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月已经挥臂抵过,看着他道:有啊,就是想看你还有多大能耐。
颜如玉说:东方月,你可知我,在东方黎面前活得不如一条狗。
确实不如,东方月说:狗是知道看主人脸色,也忠诚,而你只晓得了在权势面前做了哈巴狗,却不知忠诚可贵,就如你现在都不知晓自己该在何处一样。
哼,我看胡说八道大概你最擅长。
或许吧,可今夜不想胡说,我想结束了,再见他一面
上官明棠撑着挽月起身,剑光划破苍穹,我还要再见他
第90章
南宫寒等人策马而来,与在长街上与追兵争斗的东方月碰了正着。
东方月被汗水浸湿的脸颊已血迹斑斑,双眼迷蒙也已看不清方向,他撑着叫凝碧起身,嘴角是掩盖不住的苦笑。
他笑这上天,笑这大虞帝都。
往日的漫不经心都在这一刻侵袭了过来,他在心里念着那时候。
景帝还在,这个国家还未熄。不过回首的一刹那,却什么都变了。
昔日的繁华帝都,在这一刻,被鲜血湮没,曾经的那一方净土,也只在心尖埋存。
今夜是个不眠夜,南宫寒猜想得不错。
虞都皇城真的要不复存在了吗?
没有,就在不远处,他看到国家的希望,更看到了大虞日后的繁华盛景。
他望向人,高喊着他的希望:名扬月儿,为师来助你一臂之力。
暗黑的夜里,那一句随风而来的呼唤让他又重拾了力量。
东方月站起身,卸下全身的疲惫,对着那奔腾而来的人喊:徒儿无能,要师傅担心了。
南宫寒翻身下马,脚深陷在雪里,但他依旧站地稳稳的,并没有踉跄着退下去。
夜羽跟在他身后也下了马,道:师傅,不用您出手,我来。
南宫寒推开夜羽伸过来扶他的手,看着人吼道:你们都是我教的,还怕我打不过他?
南宫寒拔了他怀里的刀,今夜让为师来,师傅要为徒儿们开出一条血路。他看向东方月,说:月儿,回皇宫去,不要让一切都功亏一篑。
北风吹着他已苍老褶皱的脸颊,那已见风霜的鬓发在风里吹开来,南宫寒拔刀而出,看着东方月,还记得我的话吗,还记得景帝同你讲的话吗?
东方月点点头,他还记得景帝在的时候,曾与他说,朕执政时,文官武官不能很好的权衡,权势不可安于一人之身,武将功过再高不可让他稳定于疆场,兵权在握,敌军来袭,便可一战。
治国之道若烹小鲜,不可过盛,亦不可缺位。朕没能做到的,希望你可以做到,朕也信你可以做到。
南宫寒抬手挥刀,说:月儿,你要记得有兵便可一战,该是你的,他永远也跑不掉。
日后大虞的命脉掌握在你手里,我也心安了。
东方月手持凝碧,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他知晓南宫寒这话里的意思,但他不愿看到此景。
他要的是善政于天下,但不是要他爱的人和爱他人为之牺牲。
他站在南宫寒身前,缓缓地道:师傅不用为月儿牺牲,月儿不会让所有人牺牲。
南宫寒却笑了,没有所谓的牺牲,如今我南宫寒解脱了,我内不愧于武德帝,外不愧于大虞百姓,我已经还了他们一个善政爱民的贤君,也算是了了所有的心愿。
苍白的头发已被大雪染湿,他提了刀,看向垂在一旁的颜如玉,那犀利的眸光在夜色里一闪,挥刀而去。
颜如玉让我来
颜如玉才喘了一口气,立刻又精神了起来,他挡过南宫寒砍过来的刀,吼道:老不死的,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气力。
东方月不想走,他犹豫着回头,但夜羽已然拽了他,公子不该在此浪费时间,师傅不会有事。
东方月皱了皱眉头,翻身上了马。
南宫寒正对着他,泪水潸然而下,名扬,这个名字甚好,名扬天下。月儿,你且去,万事有师傅为你顶着,待你收复山河,名扬天下回归来。
月儿记住了。
缰绳一握,策马奔腾去。
南宫寒会心一笑,武德帝死前曾拉着他的手,一遍一遍的叮嘱,朕愧对你,愧对你们南宫家,可朕也是不得已,凉国来犯,朕需要良将,东方黎不出兵,西南便再无安宁。你看看,看看朕的孩儿,他没有错,错在我,让他出生在了这乱世。
朕知道你的性子,你若是恨便来恨朕,是朕的错,没有保护好妻儿,也没有保护朕的良臣良将,更愧对的是这大虞的黎民百姓。
武德帝拉着他的手,喘/息着道:抱大志者,不应拘守于小节,有远虑者,岂能局限于近谋?你深居朝中自然比谁也看得明白,朕走了你要教他,你要看着他登基称帝,你来辅佐他,朕将名扬交于你,万分放心,那朕也可安心的去了。
南宫寒嘴角牵笑,缓缓道:我能完成的嘱托也只有这些了,他现在有德有国,有兵有民,可以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刚认回的亲人。
颜如玉的剑刺过来,老不死的,今夜就送你走。
奴牙坐在马上回身而望,她看着南宫寒眸光澄亮。
南宫寒也笑着看了她,没有任何话交代。
她不是没有泪水,都含在了心里。
地牢里的一番她犹记得,那时,南宫寒说:爹很惭愧,也自认不是个好父亲,没有照顾好你们。都说有家才有国,爹也没有做到家国相平,最对不起的便是你们。可我余愿未了,若是苟延残喘这一生便不会好过。锦儿,你会怪罪爹吗?
她看着人,脸上埋了落寞,但还努力地笑着,道:这一生凄苦,能与亲人相认是我此生最大的贪恋,如今这妄想已达,便没有可以再念的了,爹有自己的心愿未达,锦儿不会过问,只会同爹一起做。
人生最不甘愿地便是心愿未了,锦儿已知晓爹的意思,更会替爹守护下去。
雪落眉梢,冰在心间。
无声泪下,混着雪花而落,点在地上,皆化作了这帝都大雪里的一点珠泪。
她回身,抹净濡湿地脸颊,握着缰绳地手已被润湿,冰凉浸透心尖,但她不能,不能再回头。
也不能再渴望什么。
北风呼啸而过,她似乎听见了一生对不起你从耳畔刮过。
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没有谁对不起谁,不过都是命运之轮。
她不恨南宫寒,不恨这乱世,亦不恨这天地。
恨就恨在自己,心未定,人不安。
上官明棠被大雪浸湿了身子,但却在这激战中化成了最凶狠地兽,他跪着身子看向公子翊,你处心积虑,如今还不是去不到皇城里,坐不上那紫微帝座。
公子翊仰首大笑,谁说我要坐那帝座,那不是我的地方,我从来不稀罕。
你只想要大虞灭国,所以一直以来都在肆意地屠杀
公子翊半蹲着,撑刀起身,对,一味地屠杀,杀掉所有人,你们的大虞皇帝,他的忠臣良将,他们要做一个繁盛之都,那便一起去到地狱,在那里做来看看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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