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真的长高了点,”纪延生点头,也不知怎么的,竟是在这时候多愁善感了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他们说话的声音,把小姑娘吵醒了,她嗯了一声,慢慢地睁开眼睛,瞧见坐在床边的人,似是没认出来,最后又眨了眨眼睛,有点儿不敢相信地问:“爹爹?”
“爹爹是不是吵到你了?”纪延生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这个季节到底还没凉下来,小孩又体热,她额头上都有些汗了。
纪清晨有些惊讶,问道:“已经天亮了?”
纪延生瞧着明显已经睡懵了的小丫头,立即道:“还没天亮呢,你睡觉吧,爹爹就是好几天没见,来看看你。”
纪清晨这会还是迷迷糊糊的,纪延生隔着被子给她拍了拍,没一会她便又闭着眼睛睡着了。
“好好照看小姐,”等小姑娘这次睡熟之后,纪延生吩咐了一声,这才起身离开。
次日清晨,曾榕是在纪延生怀中醒来的,她抬起眸子,瞧着眼前人,浓眉星目,鼻梁高挺,可真是一副好样貌。
当初堂姐来信的时候,初初听说是给人家做续弦,她心里倒是没什么,只是奶娘却大哭了一场,觉得这般实在是太过委屈她了。至于后来继母所生妹妹明里暗里的奚落,她更是听了又听。
后来堂姐虽再三安慰她,这位纪家二爷乃是出了名的好性子和好样貌。只是她心底却是有些不信的,她这一生何曾遇到过什么好事情。亲娘早早地就去世,父亲续弦之后,继母虽说从未虐待过她,可是骨子里头的那种冷淡疏离,她却是瞧得清楚。后来又是亲事上遇了坎坷,去年的时候,她曾不小心听到父亲与继母争吵。
继母怒气冲冲地对父亲说,顶多再留她一年,她若是再嫁不出去,曾家的姑娘就该被人耻笑,是没人要的老姑娘了。她知道继母是怕她一直留在家中,拖累了底下的两个妹妹,毕竟她还没出嫁呢。两个妹妹连亲事都不好说。
不过她爹一向畏惧继母,能为了她,与继母争执,倒也算难得。只是她心中一向有主意,纪延生才三十几岁,便已与她爹爹一样,都是五品官了。
可是现在,奶娘的那些担忧都已烟消云散。她嫁的这个男人,不仅英俊地过分,还出奇地温柔。一想到昨晚他在自己耳边低语时的声调,她便忍不住偷笑。
“啊,”曾榕低呼一声,却已被面前的男人压在身下。
只见他的脑袋垫在她的肩窝上,带着浓浓的睡意问:“天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