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是了?你刚发什么呆?”顾青鸾斜睨着她问。
林妙妙疼得咝咝地抽了几口凉气:“我想起一个人。”
“谁?”
林妙妙回忆着说:“一个故人,去世六年了,很漂亮,很聪明,喜欢打扮自己,喜欢摇扇子,脾气臭,性子傲,总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把谁都不放在眼里,活像都欠了她钱。”
前面听着还算舒坦,后面那几句是怎么回事?她有这么难相处吗?顾青鸾危险地瞪了林妙妙一眼:“上课!”
林妙妙狐疑地皱了皱小眉头,她又没说顾姑娘,顾姑娘干嘛要生气?
上午,顾青鸾教林妙妙念了会儿《诗经》,林妙妙一念书便犯困,换了多少夫子都如此,今日也不例外,加上昨晚写信到半夜,便越发撑不住了,刚念完一句“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就忍不住打起了呵欠,想趴在桌上眯会儿,去猛地瞧见顾青鸾的眼刀子嗖嗖嗖嗖地飞了过来,林妙妙的瞌睡虫瞬间吓跑大半。
当林妙妙把《七月》熟练地读给姚氏听时,姚氏简直难以置信。
看来这顾姑娘尽管脾气古怪了些,却当真有几分授课本事,中午,姚氏让徐妈妈把燕窝全拿到小厨房了,每日给顾青鸾炖上一盅。
中午,顾青鸾正在屋子里吃冰糖燕窝,姚氏拿着一个锦盒走了过来:“顾姑娘。”
顾青鸾云淡风轻地一笑:“有事吗,三太太?”
明明对方是个孤女,可姚氏就是在她面前端不起贵妇的架子,仿佛顾青鸾骨子里有股令人威慑的东西,姚氏定了定神,在她对面坐下,打开了锦盒道:“我是来感谢顾姑娘的,之前我给妙妙请了不少夫子,但没一个拿得住她呀,说她皮,倒也不是,可就是学不进去,您才教了她一上午,她便能熟读一篇《诗经》了,可见您教导有方、文采斐然。”
顾青鸾的眼皮子动了动,放下汤匙道:“三太太有话不妨直说,别拐弯抹角的,恭维话我听了半辈子,已经听腻了。”
半辈子?看上去才二十出头罢了。姚氏心中疑惑,面上却笑道:“既然顾姑娘如此爽快,我便直说了。我这儿有几份文章,想请顾姑娘帮忙瞧瞧,哪一份最好?”
言罢,从宽袖里取出几张纸递给了顾青鸾。
都是些华而不实的文章,落款出有大名,顾青鸾的眉梢挑了挑:“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文章,连秀才都考不上!三太太还是转告这些人,回去好生读书吧!这一届的科考,不必参加了!”
“……不是考秀才的。”姚氏干笑着说道。