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白娘子成了仙,化了龙,”陈惇一本正经道:“她给我托梦,让我把这故事流传下来。”
陶大临一连愤怒地看着他。
“好吧,因为我闲的。”陈惇哈哈一笑:“笔名这东西,有什么好追究的呢?我说一个,兰陵笑笑生,你觉得这个笔名蕴含什么意思呢?”
陶大临问清哪几个字就道:“兰陵是郡望,山东兰陵县兰陵镇和江苏武进县,古时均曾名兰陵,作者很可能就是这两个地方的人。笑笑者,竹也。宋朱翌《猗觉寮杂记》云:‘东坡笑笑先生赞,竹亦得风,夭然而笑。’苏东坡把竹子称做笑笑先生,这个作者也许爱竹,也许名中有竹。”
“分析的好,”陈惇见陶大临得意一笑,就道:“可惜狗屁不对。”
“名字这东西,谁说一定要是寄望了什么东西呢?怎么就不能随手取一个呢?”陈惇就道:“再说了,你吃了一个鸡蛋觉得好,有必要认识下这颗蛋的母鸡吗?”
“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陈惇哈哈一笑:“我要人们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谁。”
“还算有点……名士风采。”陈惇听到身后不情不愿的嘟囔声。
“你先回去吧,”陈惇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就道:“把卷三抄完,我回去要看。再给买一些糖蘸带上,薇儿要吃。”
陈惇看到了雪青,这丫头急匆匆跑出来的模样,见到他就道:“王姨娘脸上果然起了疱疹,你怎么知道她会起疱疹的?”
陈惇漫不经心道:“我不知道啊,可能是急的吧。”
见雪青瞪着眼睛怒目而视,陈惇就正色道:“你的姐妹小桃,死得冤枉,我要给她澄清罪名,你愿不愿出堂作证?”
“啊,”雪青哀痛起来:“我、我愿意,你要我说什么,就是把那一晚上我看到的说出来吗?可我说了,谁信呢?”
“你只管照实说,”陈惇道:“金珠不是物证,而你确是扎扎实实的人证。”
等回到了家里,陈惇就看到陶大临趴在案前睡着了,一旁的薇儿用狗尾巴草挠他的鼻孔。
“去去去,”陶大临似乎还在梦里:“小人、无赖……等我考上了进士,让你也尝尝做书童的滋味……”
陈惇把写满了字迹的纸张拿起来,这正是他让陶大临抄写的《洗冤集录》。
“狱事莫重於大辟,大辟莫重於初情,初情莫重於检验。盖死生出入之权舆,幽枉屈伸之机括,於是乎决。”
“洗冤禁暴,”陈惇听见自己心底的声音:“无辜者不代人受过叫洗冤,为恶者必受惩罚才能禁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