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枳撑着脑袋看李子勋。
李子勋照顾他一年多了,早就看习惯了他的脸,但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时常被他的美丽击中。
子勋你有朋友吗?白枳问他。
有啊。李子勋觉得白枳也太小看自己了,他的人缘很不错的,小学、高中认识的朋友挺经常联络的,初中我刚好在叛逆期,所以朋友不多。出来工作以后,也交过几个好朋友。
白枳继续问道:你有喜欢上过其中一个吗?
朋友吗?李子勋失笑。
白枳点头。
有过一个吧。李子勋神情略微狼狈,但还是承认。
你是怎么样知道那个人跟其他人不一样呢?他的好奇心就像是汪洋大海中的水滴,数不尽,蒸发不完。
李子勋笑了笑,似乎在回忆起开心的事情,不需要做对比,我知道她跟别人不一样。
白枳稍稍睁大眼睛,一脸渴望地看着他。
他希望他说下去。
李子勋正在帮他收拾东西,老板你有兴趣吗?
白枳点头。
李子勋苦笑,一开始的故事是不错啦。
那后面的故事呢?他追问。
李子勋指着自己,这么介绍自己,李子勋,今年三十一岁,单身。
故事的结局不言而喻。
为什么会分手呢?白枳不解。
李子勋叹气,相处太难了。
但是你们之前当朋友的时候不也一样相处吗?
李子勋苦涩地舔了一下干燥的嘴角,朋友的相处方式跟情人的相处方式不一样,尤其是你想要跟那个人过一辈子的时候,相处起来就更难了。
白枳抱着枕头,盯着李子勋。
李子勋笑了笑,不过老板跟我不一样。
白枳没有说话。
老板还太小了,谈个恋爱不过分,不需要想太多。他是准备跟对象结婚了,才发现彼此的生活是那么格格不入。
白枳否认这种说法,你现在让我开始不得不想多。他不想要承受不好的后果,你可以说他是胆小鬼,可以说他是贪心不足的人,但是白枳就是不想要告在一起以后,还要承受分开的结果。
想太多也没有用,人心太难预测了。李子勋扯开话题,笑着指他手中的iPad,不如看看礼物吧。想要讨人欢心,是一门学问。
我送什么,李轻舟都会开心收下的。白枳有强烈的自我认识,只要不是乱花钱。
是吗?我觉得李轻舟很不错。李子勋说。毕竟平常人若是有机会靠近白枳,应该很难抵抗他所带来的金钱诱惑。
他是很不错。白枳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失魂落魄。
李子勋笑眯眯地转过头,他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
确实不该说,白枳现在在怀疑人生。
本来想着告白不成功就够让人伤心了。
但原来,还有告白成功了以后依旧有失败的可能性吗?
白枳实在是不懂啊。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抱着枕头,望着黑暗一片的天花板。
思考过度,他失眠了。
是吗是吗?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除了自己外,值得自己烦恼的人吗?
白枳的眼睛空空。
他本来就神经衰弱,没有睡好觉就头疼。没有办法起来上课的白枳干脆找了一个借口请假,然后在公寓里躺着。
他一直躺着,在太阳高高挂起的时候,终于睡觉了。
咳咳。
空旷的屋子里传来了咳嗽的声音。
白枳喉咙不舒服,在床上咳出声。
你好像有点发烧了。一道冷清的声音响起。
白枳一愣,然后睁开眼睛。
有人坐在他房间的桌子旁边看书,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转过头。
李轻舟带着细框的眼镜,灰色的眼眸隔着一层玻璃。他的头发垂下,斯文败类的感觉扑面而来。
白枳都要晕厥了。
唉。李轻舟撑着脑袋,将手上的物理书放一边去,我听秋舫说你今天没有去上课,有点担心给你发了信息,但是你没有回我。放学以后,我就跑来看看你了。他很无奈,你发烧了,知道吗?
白枳觉得脑袋凉凉的,他伸出手,发现自己的额头贴着儿童退烧贴。
稍稍有点被侮辱到了。
李轻舟准备把眼镜拆掉。
不要摘眼镜。白枳说。
李轻舟的手一顿,我到了晚上以后视力不太好,所以看书需要戴眼镜。如果不是看书的话,不需要戴眼镜。
白枳摇头,把退热贴重新黏回自己的额头上去,我好像没有怎么样看过你戴眼镜的模样。
这样啊。李轻舟觉得没有什么好看的,但是既然白枳这么说了,他干脆拉着凳子,坐到白枳的床前,这样你看得清吗?
白枳看人过来了,又想造作地将手放上他的肩膀,但是他才一动,就发现自己的喉咙不舒服。他立刻收回手,然后侧过头咳嗽。
应该是昨晚受凉了。李轻舟站起来,我刚把水热了,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白枳郁闷地看着面前的被子。
李轻舟很快就去客厅,把水倒回来了,温水,喝吧。他说。
白枳举起水杯,一饮而尽。
子勋呢?李轻舟问起那个照顾白枳的人。
他今天帮我去办事,不在这里。白枳一口气喝完了一杯水,他的喉咙干燥极了。
李轻舟无奈地重新坐下,偏偏今天不在。他嘀咕一声,你知道自己发烧了吗?
白枳的手一抖。
他不知道自己是发烧,还是易感期。
李轻舟看着白枳的震荡的眼神,不知想起了什么,要拿你家的药箱给你找找有什么适合的药吗?他抬手,虽然我是买了别的退烧药过来。他指了指放在桌面上的一盒药。
白枳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尝试着望了李轻舟一眼。
嗯?李轻舟面无表情等着,在等待白枳发表意见。
白枳的脸红了,看来,好像不需要别的药,吃你买回来的药就好了。
那就好。李轻舟拆开一颗药丸。
白枳伸出手要去接。
李轻舟突然皱眉,他收回手,抬头看白枳,你今天吃东西了吗?
白枳的脑袋顿了一下,然后他诚实地摇头,中途好像起床去冰箱找了一个小蛋糕吃,然后就没有吃东西了。
李轻舟把发烧药放回桌面上,我先给你煮点白粥,你吃完再吃药吧。
白枳嫌弃地看着李轻舟,我不喜欢喝白粥。
行吧。李轻舟问他,那你吃得下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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