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双手交握于身前,浅笑道:“我若是王爷,必定未雨绸缪。”
卫元洲:“未雨绸缪?”
秦蓁:“听闻王爷自从十来岁从军后,回长安的次数屈指可数,难道王爷觉得,忠烈侯府几位公子,会愿意亲手带大的妹妹,像守活寡一样留在王府,亦或是跟着您风餐露宿,远离长安?”
卫元洲眼眸微凉,低笑一声:“秦博士觉得,本王对芸菡只有情急求娶,连这一步都没有考虑过?”
“非也。”秦蓁摇头:“正因王爷有自己的思虑和考量,所以这只是为王爷的打算多提供一个选择而已。若王爷能成掌控大局之人,未来十数年里,至少能给芸菡一个安定。”
卫元洲沉默片刻,淡声道:“你的条件?”
秦蓁心觉好笑,暗想,果然只有芸菡本人才能令这男人变傻,否则,即便口头搬出她,也是糊弄不来的。
她移开目光,“方才我随口提到王爷与芸菡的事,王爷已不喜,我以为,王爷应该明白已经打算好的事情,却有人想挤进来试图改动的不愉快。”
“况且,王爷与芸菡一路走来不易,王爷也不希望,在这个关键时刻,她还将心思分到别处吧?”
卫元洲隐隐觉得,背后被小姑娘戳过得地方散发着沉重的力道。
秦蓁欲作别,他忽然道:“郑煜星正面痴缠,秦博士尚且应对自如,还怕多一个芸菡?”
秦蓁眼帘轻颤,交握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背。
良久,她低笑:“王爷尝过被蛊惑的滋味吗?”
卫元洲看着她没说话。
秦蓁静看无边夜色:“不同的人,各有各的活法,例如王爷摸爬滚打多年拼杀,又如有人步步为营事事盘算,相同的是,在这条路上,各人必有各自的舍取与偏信,且从不怀疑。”
“偏偏有这样的人,格外会蛊惑别人,身体力行的去让人去相信早已不信的事,期盼早已舍弃的东西,甚至觉得自己是错的。若你企图施加什么在她身上,那些东西在她身上走了一圈,反噬回来的时候,却成与原意相背,力量强盛十倍的回馈。”
“可这样的人太少了,岂能人人都是她?”
说到这里,她笑起来:“若任由自己受蛊惑,后头的路,不就没法走了吗?”
……
卫元洲原以为自己要被小姑娘缠着问许多事,若答不出来,她少不得要生一顿气。
事实上,郑芸菡只是简单问了问秦蓁说了什么,至于他有没有做出什么努力,她并没有追究。
卫元洲反倒好奇,堵着她追问。
郑芸菡原本支支吾吾不答,后来被他亲的喘不过气,眨巴着湿润水灵的眸子,又舔舔唇,与他交代了在万宝园那晚的所见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