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参这愚蠢郡王一本,叫朝中知道他都干了哪些不是人干的事儿,他遭逢意外纯属自作自受,我将他捞出来,即便混不了大功,与他来说也是实打实的救命之恩,说不定能叫他消停一阵子……”
她忽然伸出双手,捧住男人的脸,十指轻轻挤压:“和上次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十成,全都是你的。”
救人的功,任职的功,你应得的,谁都别想抢!
少女眼中灵光闪烁,仿佛是将那个冷厉的模样压下去,又放出了稚嫩的那一个。
郑煜澄眸光轻动,嗅到一股幽香,一如那日深夜小巷中的味道,曾经,她借着醉意萌态百出,而今,无需借住任何东西,她已最动人心,郑煜澄忽然搂住她的腰,轻轻捏着她的下巴。
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压下来,温幼蓉僵了一瞬,并未躲开。
郑煜澄也没有再动作。
两人隔得很近,呼吸交融。
郑煜澄松开她的下巴,双手都落在她的腰后。
温幼蓉扯扯嘴角:“你……总不至于是在担心我吧。”
郑煜澄低声道:“没什么好担心的。”
温幼蓉心道,话是没错,就是听着不太痛快。
却听他说:“这一次,我与你同去。”
……
郑煜澄说出要同行时,温幼蓉第一个反应是不可以,第二反应是,芸菡也不会同意。
但郑煜澄是认真的。他既要入山,少不得与郑芸菡做一番交代。
温幼蓉鬼使神差的想起了之前做过的梦
气呼呼的少女指着她,控诉她抢走自己的哥哥。
粽山出意外时,她比谁都害怕难过,没有道理在这时候放兄长随她入山。
她没随郑煜澄一起去郑芸菡房里,只在院外一处回廊下坐等,双手交叠垫在脑后,一条腿踩着回廊边的座板,背靠廊柱,仰头看着碧蓝如洗的天,心中无端略过许多画面,过去的,现在的,祁族中的,还有刺史府的,最后,她想到那日黄昏的红色纸蜻蜓和夜里的荧光纸蜻蜓。
那些不愉快的过去其实从未消散,一直存在心底,但随着一层又一层崭新且愉快的记忆叠加,那些过去开始失去利刃,不再有伤到她的能力,这些愉快地记忆修复了她的睡意,填充了整颗心。
有些事情,她只是不曾经历,觉得羡慕;体验一下,就会很开心。
但不想掠夺。
行吧。她在心中想好了一百种应对小哭包抱着哥哥大腿难过的场景。
哄嘛,往死里哄,哪怕把郑煜澄捆着关在刺史府也不让他出门。
她以后要去长安找他们的,不能在这种事上闹矛盾,她自己带人去,还能死在山里不成。
刚刚想好,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没回头,手腕被人捉住,郑芸菡急匆匆道:“你怎么还坐在这里,二哥已经去收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