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过来,拍了他的肩膀,不冷不热地说:朕早就提醒过你,风流二字是你的刀,若用不好便可以伤得你体无完肤。如今好了,真是应承了那句话。
东方月惊诧,他自是知道香怜是为何在他身边,更是知道两人之间到底在进行着何种交易,若是说香怜欺骗他,他不信,若是说她伤害他,他知她不敢。
景帝说:她嫉妒海棠,嫉妒你原本在她身上的心转移给了别人。朕之前听闻你同海棠在玉春楼里,恩爱情深。你说说,朕叫你收心,可不只是收,你倒是先解决了你的风流债再安稳过日子,你不但没解决还跑到人跟前上演了一出夫妻和睦,恩恩爱爱。你这是在剜人心你可知道。
东方月怔在原地不动,仍旧不相信。
景帝睨了他一眼,说:如今这般你要怎样做?真是叫你气死了,你这可是难为了丞相跟着你受罪,还有,你让朕怎么同众大臣说这事。
东方月慢慢回神,看向景帝,是名扬的错,我愿承担所有后果。
后果?景帝说,朕都没脸上朝说这事,不仅是我,还有丞相,东方家的颜面都要被你丢光了。
皇上,我
景帝摆摆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行了行了,朕要被你气死了,你且下去吧,让朕考虑考虑。
此刻,丞相府书房内。
东方黎摔了面前的杯盏,恨恨道:让你找个人,你就是这么找的。
颜如玉跪在一旁,碎裂的瓷杯恰好在他手上划出一道伤口,鲜血直流。
他抬头看向东方黎,说:丞相,卑职未曾想到,原本早已安排好了人,等着沈凌白顺着线索查就要查到了,那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香怜,她还自己承认了。事情原委,如何放火,何时何地她都说得一清二楚,且那个沈凌白还信了。,卑职也是冤枉。
我不要解释,我只看结果,事情没做好你以为我还会给你机会?
颜如玉咬着下唇,闷不做声。
东方黎看了他一眼,气愤地回转了身,你先下去。
他踉跄地起身,一步一步地退出房门,却没人看到那脂粉气的脸上噙着森冷的笑,以及那眸子里,印着的深不可测的黑寂。
第22章
寒夜风凉,更深露重。
屋外窸窸窣窣是风吹落叶的声音。
上官明棠着了白衫推开了房门,细瘦的腰肢在风中笔直英挺,像是在寒风中亭亭而立的青竹,颇有风骨。
前院回廊上的几株秋菊争芳斗艳,开的灿烂。
他俯身,腰间的佩玉随着动作晃动了几下,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声。
把花儿一盆一盆搬回屋内,便又坐回书案前,埋头书写起来。
晚些时候,清净的院子忽然来了响动。
公子。
奴牙轻叩了房门。
上官明棠书写的手一停,一滴墨顺着笔尖在纸上晕开来。
奴牙推门进来,又喊了一声:公子。
上官明棠低着头,顺着那晕染的墨迹将最后一笔落下,本该端秀的月字,被那墨迹一染,倒是添了些许滑稽。
奴牙看着他,那一身白衣干净无尘,可偏偏,不知怎地,今日衬在那书案前竟然如此清冷孤寂。
深夜前来,可是有要事?
奴牙跪了下去,表情微滞,公子可否让奴牙去道个别。
上官明棠并不作答,随手拿了另一张空白宣纸,酣畅淋漓地写下刚才的字。
他将两份笔迹拿在手中,问:有何区别?
奴牙抬了头,在微弱的烛光中辨认着,一幅被墨迹晕染了,一幅字迹端秀完好。
上官明棠笑着问:你倾向哪个?
奴牙自然是喜欢完好的那副。
上官明棠浅浅一笑,在写好的那幅字的最后一笔上点了一笔,又问了相同的问题。
奴牙有些不解,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疑惑,公子,现在这两幅字都已坏了。
上官明棠起身,单薄的身影恰好遮住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在本就昏暗的房间内投下一片晦暗。
是啊,都坏了,一个先开始就坏了,一个人为的。上官明棠微叹,说:两者已然没有了区别,就像那个人,大家本就知道他风流不羁,纨绔放荡,那我再多添一笔又何妨,让众人都知晓一番,荀北的功自然也就从有化无了。
奴牙似懂非懂的点了头,抬头却见那张温和的脸上,多了一丝阴鸷。
上官明棠看向她,眸光微变:你就这样过来,可知道危险?
奴牙说:凤泠姐姐替奴牙安排妥当了,她说公子向来温善,定会满足奴牙此愿。
上官明棠微笑,是不该难为你们,若不是你们的出现,我到如今都还没想好计策。
奴牙说:谢公子成全。
谢字说得太早,她既然帮你逃出了丞相府,恐怕也有让你跟随我出门的法子。
奴牙明白。
上官明棠着了外袍,从枕边掏了一块嵌着淮南王字样的牌子出来,说:如今可要派上用场了。
牢狱里,昏黑一片,即便掌了灯,也看不清牢房内的东西,只觉得凄惨孤冷。
上官明棠拿了淮南王府的牌子,阻拦的狱卒见了二话没说就给两人让了路。
想必你们有些私话要讲,我在外面稍待片刻。
奴牙点了头,说:谢谢公子。
香怜听到声音,便从角落踱了过来,双手紧攥着牢门,抻着头瞧着。
姐姐我来迟了。
香怜看向面前早已满脸泪痕的奴牙,说:妹妹,不晚,生前还可以与你相认我也算是无憾了。
是我来迟了,才让姐姐受了苦。奴牙啜泣道。
何苦,能见到你,姐姐就不苦了,我没想到你我姐妹还能再相认,那天玉春楼的相遇,我至今都还记忆犹新。
我也没想到你还活着,若不然,我早就下山来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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