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明棠搁了筷,脸上明显不愠,说:这是高扬今日出去探水源时给我带回来的。
奴牙说你近日咳嗽,不宜食肉类,这块我便帮你吃了。
上官明棠拿了筷从他碗里夹了肉直接扔出了房门,说:我吃不到,你也不要想。
上官明棠摔了筷,不吃了。留下一句欲要走,又被东方月拽了回来。
一个踉跄,直接坐在了他腿上。
东方月双眼含笑的看着他,那眼神里是怜惜,也有炽烈。
是情,更是欲。
他说:若离,若离啊,怎么这脾气越来越大了呢?
你招惹的,你离我远点,你我便相安无事了。
远点吗?东方月嘴角漾着浪荡的笑,是要怎么远?这样
东方月把环在他腰肢的手拿开来,又抚在脸上,这样远,这样近?
上官明棠也笑,不是竟心的,带着点魅,说:你这是浪上瘾了?
浪在哪,你身上?东方月撇嘴,说:那确实浪了些。
上官明棠拍掉他的手,指节在他那脖颈处细细摩挲着,挑眉道:看来这里的伤口未好,月公子又想添新伤了。
东方月抓过他的手,说:为何不高兴了?是我招你了?还是因为其他事情。他抬手替他抚平了那皱着的眉头,怎么蹙成这样,到底何事?
你放我下来先。
不放。东方月挑拣了些菜递上前,吃了,本来抓不住,再下去,怕是风都要吹走了。
上官明棠一边扯着他的手,一边踢腾着,你到底哪里来的力气?
吃掉。
我不吃,东方月我不吃,放开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怎样,咬我啊?东方月把胳膊伸至他眼前,说:咬。
上官明棠惊愕地看向他,鄙夷道:疯子。
怎么又是这句,不会别的了?
无赖。
嗯
无耻之徒。
嗯。说够了?从头到尾不过几句,你月公子本就不是良人,那日不是就同你说了,是否翻云覆雨太燥,我们若离给忘了?
听完这句,原本挣扎着的人突然不动了,两人贴得近,东方月自然也感觉到了他身体的颤抖。
他越是急切挣扎,东方月内里便越是亢奋,那是一种无以言明的快/感,越是此刻,他便可以在那张孤冷的脸上看到些不一样的情绪在。
他喜欢他这样的一张脸,平日里的凌厉和温润,于此刻便是一具脆弱不堪的肉/体,他也会怕。
东方月说,这样一个人,他也会显露惧色。
每每到了这个时候,东方月便是最高兴的。
只有他可以看到他这模样,也只有他可以带着他沉溺在那旖旎里,忘掉虞都的算计,忘记紫荆山的风霜,甚至自己。
若离,累了是不是。他轻声道。
歇了吧,在我这里,温暖送你,日后就不怕冷了。
歇了吧,该累了。
上官明棠泄气了一般伏在他胸口,慢慢地睡了过去。
东方月抚着他的脸叹了口气,顺势把人抱回了榻上。
还贴心的帮着脱了长靴,盖好被衿。
胸口处那封信露了边,东方月抬手抽出来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
夜羽坐在长廊下擦拭着挽月,见他过来便上了前问:公子,何事?
这几日没看着你,是否就忘记自己职责所在了?
夜羽回说:夜羽不敢忘。
东方月骤然变了脸色,那这戒备森严的太守府怎么还飞了只鸟进来,它是如何飞进来的,你可看到了。
夜羽不明白公子是什么意思?夜羽若无其事的将剑放回剑柄。
东方月眼神狠厉,道:倒是会说谎了?才不过几日就不认得谁是主子了?
是虞都。夜羽说。
何人?
不知。
东方月将他肩头的落叶拍掉,一掌披在他肩头,狠道:让你盯着不是让你做看门狗,你倒是做的好,摇尾乞怜还认了主儿?
夜羽噗通跪下,说:公子,夜羽不敢,只是因为没查到任何证据,夜羽不敢回禀公子。
不敢回,我看你是不想回,我身边就你一个,你却帮着他人,真要跪下来认主不成,夜羽,你我也算一起长大,我自是知道你心思单纯,若是被人骗了去,公子我上哪给你收尸?
公子,夜羽不敢,夜羽是公子的侍从,自然听命于公子,信来自虞都,因上官公子身边人谨慎,夜羽无从查证,因此才误了公子大事,夜羽一定
信来自皇宫,那墨是宫内专用的水墨。
夜羽抬头,一脸茫然地喊:公子。
传信于小玄子,让他去查。
第39章
傍晚时候,院里落了小雪。
飘飘扬扬,将那青石板路覆上一层湛白。
夜羽被罚了跪,双手拖着挽月跪在回廊上,正对着的是上官明棠的卧房,似乎是特意让他看个清楚。
书案前,烛火摇曳而幽暗。
吱呀一声,卧房的门被人推开了。
书案旁的烛火,被风一吹,火心几乎要淹没在烛泪里。
东方月慢悠悠地进来,转身合拢了房门。
东方月随手解开身上的麾衣,脱下来罩在一旁的架子上。
他今日着了一身墨兰的常服,红里打底,澄金的竹子刺绣从肩膀处挥洒至盘扣。袖口上是云雁翱翔,腰带上嵌着块红玉,在烛光下烨烨生亮,倒是有了风流倜傥的模样。
东方月等身上的寒气暖了些许,才掐着腰向着人走过去,姿态略显慵懒道:若离,写什么呢。
上官明棠未抬眸,亦无话,继续伏案,忙着自己的事情。
仿佛那日的倒凤颠鸾,云海翻腾不过是过往云烟,去了就忘了。
明明白日之时还温软的睡在怀里的人,才不过几个时辰便又换作了清高孤傲的模样。
东方月走至他身后,覆在椅背上,下巴抵着他的肩膀,那动作恰好将瘦弱的人罩了个满怀,高大的身影堪堪遮住了一片亮光。
上官明棠纸上落下阴影一片,遂偏了头。
东方月也恰好偏了头瞧他,温声道:为何不问?
上官明棠眉心微皱,抬着脸道:要问什么,问你去哪里招蜂引蝶了还是哪里去花天酒地了?
东方月看着他忽然笑了,若离,你知道你刚才道了什么吗?东方月刻意做了个冥想的表情,继续道:好似是那种彻夜不归家的丈夫回来突然就被自己可爱的夫人质问了,所以你这是醋上了,怪我回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