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豪一听乐了,其实基隆人口也少,产业很偏只能算桃源分支机构,不过他现在还挺满意“明悟兄你有些想岔了,你看看这两位大人所想所做真不是凡人,一步一步走得很有些意思。”
这年头没谁会花那么大精力修渠建路搞基建,也没谁居然想三年搞成全民教育,更没谁会把土番当人花费心血把他们也融进来。这些事情林文豪经常思考,虽然不完全明白,不过他总觉得件件都大有深意“积聚人口发展工商,建兵造船这都是为了将来立国,吾辈大有可为。”
他给方司观出主意得关注未来发展趋势,台湾就是个岛从长远看种地并不关键,工商才是核心。工商国内人口少又没消费基数,还是得靠出口,所以说来说去海关才是真正盈利的地方。再说小方你管着钱,工作得沿着钱展开,卖银圆是王大人的主意,难道你不能再做点别的卖吗,这句话点醒了方司观。
“大人,大清国去年改了钱法,他们缺铜所以铜钱从一钱四分重改到一钱重,制钱原料也改成铜六铅四。咱们桃源贸易铜量很大,铅从南洋各国买回来便宜的很,属下觉得此事大有可为。”
方司观拿出一叠纸,上面是他连夜召集手下写出来的计划书,还挺详细包括原料采购,厂址建设,人员投入和毛利预算,为这几张纸财政司诸位一晚没睡。王浩一拍脑袋,这事确实能干,曹寅在福州进口那么多高价铜,不就是拉到bj造钱吗?这么远铜拉回bj做钱再往各地分,这样户部都有钱息赚,那台湾干嘛光卖原料呢,造成成品再出口不是赚的更多。
再说和福州谈好了年后钱庄启动,这些假钱可以直接放在钱庄里发卖,连下家都不用找,连批发到零售的利润都赚口袋里。这条贸易链条可够短的,台湾造铜钱拉到三百里外福州换成银子,银子运到台湾造成银圆又回到福州,整个链条连商品都没有,全是钱赚钱。
“清朝造铜钱是浇筑的,这东西有技术含量吗,咱们能不能造?”说干就得干,趁着大陆钱荒最厉害时候,王浩打算狠狠挣一票。结果方司观早有准备,他马上喊进来一个人,正是给桃源伪造全套琉球大印的孙圩。孙主管老家是jx人,打明朝起家族就是做铜器的,兼职造假钱。顺治年间家门不幸让人给告发了,才十几岁的小孙趁乱逃了出来,靠着家学的渊源再加后天勤奋,在福州的假文物制造领域,那是大拿一级的存在,结果被求贤若渴的情报司给弄回台湾。
这当孙主管正在一张大纸上画造钱的流程图,受两位大人影响,桃源这地方汇报工作时能画图的就别写字,能说数字的千万别说大概之类的。“大人您看,先拿纯铜手工雕出来铜钱,这个叫做钱母。然后拿个木头盒子,里面填上活好的黏土和细碳,把这个钱母一排一排摆好。”孙主管拿手比划一下“上面再扣一个填上黏土细碳的盖子,打开就是一个钱模,钱模里面提前留好洞眼,把铜和铅烧化了灌进去就行了。”
这工艺这么简单跟造个锄头镰刀差不多,王浩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那不是随便谁在家都可以造?”孙主管脸上一红,实际上他家里,原来就是在家里挖个地窖造假钱的。他赶紧解释“大人,雕工还是挺考验手艺的,现在桃源就我和另一位王主管还有个佛郎机人能雕的出来。这钱铸出来,后面还得把钱模之间留下的残铜剪下来然后搓边磨光,就算造好了。”
其实王浩出门的时候,桃源已经用这法子造了五十万铜子在市面流通,所以方司观对造钱流程有过一次梳理,这会儿他插话说道“钱母雕刻和做版要一些技术水平,后面剪残铜和磨边那些都是粗活,可以拿给民户或者土番外包。”
他也考虑过民间假造问题,这问题在中国历代就没解决掉,因为工艺实在太低端。“大人远见,咱们桃源自己将来造的铜子都是拿机器压出来的,一般人仿不出来,不过为了避免有人毁钱私铸,最好咱们发的钱和出口的钱把材质区分开。”
这问题好解决,既然清朝钱是铜加铅搞成黄铜造钱,那台湾钱就用铜加锡做成青铜就行,正好和大炮是一样的材质,以后废炮可以拿来融铜做辅币。前面还好发行的黄铜铜子不多,回头慢慢收回来就是了。
既然大清朝造钱只造一钱一个的,那王浩大笔一挥决定假钱做大点,这样民间更爱接受流通起来快。三个人趴在那儿拿笔算了算,做成一钱二分的样式,毛利还有百分之二百五。这利润已经太疯狂了,毕竟这不是货物而是直接换银子,于是王浩决定桃源只占三成利,剩下七cd留给合资钱庄那头,这样的话那些合作伙伴估计要开心死,钱庄里面按照协议桃源也占着三成股份,两头合起来,桃源还是占了整一半的利润。
这个假钱可是利器啊,年底时候桃源库里留着不少银圆没敢动,因为fj钱庄那儿要出十五万两当股本,这一大笔银圆一冻结,广州那边的合资钱庄就没敢启动,毕竟资金还不够充分。gd那边从潮汕到合浦,沿海一大片疍户(有些地方叫海户)可比福州多不少,这事明年有钱了也可以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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