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若朱唇微张,没说话。
“还有你。”郑煜堂扯了一下嘴角:“你是来给她打扮的不成?”
见杭若不言,郑煜堂转身离去:“一盏茶之后让煜澄带她回嘉柔居,若你改变主意,不妨就在嘉柔居做个梳妆婢子,正好盯着她不再胡乱插手。”
杭若看着男人漠然离去的背影,终于皱起眉头,低声自语。
“怕你迟早要后悔……”
……
佛堂幽寂冷清,渗着寒意,郑芸菡跪坐在厚厚的蒲团上,身上拢着善儿拿来的普通披风,没吃饭也没沐浴更衣,累得小脑袋一栽一栽。
一只温柔的大手托住她的脑袋,淡淡的甘松香浸润幽寂。
郑芸菡猛睁眼,眼中尚且迷蒙,郑煜澄温润的笑脸已经在眼前。
她跟着笑,嗓音柔软:“二哥。”
见她醒来,郑煜澄撤回手,改为扶她:“走,回屋。”
郑芸菡也不问处罚的事,俨然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她今日蹲的久,又跪的久,刚起一点就软下去。
郑煜澄稳稳扶住她的手臂,转身背对她半蹲:“来。”
郑芸菡微愣。
小时候,二哥常常背着她,一边背诵算数决一边哄她睡觉。
那真是极妙的催眠咒语。
她都不记得上一次二哥背她是什么时候了。
郑煜澄身形高瘦,又总温柔带笑,外人总会在第一眼将他归成手无缚鸡之力的酸书生。
只有郑芸菡知道,二哥的背有多稳。
娇小的少女被一路背回去,侧脸趴在他背上,久久没有说话。
“芸菡。”郑煜澄低声喊她:“大哥不是想罚你,许是你今日做了不该做的。”
郑芸菡“嗯”了一声,一本正经的说:“我今日让他赔了好多钱。”
郑煜澄闷笑:“只有这个?”
她眼珠子一转:“我还毁了他和安阴公主的幽会。”她够着头,巴巴去看他的侧脸:“二哥,你有没有觉得,安阴公主……不太适合大哥。”
郑煜澄笑着,胸腔轻震,“你是铁了心要揽下长辈的事,给哥哥们议亲啊?”
他本是要说“母亲”,再一想,母亲都不在了,他们没有母亲,
只有府中长辈。
背上的脑袋刷刷摇动:“不是。”
郑芸菡下巴抵在他的后颈:“我只是觉得,终归要找与你们相互珍爱,真心实意的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