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晨赶紧别过头,嗡声嗡气地说:“谁哭了啊。”
纪宝茵伸手拉了她的手掌,笑道:“嫁人而已,况且都在京城,又不是以后见不到面的。”
话虽如此说,可嫁人就意味着是别人家的姑娘了,再也不会像从前那般,住在一个家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了。
谁知纪宝茵这会倒是说地振振有词,可是等新郎来接亲的时候,她反倒是哭地比谁都厉害。旁边的丫鬟赶紧把帕子给她擦眼泪,生怕她哭地花了妆容。
此时纪宝芸也红了眼圈,在一旁怒道:“臭丫头,不是说自个肯定不会哭的。”
“娘,”纪宝芸的女儿此时正被奶娘抱在怀中,站在旁边,瞧见她哭了,便伸手要抱她。
只是这会姐妹两倒是难得温情,纪宝茵抽泣了一声,恼火地说:“谁想要哭了。”
也不知谁进来通传了一声,说是新郎已经在门口了,那丫鬟极是欢喜地喊道:“听说这会来接亲的人里头,还有大皇子呢。”
房里的登时热闹了起来,都知道方家乃是皇后的娘家,只是没想到面子竟是这般大,接亲都能请到大皇子呢。
院子里的小丫鬟各个恨不得到门口去看热闹,反倒是纪宝茵忽然便抓紧了腿上的裙摆,精致的刺绣在手掌心中摩擦着。
没一会韩氏进来了,她眼眶也是红红的。全福夫人把众人带了出去,便留着她们母女在里头说话,虽说该叮嘱的,早已经叮嘱过了。可是这会,似乎还是有说不完地话。
纪清晨站在门外,瞧着房门里头,耳中似乎能听到外面隐隐地鞭炮声。
“太太,前头快要开门了,还请太太早些过去吧,”丫鬟过来催促了,旁人都不敢去敲门,还是纪宝芸跑了过去,将房门敲开。
韩氏出来的时候,眼眶更红了,眼角地泪水还没擦干净呢。她又吩咐了纪宝茵的丫鬟,进去给姑娘补补妆,这才带着人往前走去了。
等新郎官进来了,给长辈敬茶。老太太今日穿着一身绛紫色团花暗纹褙子,虽说已满头白发,可是精神却依旧矍铄。先前方孟衡已来过纪家,她瞧着这个孙女婿也是喜欢地。所以这会喝了他敬地茶,便叫丫鬟给递了个红包。
她倒是未吩咐什么,便叫他去给纪延德还有韩氏敬茶。虽说韩氏已经嫁过一个闺女,可是一想到连小女儿都出嫁了,不觉悲从中来,平日里长袖善舞地人,这会竟是哭地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