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明棠不自觉的打了声寒战,再回头时,床上那人却已经醒了。
东方月最后被打的遍体鳞伤,差一点命就没了。上官明棠在他命尽的最后一刻把人捞了出来。
那时的东方月身上的衣物已经破碎不堪,全身已经鲜血淋漓,不堪入目,几乎辨不得模样。
不过,也是年轻力壮,药补才不肖几日,这人已经恢复的有模有样了。
只是那眼神,依旧让人看得不舒服。
东方月脸色惨白的看向他,喑哑道:美人?
上官明棠走过来,神色半愠地望向他,哪里有?
东方月凝着眼神,稍缓片刻又道:夫人?
已故。上官明棠没了好脸。
没得到想要的回答,东方月不死心,瞧着他的眼神愈加热烈,喑哑地又喊他:若离?
上官明棠看向他,没好气的说:在了。
东方月扯着嘴角,好不容易道出来一个嗯,两人对视良久,忽而一同笑了。
东方月伸着手,意是要他过来坐。
上官明棠不笑,反而觉得他那般有些讽刺。
东方月好似是看出他的意思,说:怎么?看到我没死觉得后悔了?
上官明棠一步一步地走近,目光带上寒戾,说,是有些后悔,不如我现在动手啊。
说着,便一掌劈在了他身上。
咳咳咳你还真来。东方月被拍得有些喘。
上官明棠微敛,语气略带调戏,你方才的意思不就是想要我再击你一掌,难道你不想试试这是真实的活着还是造出来的假象?
东方月稍迟疑了片刻,笑了起来,那是不带一丝杂质的明朗,就像脑子里看不透的一切事情忽然有了头绪,恍然大悟一般,澄明了起来。
上官明棠看向他,莫名得呆愣了片刻,那明灿灿的笑,也有好久没在自己脸上看到过了。东方月是光下的宠儿,而自己恰是那避光而行的人。一白一黑,安可重合?
上官明棠眉目清亮,问他:有什么好笑?是觉得自己一人单枪匹马闯侯府够硬气,还是忽然感慨活着甚好。
东方月回他:活着真好。
以前纨绔风流惯了,醉生梦死间都忘了自己是谁,而现在还能安稳的躺在这里,眼前还有美人相伴,甚好,甚好。
上官明棠将要开口怼过去,却听他笑着喊,若离啊。
东方月说,两次了,救了我两次,也杀了我两次。
是啊,该让你安安心心去的,但是就是舍不得啊。
为何舍不得?
还没同你一起玩啊。
今日念你未埋骨之恩,他日定要以身相许。你可愿啊?东方月浪道。
上官明棠两指一戳,立马让他闭了嘴,你还是不要说话的好,看看这鼻青脸肿的模样,叫谁来也认不得,这可不是咱们风流绰绰的月公子该有的模样。
嗯嗯嗯嗯
你想说话啊?上官明棠倾身问他,可是你一说我就不高兴了,怎么办呢。
尤其是那句,喊得我毛骨悚然,怪恶心的。
上官明棠挑了眉眼,又贴近他,你说,若是就这样把你绑回虞都,会怎样啊。
东方月不能说话,眼睛却是动着的。
上官明棠贴近来时他的注意力没在他的话语上,只觉得这人身上的的清香有催人的作用,不然为何模样没变,人却看着更丰神俊逸了,那是不带一丝烟火气的清新脱俗,似莲又似青竹。
眸光流转之间,眉眼盈盈,似潋滟秋波
东方月轻声叹息,不过一个眉眼生笑,却扰得他这般心乱如麻。
他不自觉地离他远了一些。
上官明棠瞧着他笑,怎么了,怎么突然退后了。
哦。上官明棠解了他的哑穴,玩味道:月公子果真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耳语,竟惹得你这般急眉赤目,可是要怪明棠了。
说着怪罪,东方月瞧着他又往前贴了一度,脸上骤然暗了下来。
我虽伤了,却没伤着筋骨,你是要现在同我玩儿?还是改日?
改日吧。上官明棠说,今日看你也没心情,不如哪天我们都有心情了再来探讨一/二。
知道怜惜夫君,挺好,贤妻是要衬得上的。
可不敢,可不敢,听闻月公子风流韵事云云,早已没了趣儿,有着下堂妻还恋着楼里的花儿姐,也算是不辱你的名。
东方月打趣道:为何总是恋着我那堂妻,难道你同我接近是为了她?
可不是,那是我心中之欲,亦无法释然。
东方月也笑,怎么办呢,她曾是我的人,死后也是我的人。他说,不然折中一下,你应了我,我便是你的人,遂我的是我的,我是你的,可好。
上官明棠抬眸瞧着他,竟有些愣神了。
可愿?
月公子能保证自己清白吗,那莺莺燕燕,翘指如兰
自然就弃了。
那便好。
在别苑休息了几日,东方月的身子已经恢复如常。
临行前,东方月特意独身去了一趟侯府,同沈弘弼道了别。
府里人,仍旧让他跪在了府外。
沈弘弼瞧着他说:你还敢来?那日没打死你是你的运气,今日来本侯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东方月说:我自是知道侯爷不会杀我,不然我也不会只身前来,当初不会今后亦不会。
臭小子,你怎知我不想杀你。沈弘弼一脚踹在了他胸口。
东方月轻咳几声,说:侯爷仁慈,爱民之心人尽皆知,又岂会为难一个为民请命的人。
但那人是你。你生于东方家,我们就不可能和谈。
是我又何妨,如今我依然跪在这里同侯爷讲话,我自是了解一番才敢同您在此争执
你小子真是大言不惭。
东方月不急不缓,说:定远侯沈弘弼,十二岁便成了一国之将,十五岁叱咤南北疆场,战无不胜,攻无不可,致使敌人不敢进犯。您有的不只是武力,那是气魄,是威严,是多年与人交战而成的魄力。
东方月看向他,继续道:您不会为了两家恩怨去残害一个忠人,东方家和上官家到底有着怎样的恩怨,我确信您是最知晓的人。我爹到底有没有做陷害忠良之事,名扬不清楚,亦管不了上一辈人的恩怨。但我想说,你与大虞皇帝之间几十年的恩怨,该比谁人看得都清楚,那不是针对上官家一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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