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楚月感觉自己就像个冷血动物, 她面对阳清涟哭泣时,她的心在抽痛,可一旦阳清涟擦干了眼泪,对她这么说时,她却没有任何波澜,相反显得平淡如水。
随了很多人的心愿?
很多人?
那又是谁?
她有好奇心,却不想探究此事, 那些人是谁?
楚月将原本想替阳清涟擦拭眼泪的双手,她转了方向背在身后, 低着头看着阳清涟说:“爱卿, 你才是不要想太多, 朕这个人啊, 吃饱了睡一觉, 醒来就不记得了。”
“可以说朕过得没心没肺。”
“而你啊, 就是兜着的心事太多,才会随时在朕身边触景伤情。 ”
她没说也没问关于她的过去。
直觉在告诉她,她最不能接触的大概就是过去了, 无论她的过去是什么样的?楚月都不可以因为过去,而荒废了现在与未来。
她与阳清涟还有很多未来的美好,等着她们去创造回忆。若是她也像阳清涟这样,时不时伤怀过去,她怕是会撑不住。
嗯?撑不住??
楚月觉得十分奇怪,有时候她心里总会有一种惯性想法存在着,闪过着她都没有在现在思考的话语。
好像早就想好了一样。
楚月俯首,将自己的玄冠靠近了阳清涟的官帽,玄冠与官帽上的鸡血宝石磕在一起,两人的脑袋第一次挨在一起,又稍稍保持着一些距离。就仿佛宣誓着,她们现在的关系便像官帽与玄冠那样,隔着一层外饰。
楚月想迟早有一天,她会捅破这层隔阂,将阳清涟彻彻底底拉入自己的怀里,让她与她坦诚相待,永不分离。
楚月道:“爱卿,今晚要办公到什么时候?”
阳清涟知道她在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她知道自己不便提起有些事情。
阳清涟垂眸道:“微臣,自然随陛下一同作息。”
楚月闻言,她眼睛一亮,十分高兴道:“那就是嫁鸡随鸡,嫁月随月了? ”
阳清涟:.........
她感觉自己方才积攒的悲伤忽然消失了。
阳清涟忍不住扶额起来,这人,失忆前和失忆后的性子倒是没变,总是,总是这样。她立即退后半步,双手举起将自己的官帽扶住后,回到了自己的曲柳木的御桌上,继续看奏折。
只不过,此时她身边再不是空荡荡无人,而是有个九五之尊,她一身龙袍,像个等人下班的乖宝宝蹲在旁边,那对亮眸正灿灿生辉地看着她,眼里都是她。
阳清涟的唇角渐渐上扬,露出了一抹笑容。
她投入奏折的注意力,便被这个人分了一些去了。
两人谁也没有打扰谁,都没有戳破现在融洽的气氛,互相隔着一些距离,却让彼此觉得她们已经挨在一起,一起办公,一起看着那些烦人奏折的内容,一起妥善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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