两天再去跟他说,他好有个心理准备。”

张婶说着便站起来了,快走到门口了又回头嘱咐他:“一定要记着回家说啊。”

萧祁昱深吸了口气,并不去追她,他很清楚张婶是说不了这桩媒的,沈郁除了喜欢他还能喜欢谁?

萧祁昱是非常有把握的,所以并没有放在心里,哪知他回到家后,沈郁竟然要给他娶个媳妇,萧祁昱想发火的,可沈郁说话的表情太平静了。

萧祁昱看着他:“皇叔,你是真的要让我娶个妻子吗?”

沈郁看了他一眼:“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我没有答应徐掌柜,你总是要走的,而这个徐家大小姐却还要继承她的家业,也不能随你撇家舍业。”他把入赘说的好听多了,然而再好听萧祁昱心中也有一股无名之火,他想对着他发发火,就跟前些日子他伤着脸的时候一样,可看着沈郁一点儿都发不出来了。

沈郁的神色是那么平静,把他的情况都跟他分析了,没有吃醋,也不在意,他像是真的不爱他了,萧祁昱就这么看着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那么爱他的人,为什么就不爱了呢?

萧祁昱缓慢站到他面前,沈郁不自觉的往后靠了下,是怕他突然干出点儿别的事来,但萧祁昱只是坐到他旁边:“皇叔,张婶也托我给你说媒,就是前些日子你碰到的那个张秀云姑娘,你喜欢吗?”

沈郁看了他一眼:“我会跟张婶说清楚的。”

两个人都没有答应,可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间都僵硬了,前段时间的亲密仿佛都没了,萧祁昱晚上依然会找他睡觉,沈郁反抗两下也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也就随他去了,两个人就这么过着,幸好白天忙了起来,水车终于造好了,村长非常的高兴,亲临现场指挥,而且还请来了县官,排场很大,因为村子里的条件好了,沈郁他们来了不到两个月,学堂新盖的,路新铺了,就连水车也造好了,于是村长邀功似的请来了县官大人。

沈郁看了这个县官一眼,县官也看了他一眼,都不认识,天高皇帝远,能认识就怪了,县官只是觉得他们俩站的位置不太对,这村里的人簇拥着他们俩感觉比他还威风。所以他就多看了他们俩一眼,还是觉的有些怪异的,但是不知道哪儿怪。

不过看他们的装束都是这里的村民,既然是村民那就不值得他问了,他咳了声问旁边的村长:“张束啊,时辰到了吗?准备好了吗?”

张束跟在他旁边请他入座:“大人请稍后,马上就好。”他朝萧祁昱等人挥了下手,让他们启动水车。

萧祁昱也没有在意村长,上前去启动水车了,这个水车是他跟沈郁造出来的,他也想试试好不好用,水车特别大,几个大小伙子一起上场,水车安放到湍急的河里后,急促的流水便让这个水车转动起来,越转越快,水花飞溅,在这个巨大的水车的带动下,旋转到天上,又从天上落下来,流进一个个挖好的渠道里,每一个步骤都没有出错,特别的壮观,村民们仰头喊着,孩子们在湖边兴奋的跑着喊着,是感觉这个水车像巨型的风车。

沈郁也仰头看着水花,终于成功了,这个水车足以灌溉整片山,他可以想的出明年这片山地一定是稻谷飘香。沈郁视线下移,终于跟萧祁昱对上了,两个人隔着水车看了眼,两个人住在一个屋里,却好几天没有互相看看对方了,沈郁这么想着先朝他笑了下,意义不明,就是想看着他笑笑。

萧祁昱终于也笑了下,并朝他挥了下手,让他过去,沈郁也就从人群中穿过去,萧祁昱拉着他:“皇叔,你也过来摇一下,挺好玩的。”他帮着他踩了几下水车:“好玩吗?”

沈郁点了下头:“不错。”

萧祁昱笑:“明天我就帮你也开出块地来。让你亲自试试这水车好不好用。”

他不想跟他冷战了,冷战太不好受了,沈郁也低着头笑了,眼睛不知怎么就是发酸,他使劲咬了下牙,觉得他这年纪大了,反而矫情了,几天的冷落都受不了了。

县官主持完水车落地仪式后就让村长请到家里吃饭去了,无论什么地方都是这种排场,小小的九品芝麻官也是官,也受到百姓的拥戴。村长还意思性的过来请沈郁跟萧祁昱,两个人拒绝了,这种时候就不要抢村长的风头了,村长看他们俩不去,果真也高兴了。

村长不再请他们,别的人请,张家大哥拉着他们:“走,我们庆祝一下。”张锐也走了过来:“我们昨儿打了很多吃的,今天就在这湖边吃一顿怎么样?”

留下的几个好伙伴都欢呼了,沈郁看了看不远处他们家笑了下:“就这么几步远了,到我们家吧。我们家的河边有现成的火堆。”

几个人哈哈笑,沈郁从家里拿出板凳等东西,让他们在河边坐下,张婶、岳红姑娘帮着在河边架起了火堆,萧祁昱跟张锐又在湖边叉了鱼,他看到鱼又心痒痒了。

沈郁只学会了烧火、煮粥这种最简单的工作,所以就只能烧火了,萧祁昱坐他旁边烤鱼,一边翻一边说:“皇叔,火大了,抽出块来!都糊了!”

沈郁又给他抽出块来:“是你好几天不烤不会了,好不好?你看人张锐烤的糊了吗?”他烧火可是很厉害的,就会这一个怎么能不好!还是特意放的松木,烤出来的鸡味道会更好!

张锐看着他笑:“齐哥,我来烤好了。”

萧祁昱咳了声:“我去拿些别的烤。”

他往火堆里放了些土豆跟红薯,这都是沈郁喜欢吃的,烤着吃特别好吃,每天晚上做饭后都要往锅底里放上个,两个人趴在桌边吃。

萧祁昱这么想着觉得自己真是没出息,尽管这么着,他还是往那个煮汤锅底多埋了好几个。

这一顿饭做的特别的丰盛,萧祁昱跟张锐打猎非常厉害,山鸡,野兔这些都不缺,昨天两个人还打了一头野猪,现在也抬了过来,把张大哥都羡慕了下:“你们俩怎么这么厉害!咱今日是又要过年了吗!”

在场的几个人哈哈大笑,张婶在一边利索的剁骨头,一边剁一边笑话他:“你以为都跟你一样,你们张大哥一年就猎一头猪,可不是跟过年一样。”

张大哥不跟她吵,只跟萧祁昱说:“大侄子,这么一头猪我们也吃不完,你们不去卖了吗?卖了还能挣些银两。”

萧祁昱笑着摇了下头:“就是为了今天才猎的,等会儿我给村长送去些,让他请请知县。”他后面的语气有点儿凉,张锐以为他是在怪村长没有请他,就咳了几声:“齐哥,等会儿我去送吧。”

萧祁昱看着他点了下头:“好,你去吧,早去早回,我们等你吃饭。”看到张锐松了口气的样子,萧祁昱摇了摇头,他没有张锐想的那么偏激,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这些官场世故他都适应了。

沈郁以前常给他灌输理念: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他知道什么意思。

等张锐送了猪肉回来,他们这边饭都做的差不多了,萧祁昱把屋里的桌子搬出来,连着院子里的石桌,摆了满满一桌子,猪大排,烧鸡,野兔炖萝卜,小青菜,白玉豆腐,张大婶做一手好大菜,岳红姑娘的小菜也做的非常好吃,相对比,萧祁昱烤的鱼就那么干巴巴的,沈郁一筷子都没夹,萧祁昱硬往他盘里放了一个:“皇叔,你尝一尝吗!”以前都说好吃的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有好吃的,谁还会吃别的?沈郁无可奈何的拿起了他那串烤鱼,给他个面子。

几个人热热闹闹的吃野餐,吃完正餐后坐在树下乘凉。萧祁昱剥了一个土豆,用筷子穿着给他吃,小孩子们看的眼馋,也都纷纷要吃他那个,萧祁昱从锅底下扒出来很多:“慢慢吃,还有很多。”

这样的日子太好了,萧祁昱有些不舍,所以他就可劲儿的过,能过一天就要过的最好,所以他从没有藏私的概念,沈郁也看出来了,这就是个败家子。

今天是沈郁的生日。萧祁昱决定好好打扮打扮他,把他按在镜子前给他梳头发,沈郁手好了后就没再用他了,这次看他心血来潮也就由着他了。

萧祁昱不知道从哪儿听到的童谣,一边梳一边念给他听: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皇叔,我念的对吧?”萧祁昱对着镜子问他,沈郁嗯了声,都对了。萧祁昱笑了下,开始给他扎头发,还是那根黑色的带子,大概是用的时间太长了,萧祁昱一使劲断了,沈郁看了看那根布条不知道说什么好:“去箩筐里再给我拿一根。”

萧祁昱咳了声,从怀里摸出一根簪子来:“用簪子吧。”沈郁从镜子里看那根簪子,这不是花钱买的,他咳了声:“你这刻的什么?”萧祁昱给他看了眼:“龙,看不出来啊!”

沈郁看了眼那所谓的龙没说话,不想打击他。不过这样也好,没有人会说他是大胆包天了。萧祁昱也并不想从他嘴里得到什么表扬的话,他又不是张木匠,什么都能刻出来,这么小的簪子他已经磨了好几天了,所以直接给他插在头上了。

沈郁换了一身衣服,意思下的表示下,本来不想过的了,哪知萧祁昱还记得,沈郁带着那根簪子去田野,张家大哥已经在等着他们了:“黄兄弟,走,我们去开荒地吧,顺便试试我们的水车!”

他很高兴,沈郁也笑了声:“好。”

他跟萧祁昱扛着锄头上了山,张家大哥虽然是个大男人,但是心也很细,终于发现今天沈郁焕然一新,也笑了声:“黄兄弟,你今日是过什么节吗?还是生辰啊?”

他还真是会猜,沈郁下意识的摸了下头上的簪子,这簪子雕的他实在有些担心,总怕扎不住头发,他这么一摸,张家大哥也看了眼,很奇怪:“黄兄弟,你怎么买了个壁虎簪子啊,谁给你买的?”

沈郁还没有说什么,萧祁昱听着张大哥的话也郁闷的不得了,他雕的就有那么难看吗?

不过张大哥很快就想了下说:“壁虎的也好,我们这儿有避祸之说。”萧祁昱彻底的不解释了,他真的雕的是龙啊。

第128章

好在张大哥很快把这个话题岔开了:“黄兄弟,贤侄,你们说这个水车足以能够浇这一百多亩田是吗?”

沈郁嗯了声:“足够了。这边的水源也够,就是脚踏板不能用人力,要不太累了。”

张大哥笑:“放心,这个不愁,我们用牛车就行。”

沈郁点了下头:“那就好。这座山只要开出来,今年秋天就能有个好收成了。”

他说着抡起了锄头,刚站着不干活也不行,他旁边的萧祁昱已经在奋力的挖地了,挖地是个苦差事,感觉比练剑还苦,萧祁昱向沈郁看:“皇叔,我看看你的手。”

沈郁搓了下手,已经起泡了,萧祁昱也把手摊给他看,好吧,都起水泡了。

张家大哥笑话他们俩:“你们俩一看就是没用过锄头,得这么用,才不会磨破。”说着给他们俩师范,果然他的姿势看着非常顺眼,比他们俩好多了。

沈郁立在锄头上点了点头:“果然张大哥是行家。”

张大哥还没有说什么,张婶就笑了:“这隔行如隔山,你们俩是读书人,这双手就是拿书的,拿锄头就是浪费,你要是让你张大哥看书,那还不如杀了他呢。”

几个人一起笑了,张大哥往手上吐了口水,握紧了锄头,一锄头下去,才说道:“你们张婶说的是,你们俩有这样的学问应该出去考个功名,留在这里种地可惜了啊。黄兄弟可以去考功名,以后做个大官,而大侄子你完全可以去当兵啊,弄不好还能做个将军呢。”

两个人互相看了眼,都没有接话,沈郁是不知道怎么接,他曾经当过这大梁最大的官,可也没有做出什么成绩,反而沦落到国破城亡。

看到萧祁昱看他,他扭开了头,他还是不想跟他回去。

张家大哥也没有注意这些,继续说:“你们去镇里没有注意到张贴的榜文吗?说是当今皇帝重人才,要所有州县的秀才举人进京赶考呢,镇上张员外家的儿子不是考了个秀才吗,这几天忙着请客呢,摆的流水席,去吃饭的人排到城西,这张员外吝啬了一辈子,这次得疼死他。哈哈。”

他说着说着就说偏了,其他人也被他说的笑:“你去吃了吗?那菜色怎么样,别是白菜萝卜,那就没意思了。哈哈。”

张家大哥又把话题扯了回来:“除了这个外,还有招兵的,大侄子,你真的不娶考虑下吗?我们不想参军,没有能力,可你不一样啊。你去了或许真能当个将军呢,现在这个皇帝征兵都征到这里了,可见是很重视的。”自从他围剿了狼群后,张家大哥已经非常的崇拜他了。

张婶这时插了句话问道:“换皇帝了吗?”他们这孤陋寡闻的。

坐在树下抽汉烟的刘老秀才摇头叹息:“你们呀也太不关注官府官文了,当今皇上是萧璟,先皇萧琛的亲哥哥。”

萧祁昱郁闷了下,他这就成了先皇了吗?

刘秀才是着村里唯一的教书先生,因为中过秀才后就再也考不上举人了,年过半百后也就认了命,开始在村子里教孩子念三字经。虽然考不上功名,但一遇到科举官府的人就格外关注,他儿子在一边刨地,听着他爹的话哼了声:“换来换去还不都是萧家的天下,有什么意思,只要不是沈家的天下就行。”

刘秀才看了他一眼:“当然是萧家的天下,沈家这一辈儿就算是凋零了。”

刘秀才的老婆朝他喊道:“老头子,别说了,那些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说的跟算命的似的,你也能论人家官家的事?”

刘秀才果然不说了,也知道自己失言。他不说了之后张大哥却说道:“这皇帝换了,对我们老百姓有好处,前个月不是大赦天下了吗,再等等说不定还有别的好处呢?说不定把我们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整治一下。”

刘秀才作为村子里最有学问的人听闻他这话又接了起来:“我看未必,他要是不是为了招兵才不会来管我们呢?我们这个地儿谁会管?”

张大哥有点不甘心的问道:“那他招兵打谁?边关不是安稳了吗?”

以前的那个皇帝不是也死在前线了吗?因为他没有儿子,所以当大哥的只得临危受命吗?官文上是这么说的。还有那摄政王沈郁,在午门被拖出去砍了头可是京师所有百姓都看到了的。除了这些还能有什么?

刘秀才摸着胡子说:“现今皇帝有一个皇叔啊,恭王爷啊,他这是怕重蹈覆辙,想要掌握兵权啊。”

他这番话说的是高深莫测,所以众人都不由的对他佩服,张婶快言快语:“那也就是说换汤不换药了?那换个皇帝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以前呢。”

刘秀才叹口气:“自古改朝换代受苦的都是咱们老百姓。”

张婶还接着她前头的话道:“要是真如刘叔所说,那还真不如以前,至少不用当兵,咱们老百姓求的就是一个安稳日子,打打杀杀的,太吓人了。”

张大哥不赞同她的意见:“你个婆娘懂什么?你整天围着炉灶,眼前就一口锅,能有什么见识,如果有贼人来抢我们东西,你难道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招兵买马是应该的。”

张婶这下也不收拾草了,回过头来看着他啧啧了声:“瞧把你美的,我不懂,你懂!你说出个理所当然啊,你扛着锄头去上前线打啊!”

张大哥被她说的脸红脖子粗的,咳了声:“你以为我不想去啊!还不是因为你,哭着喊着不让我去!”

张婶切了声:“快干你的活吧,还我拦着你,我不拦你,你自己去吧,跟你能建个国似的。”

张婶说话格外痛快,把张大哥对付的也无言以对,他不太甘心的咳了声:“我是想说这个皇帝不错。把摄政王给杀了呢,以前的皇上那么多年都不能把摄政王拉下马,他这一来,大刀阔斧的,这叫什么雄什么伟的。”

他都不会用词,刘秀才切了声:“是雄才伟略!”

张大哥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词,这个皇帝除了摄政王好啊,真是大快人心啊。据说行刑的那天菜市口站满了京师的百姓呢,要是我们离得近也去看看了,早就听说这摄政王不好了,是他把先皇逼到边关,害死了他,现在他也终于报应了。”

新皇登基自然抹掉了他所有的不光彩之处,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沈郁的头上。

刘秀才也摸了下胡子:“是的,沈家出了两任摄政王,这两任摄政王把持朝政,把整个江山弄得乌烟瘴气,这一次沈家总算是倒了,这就彻底的放心了,从此萧家的江山就算是稳当了,窃国之贼就应该是这种下场。”

田野里的众人热闹起来,七嘴八舌的开始说起国政了,都说民不仪政,但是真正在民间才不管这个那个呢,反正天高皇帝远。

沈郁默默的听着,手里抡锄头的速度也没有减慢,他就一下一下的刨地,仿佛那些话都跟他没关系一样。萧祁昱握着锄头的手却收紧了,他使劲的抡起锄头,恰好那锄头蹦在一块石头上,震的他虎口发麻,手上的泡也磨破了,他暗暗的咬了下牙,虽然这些人只是玩笑似的谈论朝政,并不知道那些实情,可他听着心里依然难受。沈郁心里怕是更难受,看他那副样子就知道了。

萧祁昱把锄头往肩上扛,张家大哥看他:“大侄子你不干了吗?”

萧祁昱嗯了声:“手上起泡了,今天先干到这里,张叔,张婶,我们先走了啊。”

沈郁还在刨地,萧祁昱把他锄头拿过去了:“走吧,皇叔。”

沈郁见他这二话不说的,也只好跟他走了,萧祁昱拉着他一路都没说话,沈郁也就没说什么,等到了屋里,萧祁昱才回头看他:“皇叔,他们都是随便说说的,你别在意。他们不知道是你留守京师,拼死护住了这万里江山,他们也不知道是你给他们建了学堂,建了绣房,建了水车。”就像他们不知道他们两个真实的关系是这样的,他跟沈郁之间的矛盾从来上升不到生死对决。

沈郁听他说这么多笑了下:“我没有在意,早就听习惯了。”以前更多人说他呢,秦观在朝堂上公开的说他呢。他在意的是他亡了的京师,是他的沈家,沈家自他这一辈开始凋零这句话让他无颜见老王爷。

沈郁这么想着深吸了口气:“虽然他们说的乱七八糟的,可有一样倒是猜对了,萧璟现在大肆征兵不是一个好现象,征兵必定会征粮,两者都会给百姓带来沉重的负担。”

萧祁昱点了下头:“我知道,他掌控不了我们的军队,所以想自己征兵,进而对付我们。”

他看着沈郁,没有说出的话沈郁明白,他想带着他走,但又不想再逼他。沈郁深吸了口气,很认真的看着他:“祁昱,你自己走不行吗?我……这个辅政王当够了。”也许他这辈子就适合在这样的地方过,那些国家大事不适合他,他也当不了那个辅政王。

萧祁昱知道他不想当了,可他放不下他,放不下他也放不下他的江山,他是可以说很多好话去哄沈郁开心,可他也不想骗他,那个江山他拼着命打下来的。

萧祁昱想了想道:“我们再住一段时间,反正也不着急,等皇叔你哪天想走了,我们再走。对了,皇叔,今天是你生日呢,我给你下面吃。”

他说着就去做饭了,不肯再听他说了。

沈郁看他这样也没法在说什么了,他开始考虑离开这里后是什么生活。

萧祁昱很快就给沈郁端来面了,他当然是不会做面条的,这是张婶做的给他们俩的,萧祁昱在上面放上了个荷包蛋:“皇叔,来吃吧。长寿面。祝皇叔年年岁岁都平安。”

沈郁看着他这样的盛情犯愁,只低头去吃饭,萧祁昱看着他头上的木簪子说:“等我回来京,再给你刻个玉的。”沈郁胡乱的嗯了声,回去后,忙都忙不过来,怎么可能还会记得给他刻个簪子,不过这个心意他心领了。

沈郁本来还想在这个村子里多住些日子的,然而他们俩的身份曝光了。因为岳红姑娘出事了。

第129章

沈郁建立的裁云坊在边镇成名了,不仅东张家村有裁云坊,其他的几个村子,但凡是与荣绣坊挂钩的村庄全都成立了绣房,统一了名字,岳红姑娘也开始在各个村镇授课,她的绣活是真的出了名。

她出了名之后,夫家便看在眼里了,刘员外仗着自己财大气粗,硬是逼的岳红娘家把岳红赶回婆家。

岳红娘家人无可奈何,只能让步,可张锐不肯让她回去,他当年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买走,这一次再也不会让她走了。

于是在急切之下跟刘员外的人打了起来,争执间失手将刘员外给推倒了,刘员外本来就快要死了,这一推就彻底的死了,于是他们最终闹到了官府。

如沈郁担心的那样,那个知县大人了解了情况后判了两人通奸杀人罪,秋后处斩。事情竟在一瞬间闹到了不可收场的地步。

于是两个人终于去见了这位知县大人。

萧祁昱翻了箱底,把沈郁最初的那身华服给他穿上,镜子里的人已经有了当年摄政王的样子了,沈郁笑了下:“走吧。”

县官大人这些天光干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所以这次的人命案算是比较大的案子了,所以他亲自坐镇审理,衙吏通报沈郁两人时,县官不耐烦的挥了下手:“不是跟你说了吗,本官现在正忙着,什么人都不见!”

衙吏结巴道:“可……他们说如果大人你不见他们……会后悔的。”

县官大人拍了桌子:“岂有此理!到底是何方刁民!给我押上来!”

衙吏抹着头上的冷汗下去了,他们根本不敢押他们,来人气势非常强,为首的一个锦衣华服,盛气凌人,站在身后当跟班的也很不好惹,武功很好,刚开始他们也是想要把他们押着进去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就被他给甩开了,他们不信邪的一窝人上去都被他给打散了。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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