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想追求潮流的尖端,又想坚持自己内心的那一点固执。
所以AG在某些方面,相对而言是有些保守的。
你认为AG在企业文化上需要更放开一些?袁沐非问。
一球入袋,傅久九换了个位置:那也不必,只是这次什乐自己也是无心插柳,他们本来只是玩票,所以才不管我怎么搞。
也就是说,袁沐非沉思片刻:你自己也不确定会有这样的效果。
那倒不是,傅久九笑起来:做杂志其实也是做市场,要明确读者和潜在买家的喜好,关于这种风格,我其实也分析过各种调研数据,知道肯定会有很大一部分人喜欢,但也极可能会引起两极分化。
傅久九直起身,手里握着球杆,眼睛还看着球台:什乐这次出的题的确太难找到突破点,所以我才冒险的。
袁沐非看着年轻人再次出杆,球体撞击在一起,八号球旋转着落袋,忍不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桌球对于傅久九而言,很多时候娱乐性质更大于运动性质。
既需要极度专注的注意力,也十分方便放空思绪。
身体与大脑可以适度分离。
经过极度紧张的忙碌后,正好可以拿来放松神经。
袁沐非在桌球技巧上,给了傅久九不少指点。
两人也随意聊了一下AG后面宣传的侧重点,以便可以寻求到更合适的拍摄风格。
一场球下来,傅久九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打完球恰好是晚餐时间,袁沐非照常要在今天回家陪伴孩子。
傅久九便下楼到常去的那家咖啡厅喝咖啡,顺便吃点东西。
他戴着耳机,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时尚公众号的推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留言奏效的原因,公众号竟又重新开始对他推送时尚资讯。
他正看的出神,忽然感觉有一点阴影覆在了自己身上。
一只手按在桌沿上,骨节分明,修长的无名指上一枚流淌着浅灰色金属光泽的戒圈,严丝合缝地扣着。
傅久九抬起头来,几乎瞬间便陷进了林郡含笑的眸子里。
他摘下耳机,抬头刚要说话,林郡便笑着问:小哥哥一个人啊?
傅久九不知道为什么便很想笑:是。
林郡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低着头沉沉地看他。
傅久九有点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东西吗?
有啊。林郡说。
什么啊?傅久九准备打开手机摄像头看一看。
林郡却接着说了下去,笑意半真半假:是让我心动的东西。
傅久九怔住了,林郡的笑意便扩大了,露出两个笑涡来。
他往外指指:一起去打球吗?
傅久九靠窗坐着,他偏头看出去,才发现外面还站着两个人。
此刻跟他对上目光,路西野便抬了抬手,随星原则站着偏了偏头。
林郡摆摆手让他们先上楼,自己则坐在傅久九对过:去吗?
我刚陪人打过桌球。傅久九说。
那正好啊,林郡笑道:不用热身了。
傅久九笑笑,他打了一下午桌球,其实不太想动,但又的确太久没见林郡打球了,是真的很想看。
太怀念那个全身流火一般的少年了。
林郡见他没说话,以为他不想去,便说:去吧,你上个周一天都没陪我。
又说:你不想打就坐在旁边喝茶休息,我们早点结束。
傅久九点点头。
说是打球,其实认真打球的只有林郡和路西野。
傅久九捧着气泡水边喝边观战。
网球怦怦怦的声音砸在耳际,林郡挥拍的动作潇洒利落,带着肃杀之气。
他打球一贯很凶,攻击性十足。
路西野则角度刁钻,善用反拍,十分狡猾地消耗着对方的体力。
傅久九握着气泡水紧张地看着,眼前这个矫捷的身形,和他脑海中那个在网球场杀伐的少年再次重合了起来。
他唇角勾起笑意,眼睛里漾起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喜悦与崇拜来。
他正看着,随星原结束了和陪练的对战,擦着汗走了过来。
他这几年很少打网球,技术生疏了不少,这次过来不过是找找感觉,以后好经常跟着他们过来玩儿。
他看了一眼傅久九,便坐在了与他相邻的座位上。
随星原觉得傅久九一点都不像外表看的那样柔和。
相反,他骨子里其实十分锋锐。
所以这次并没有像上次一样在言语上挑战他。
两人看球都很专注。
在路西野失了一球后,两人停下来休息。
路西野把球拍放下,低头整理鞋带,林郡则握着拍一边用护腕擦汗一边率先走了过来。
傅久九抓了桌上的毛巾准备递给他时,随星原站了起来。
他把瓶盖拧松了,递给林郡,这次不是叫的名字,而是一个哥字。
傅久九顿下了动作。
不想林郡却没接,转而走到傅久九面前,将他喝了一半的水拿起来喝掉了。
他的喉结滚动,汗水在修长的脖颈滑下一道道湿痕,十分性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傅久九感觉他周身都在散发着一股热意,鲜活而生动。
然后,他微微俯身,将傅久九耳畔略长的发往后抿了抿,含着笑意在他的耳边说了句什么,傅久九便抿着唇笑了。
随星原默默地将手里的水瓶收了回去,林郡坐在傅久九旁边,对他说:把毛巾和水给小野送过去。
随星原应了一声,极快地过去了。
林郡的目光跟着他,眉心微微蹙了起来。
因为考虑到傅久九,他们今天结束的比较快。
林郡从更衣室出来,看到随星原还在更衣区等着:小野呢?
他先出去了。随星原笑着走近他:今天打的真棒。
林郡笑笑,垂眸看他:你之前是不是跟小九说过什么?
什么?随星原怔了怔,随即眯了眯眼:他向你告状了?
他没有。林郡说:是我有话想对你说。
小郡。随星原有点紧张起来。
傅久九有个发小,叫祁洛,对他十分好。林郡沉声道:我或许没跟你说过这些。
什么?他跟他有什么不正当关系吗?随星原问。
你为什么这样想?林郡问。
我随星原有点局促起来。
他们没什么。林郡说:但即便如此,他们过于亲密的时候我还是会不太舒服。
随星原已隐隐知道林郡要说什么,他抿着唇没说话。
我以前护着你,是因为你身体不好,而我的世界里只有我自己,我尚有余力。林郡说:但现在,我的世界里有傅久九了,以后我必须把十分的力气都放在他身上。
呵随星原笑了笑:我长大了,我们是兄弟
是兄弟就该盼着对方好,你应该知道,有傅小九在,我只会接他的水,而不是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