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故人,楚帝露出缅怀感伤之色,楚洵这才发现,楚帝两鬓青丝霜白,那个威仪沉沉,庇护他,教他为君之道的父皇,竟也老了。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的父皇也会老,也会死。
楚洵心中涩然,声音也放轻了些:“母妃不会怪父皇的。”
楚帝看着他:“洵儿,你怪过父皇吗?”
“以前少不经事,怪父皇无情,不肯为母妃讨一个公道,但这些年,历经一些事,才知其中艰险,即便当时父皇处置了萧氏,也不过是逞匹夫之勇。”
那些年,父子俩疏冷淡漠,如今再想起来,楚洵心里也甚是愧疚,但也正是这一份淡漠,才麻痹了萧太后,认为楚洵不得楚帝重视,难成大器,等后来看出端倪,楚洵已经羽翼丰满。
楚帝从不干涉楚洵任何事,纵然是因舐犊之情,但更重要的,是对德贵妃的愧疚。
太子选妃之事,楚帝不予干预,各大世家却不知情。
将军府的祠堂里,元蓁跪了一夜,腿都僵硬了,膝盖上更是如针刺了一般,然而,背脊却仍挺得直直的,她要用这锥心之痛来提醒自己,凡是她想要的,不折手断也要得到。
日光透窗而入,元蓁看着流转的光线,知道已经过了晌午,她不能再坐以待毙,被困在祠堂里。
只有离开祠堂,她才有机会进宫。
外面守门的两个婆子,忽然听到屋里传来“砰”地一声巨响,连忙打开门,就看见元蓁昏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