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静得可怕,仅能听到马有财惊慌求饶声。
“瀛洲哥哥,别……”袅袅不欲生事,整了整被抓皱的袖口,走到殷瀛洲身旁,垂了长睫轻声道:“况且我并未被怎样,惹出人命总归麻烦得很。”
“滚。”
殷瀛洲根本懒得多看马有财一眼,神情厌恶地一甩刀尖血水,回刀入鞘。
马有财和狗腿们惶惶如丧家犬般跌跌撞撞地跑了,只恨爹娘没多生两条腿。
遠遠飘来零星几句“你给老子等着!”“哎哟疼死大爷我了!有种就别跑!”的狠话。
一场不大不小的骚乱,算是平息。
堂中剩下食客三三两两重又谈天说笑,热闹起来。
掌柜的和小二战战兢兢地赔着笑过来:“公子爷……”
殷瀛洲眉目不动,自怀中掏出一锭银子丢给掌柜的:“赔资。”
说罢连刀带鞘解了,随手扔桌子上,一撩下摆,大马金刀地坐下,拿起竹筷夹了一筷子牛肉送到嘴里,又懒懒掀起眼皮,扫了一眼掌柜的和小二:“还傻站着?菜上齐了吗?”
再不理他二人,殷瀛洲若无其事地拉过袅袅:“吃饭。”
掌柜的一掂银子,大喜过望,乐上眉头。
这锭银子莫说是赔偿这点损失,就算将这店面砸了重新修整一遍都足够!
这下他花白的胡子也跟着激动地抖,猛地在小二后脑勺拍了一巴掌,高声嚷道:“小兔崽子还不麻溜儿地上菜去!”
拜这锭沉甸甸的银子所赐,掌柜的热情似火,一张老脸笑得是桃花朵朵开。
不仅特意叮嘱人将照影聰好生洗刷了一遍,临走又额外送了一包奶糕馓子,道是留着公子和夫人路上吃的。
殷瀛洲还坐在袅袅身后,在掌柜的依依不舍的热辣目光中扬鞭催马离去。
“吓着了?”殷瀛洲突然附在袅袅耳边问道。
从用饭时袅袅便是神思不属的表情,跟她说什么都是嗯哦回应。
“没有……”
“我已手下留情了。”
“我晓得,但你的神情,像是真要殺了他一般吓人。”袅袅不赞同地轻轻摇头。
“那人是有错……可罪不至死,给他个教训足够了。”
袅袅握住殷瀛洲执缰的手,慢慢道:“我不愿你为我殺人,哥哥。”
“一刀宰了也是便宜了他,我一想到那头猪竟敢碰你……”
殷瀛洲恨恨的语气让袅袅“扑哧”笑出了声:“瀛洲哥哥,你是个醋罐子。”
揽着细腰的手抬起,揉了一把隆起的乳团儿,殷瀛洲十分正经万般严肃:“我不仅是个醋罐子,还是个色胚。”
坐在疾驰的马背上想挣扎都不敢,纵使此时官道空无一人,且她戴着幂篱,还是脸儿瞬间爆红。
“殷瀛洲!”袅袅又羞又气,“你疯了不成?!……”
“小娘子莫恼,好好坐穩了。”
殷瀛洲笑了几声,收拢怀抱,一夹马腹,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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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老子砸!拆了这家破店!”马有财脖子缠着厚厚一层绷带,带了几十号抄着家伙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去而复返。
他一出饭庄便直冲医馆。
威胁恐吓了几家医馆坐堂郎中,均得到一致说辞颈上伤口并无大碍,敷药静养即可。
回了家中,马有财烂牙咬碎,越想越怒。
怒极转恨,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遂点齐家奴护院,誓要将那乌龟儿子王八蛋卸吧卸吧剁了喂狗!
至于小美人麽……嘿嘿,自然要当着那狗雜碎的面,好好疼爱一番了!
马有财一把薅起掌柜的衣领子,几乎贴在他脸上,目眦欲裂地咆哮:“那对狗男女呢?!”
“公子爷……那俩人走了近、近半个时辰了!”掌柜的脸皱成苦瓜。
半个时辰,早出城几十里了!
马有财气急败坏地转头大吼:“都他妈愣着干什么!砸!”
顿时噼里乓啷,叮叮当当一通乱摔乱砸。
掌柜的扑通跪下,抱着马有财大腿苦苦哀求,连连叩头:“公子爷!求求你!使不得啊……使不得……”
“我可去你妈的!滚边儿去!”马有财一脚踹开掌柜的,掌柜的慌不迭地手脚并用连滚带爬,躲到柜台下面。
“咣啷”一声,一只碗飞落在脚边碎得四分五裂,掌柜的打了个哆嗦,偷偷摸了摸怀里的银子,暗念了声佛。
当真不能以貌取人。
那位公子虽一脸冷漠不好接近,却是个大善人!怪道是能娶来个天仙似的媳妇儿。
……正好也要翻修一遍大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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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哔哔哔:
终于写到从开写就一直期待的名(恶)场(趣)面(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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