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附和:“修葺屋舍是大事,大郎可有请工匠与风水师父看过?万一动了不该动的地方,坏了风水气运,岂非得不偿失。”
郑煜堂负手而立,平静的看着工匠将泥沙一袋一袋的扛进来,淡淡道:“此事儿子自有主张,只待朝中之事一过,自会登门提亲。若父亲母亲觉得此事费钱,也没什么,儿子多年来有些积蓄,修葺屋舍迎新妇的银子还是有的。”
“你说的这都是什么话!你是侯府未来的当家,这都是你的,你在这里作什么酸臭计较!?”
工匠拿图纸来给郑煜堂过目,忠烈侯被完全无视,又不想在外人面前闹笑话,冷着脸拂袖而去。
郑煜堂捏着图纸,眼神一偏,看到了站在槐树下的郑芸菡。眼神略过去的那一瞬间,少女眼底泛着让人陌生的冷光,然触及他的目光,又陡然温暖起来。
他眉头微蹙,挥手谴退工匠,折起图纸,冲她招招手。
郑芸菡笑着小跑过来:“大哥当真要去将军府提亲啦。”
郑煜堂脑中不断浮现她刚才的神情,但见她此刻漾着笑的笑脸纯净无暇,又觉得是错觉,遂笑道:“是有这个打算,但得先解决眼前的事情。”
眼前是什么事,他们都知道。
郑芸菡笑意散去,小脸渐渐凝重:“大哥这几日可见过舒姐姐?这一次,真能顺利解决吗?”
郑煜堂笑了笑,带她在院中闲步,刚巧有工匠在拆解泥沙袋,编织细密的麻袋被穿线封口,泥沙全然不漏,郑芸菡看着封口处复杂的穿线,好奇工匠要怎么解开。
可工匠根本不用将封口按照封起来的步骤一一解开,他拿着匕首随手在袋身上划了一道口子,倾倒泥沙,就在泥沙涌出的瞬间,那原本小小的口子“滋啦”一声,裂的巨大,眨眼间全部倒出。
郑煜堂看着那只被丢弃的麻袋,低声道:“犯下罪过,就要用复杂的手段去封藏,要抖出这些罪过,未必需要一一拆解封藏手段,躲开守护之人的眼睛,随便选个位置划一小刀,剩下的,会争先恐后的抖来了。”
守护之人即便想再捂住刀口,恐怕也快不过那口子的裂开速度。
怀章王遇刺,就是那一小刀。
三日后,盛武帝宣安阴进宫。
安阴在房中沉默良久,让人取来义卖宫宴上盛武帝送她的十二幅赫赤金长裙换上,略施粉黛,连老奴都说,她像足了安华长公主。
勤政殿中,盛武
帝屏退左右,只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