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她却不想再姓“何”了,每每有人念起这个沾染血腥的名字,她便老是回想起那些悲痛欲绝的事儿,所以她固执的为自己取个“散”字,迷信似的以为这是个反语。
“何”不曾合,“散”不会散。
人这一生总谈收获,其实不过是场失去的过程。以为获得了生,却是走向死,以为获得了爱,却是走向平庸,以为获得了所有,不过是在等待着失去所有。
那人…为什么活着,难道活着就是看着周边的人事物,一点一点的以支离破碎的方式离去么…
却为什么要给人以疼痛的触感,为什么要给人以心的留恋。
在这个不该值得的世界里,佝偻的活着。
她的心太疼了,疼得蜷缩着身子,像个蚕里的蝉,她很想止痛,很想。
散云咬着牙呜咽的出声,紧紧的捂着心口,捏的肌肤发红沉淀为骇人的青紫色,她无助的伸着手,渴望着救赎。
救救她…谁来帮帮她…止止痛。
她想起了绣花针。
把那根红色的,黄色的,绿色的线,从针眼里抽走,亮铮铮的细针,像是银白的丝线,细到不会有人发觉。把它一点一点的放进身体里,是有点疼的,刺进去的那块肌肤都在抗议的发着红,但还好,心好像就不是那种酸涩的疼了。
一根,两根,三根…
她的大腿内侧有着些密密麻麻的血点,像是缩小的莲蓬。可没关系,没人会看见,也没有人说教她。
她只是想止止痛,知晓的人会理解的,她只是太疼了,所以得有个止疼的东西。
线丝混杂的塞进袋里,她不想让那个絮絮叨叨的婆子发现了,夺走了,她又会疼得难受。
散云正正的躺在床上,双手像睡美人般放在肚腹间,帘外是城市的灯光,辉煌绚丽。门外林婶安睡在沙发上,她总爱看着那些婆媳剧入睡,扯着呼噜,大得如雷声。
她缓缓的闭上了眼。
温醉清,何云让我告诉你,她有些累了,所以睡在了哀河的草岸上,她在等待你的唤醒。
她还气鼓鼓的叉着腰说,让你不要来晚了。不然她再也醒不来了。
温醉清,你说你喜欢像姑娘一样的何云,有着漂亮的生气活力,会笑会哭会心怀希冀。我也多想带着你…去找回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